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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草原咆哮声

一个死去的人正在怀念过去,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要是他能永远地处于怀念的状态中的话,可惜,他还有理智和身体,这些都在提醒他,这些本该是幸福的事情,却使自己痛苦现状。

黄石第一次在天黑以后才回到家,他的父母有些担心,问他一些话,他也只是闭口不语。

卡利卡多心里有一些话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他始终不能看透自己的孩子,卡奥尽管平时总是摆着一副天真可爱的脸,但他却不止一次地看到孩子在转脸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深沉的神情,倒像是自己完全被他看透了似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个月后,黄石吃肉的事情被发现了。

黄石懊恼异常,深深地责怪自己太大意。

事情是这样的,黄石吃兔子肉早已吃烦了,吃腻了,他想换换口味。在野猪人的领地范

围内,所有的肉食性动物都会被赶走,剩下的,全是素食主义的和平动物,黄石要做的事情特别简单,那些习惯了野猪人的动物对黄石根本不会存有戒心,他只需要靠近,推到,用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手死死扼住动物的脖子,不消片刻,他便可以大块朵颐。

黄石看见了一只刚出去不久的小鹿,当然,要亲手杀死一个可爱的,活生生的生命是十分残忍的,对于肉食性动物来说,它们是必须如此,这是唯一的食物,对于黄石来说,他是有其他选择的,比如说地上的青草,树上的果子,就显得他尤其的残忍!

黄石心里的这个疙瘩,在他第二次端掉另一个兔子的一家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吃肉的效果在第二天就已显现出来,他行走在大地上,每走出一步,就愈是觉得自己似乎要生出翅膀,叫他可以飞起来。

可见!那些悲惨的命都是应运而生的,它们生在不恰当的地点,不恰当的时间,倒霉地处在弱肉强食的规则下,自己成为猎物,应该作何感想呢?自己不够小心,自己没有成为猎食者的欲望,正是因为如此,一味地只是采取逃避的策略来获得生存,才导致了自己一弱而弱!

黄石当然知道这些,对于自己残忍地杀害了一个又一个动物的事件,他做出了解释,它们身上的肉就好比是能让自己变得强悍的药,因为自己想一直地变强,所以它们一直地吃下去。

五个月大的黄石,身材已经很大了,(他估计自己的身高已有150厘米,那是两岁半野猪人的身高,整个野猪人族都正在为他的快速成长,而惊讶,自豪,一般来说,渡过生命的头五个年头的野猪人便算起进入成年,他们通常能长到接近两米左右,贝克大妈是个例外,她是有三米高),现在的黄石的力量到底会有多大呢?没有人知道!但黄石心里有数。

话说“自贵有自知”,所以在你准备要做什么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力量,足不足以做到,要说黄石他能战胜成年的野猪人,他自问自己还做不到。

黄石故意地从长颈鹿脚下经过,顺便摸了一下它那如石柱一般又长又壮的脚,他完全有信心撂倒一个长颈鹿。

言归正传,黄石伏击了一只小鹿,小鹿在他手中口吐白沫,他是

小鹿子母亲分开的时候才做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原想,一分钟足以完成这次行动,但在他手上拖了一点时间,又拖了一点时间,他变得有点狠不下心,他听见了母鹿回来的脚步声,心想着:“要是在一个母亲的面前亲手杀死它的孩子,那可是最残忍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同样也会成为一件伤心事,令自己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本来他是完全有能力做得更好地。”

手上加紧力道,小鹿的脖子传来骨折的声音,黄石一只手抱着小鹿死去的身体,另外手脚并用,像猎豹一样奔跑起来。母鹿依稀见到自己的孩子被远处的野猪人带走了,她焦急起来,呼唤了几声自己的孩子,没有动静,它很不安,决定追上去一看究竟。

黄石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着,他面红耳赤,有一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感受,头一次捕杀像鹿这种算得上是大型的动物,此时的他更有一种挫败感。

母鹿穷追不舍,他们的速度旗鼓相当,黄石最初产生的愧疚感在母鹿一路玩命追逐中不知不觉变成了厌烦,“还真是没完没了,要是一个人做了一件事,是基于自己真实的需求,关于道德层面的问题,关于良心,我从一个食肉动物的角度去思考,我一点也没有错,那么

我为什么要感到羞愧呢?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一个食肉动物的角色,做了一件完全就该做的事情!”

黄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一直追逐着他的母鹿大大地咆哮一声,母鹿瞬间被他那极其可怕的咆哮声吓得瘫倒在地,生命本于

恐惧的本能反应是逃跑,但母鹿被吓得忘记了逃跑。

有谁能做到让一个生命忘记本能?被吓得陷入一片空明,从而痴痴呆呆吗?就连不谙世事的野猪人都知道,恶魔!只有恶魔!

黄石是一个恶魔吗?他当然不是一个恶魔,他是一个野猪人,生活在一个野猪人的群体中,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却是一个地球上的人类,所以他时常地会感到孤单,在静寂中聆听孤单,感受它的滋味,它的苦果。

在这个静的极致下,(黄石认为这样的孤单,这样的静寂显然已达到极致了,其实这远远不足,只是他不知道罢了,用奥格瑞那兽人的大首领的话来说,这充其量只能算是被痛苦小小地袭击了一下,)那么黄石的动也是相对的必然趋势!

黄石吼了一声,凶态毕露,龇牙咧嘴,毛发直竖,那吼声显露出的远不止是怒意,更有不满与毁灭的原始破坏意志,只是黄石不知道罢了,当时只觉得原来自己可以吼出这样声音,他吃惊不小,见到母鹿终于不再追逐自己了,它原地趴着,把头埋在地上,很是满意。

他掉头走开,来到卡利河边。正在黄石品尝自己的成果的时候,(当然,他烧的是一种不会起烟的干草,他会笨得让其他野猪人发现这处的某个地方起烟了,大火要燃起来了,要烧掉他们的家园了,从而跑来灭火,却发现黄石正在吃肉吗?当然不会,那样做事冲动,考虑不全的人,简直不配称之为爱学习,聪明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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