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特殊行动（完）
“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执行类似任务的入侵者了，你的同伴都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了，上一次的时候，我已经动摇了坚持下去的想法，让她带走了这个女孩大部分的意识，足够在你们的异世界重塑一个实体……“
“难道……”柯莱已经想到了什么。
“有时候，全知全能也是一种悲哀。已知自己被终结的未来，却无力做出任何改变，这一次，恐怕就是我所期待的完全宕机吧。”
“难道没有任何其他解决途径了吗？”柯莱曾许下诺言，帮助小哀找回丢失的情感和记忆，到头来，却是他亲手用自己的能力，毁灭了小哀本可以追寻的过往和家乡。
地表之上，刺骨的风雪正肆虐着这个世界。巨大的冰棱在天际横冲直撞，破碎的建筑坠即成冰，街上已没有人群恐慌的嘶喊，寒气顺着每一个张开的口腔直逼心扉，在每一寸皮肤都凝结成冰屑之前，被白色的风魔席卷而去。
留于天际的狄姒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开始着手于制造回去时使用的传送门，与此同时，她对柯莱的呼叫却了无音讯。
“我希望你能带她离开”，机械萝莉指着容器中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别误会，我并没有任何亏欠她的感觉，归根结底，这个世界的一切生命都与我无关，只不过我体内的算法都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所以当这个世界分崩离析，我不过是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罢了。至于这个女孩，正常的生活本是她与生俱来的奖励，在被我剥夺了如此之久之后，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寒气已经困住了这个管道里流动的液体，装着女孩的透明容器也被附上了一层薄霜，她的嘴边吞吐着大量的气泡，看得出已经感受到溶液温度的变化，正在不适中挣扎着。柯莱没有在多说什么，他无力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也无法改变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的机械萝莉选择宕机的决定。即使无法做拯救世界的圣人，那么再多的同情和叹息也毫无意义。他轻轻震裂了容器的下端，等冰冷的溶液渐渐流尽，双手拖住了还在昏睡的女孩，现在看来，她的相貌与小哀是如此相似，只不过没有算计和权术的洗礼，她的面庞更加天真无邪。
机械萝莉从身后的小熊背包中取出了准备好的衣物，帮女孩换上。“她的身体可不像我，能不能挺过外面严酷的天气就仰仗你了。”
柯莱点了点头，除去了血脉中的最后一丝冰魄，他对紫炎的控制更加炉火纯青。温暖的触感环绕着衣着单薄的女孩，也环绕着站在他旁边的机械萝莉。这也许是柯莱唯一能为这个穷途末路的伪高位者做的了。
“嗯？谢……谢谢。”萝莉微微一愣，慢慢凑了过来，端详着另一个自己恬静的面容，没有多说什么，“一起出去吧，让我再看看，属于我的这个世界。”
到了此时，本灼热的地下空间里已经降温至冰点，除了萝莉之外，低等机械都已经进入休眠状态，让柯莱一路顺畅的回到了地表。门口那两个断气的守卫已成冰雕，倒是躺在长椅上的流浪汉一脸安详，虽然僵直的身体已经和长椅融为一体，但载着冰霜的眉毛下依旧睡意朦胧，世界末日似乎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柯莱和狄姒的通讯再次恢复了正常，狄姒已经站在了这间小店的门口，清理着拥塞的冰雪，在机械萝莉的目送中，两人穿过了扭曲空间的传送门，将那个崩塌的世界留在了身后。
柯莱不曾知道的是，蕴含着冰魄的能量碎片正依托于地心的能源重新汇聚，宛如另一个冰雪末日中的变异核心，等待着下一个造访者……
短短一瞬，两人已经回到了天使的时间轴上，这里的时间几乎没有流逝，两人走在造访米雷休息室的路上，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女孩的身体，在柯莱穿过传送门的一瞬间便消失了。
“那家伙不是告诉过你，我去过那个世界吗。”狄姒娓娓道来，满是任务结束后的释然。“小哀，就是我带回的女孩记忆意识的集合体，所以她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人工智能，她可能永远无法理解生物的全部感情，对此，你也不用再做多余的努力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一个世界不可能容许同一段意识分居在两个完整的生命体里，所以在穿越传送门的一瞬间，那女孩的躯体就已经碎片化和虚无化，通过某种方式，去补全小哀的记忆了。”
柯莱的反应却有些木讷，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不知道在回到圄城之后，怎样面对小哀。
狄姒见柯莱没有反应，也不忍心打断他的沉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也是小哀至今为止从没有遭遇过受伤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讲，之前的小哀是不完整的，是可以跳脱出这个世界的某些运算法则的。”
啪的一声，狄姒扇了柯莱一个巴掌。错愕中，他看见狄姒正堵在自己的身前，与自己四目相对，“我要你知道，从今以后，小哀已经无法规避某些本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伤害，你要保护好她！”
柯莱一愣，随即眨了下眼，眸子中一扫之前的迷离，重新闪耀着坚定的光泽，“我明白。”
天使城已经在短时间内改头换面，看的出幻翼那家伙对自己登基王座的事已经预谋已久，应狄姒的要求，她，柯莱和米蕾都已经在这场革新的争斗中陨落，将成为这个种族流传在未来的传说。
奄奄一息的米迦已经恢复过来，接任了米蕾原本的职务，现在的先锋队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更像是一种礼仪和荣耀的象征，但谁又能知道，未来这只天使族的主心骨，会不会重塑昔日的辉煌。
站在休息室的门前，柯莱的心情反而有些忐忑。狄姒佯装去和幻翼打声招呼，其实就躲在墙后，努力咬紧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在犹豫踌躇了许久之后，柯莱终于叩响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