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子秋和司徒青衣同乘一匹黑色俊马,此刻的他正坐在司徒青议的怀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也难怪,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他,哪里见过这般美丽景色。只是,他的不安分却让与他同骑一匹马的司徒青衣鸟不爽的。
“你还乱动的话,我可就要把你仍到马下去了!”
恐吓加命令,夕子秋也只好乖乖的听话!安安分分的坐在马背上。
黎芷桑回到车里,替司马景泉擦了擦饿角的汗珠。
她的夫君,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呢!恍恍惚惚中,坐在马车里的黎芷桑沉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闪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双手托着下巴,仰着头,看着一旁拿着一本书专注的给她讲着故事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潇然的淡蓝色长袍,长袍上缀满了奇异的花纹,簇拥着胸前一只欲飞的仙鹤。妖冶的面容如冠玉般令人惊叹,特别是他眉宇间透露出来的一种慵懒气质,足以让所有的人为之沉沦迷乱。
“温哥哥,等桑儿长大了,你做我的夫君好不好?”
小女孩突然开口说话,引来了男子惊讶的目光。不过很快,男子恢复了神色,温柔的看着小女孩,脸上的笑春风般抚过她稚嫩的脸颊。
“小丫头,你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什么是…‘夫君’吗?”
小女孩嘟起嘴,有些不悦,“当然知道,母后跟我说了,夫君就像我父皇那样,想抱的时候,母就给他抱,想亲的时候,就给他亲,晚上还和他一起睡觉呢!”
男子一头黑线,他们黎殷族伟大的皇后娘娘怎么这样荼毒他们可爱的的小公主呢!
“好吧,那你现在就要乖乖的哦,不然以后温哥哥就不做你的夫君。”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兴奋的又蹦又跳的,“哦也,温哥哥答应做我的夫君了耶!…”
小女孩陶醉在自己的兴奋里,男子则被小女孩的快乐感染了,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妒恨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梦境如幻,一幕一幕飞转而逝。很快,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女孩从母后那里学会了绣花,她绣了一只漂亮的荷包,正打算去把它送给那个已经在她心里住了十多年的男子。却不想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对…对不起!”,小女孩抬起头,撞到了一双幽深的眸子里,眸子的主人趁女孩不备,夺过了她手里拧着的绣包,看了看,“你绣的?”
女孩点了点头。
“要去送给我哥?”
女孩又点了点头。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女孩把头低的低低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霞。
“我…我…”
“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我漓夏到底是那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没有过我?为什么?”
漓夏,是漓温的弟弟。
他们的使命是保护黎殷族的公主,让其安全的长大。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漓温和漓夏,竟然同时爱上了这个可爱善良的公主。
“痛!痛!…”
眼前的漓夏完全失去了理智,女孩的手被他抓的死死的,弱小的她怎能承受他蛮横的力道!
女孩不知所措的挣扎着,眼里满是慌乱和惧怕的神色。
“放开她!”
忽而一声严厉的喝斥传来,小女孩如获救神般看向来人。是她的温哥哥来了!
漓夏对他的这位大哥还是有所畏惧的,只因他的法术和他的武功修为远远比不上漓温。
漓夏如言放开了女孩。妒忌的看着漓温。上天为什么把他生的这般的完美?把什么好都赐予了他!俊杰的容貌,卓绝的法术,超然的武功,就连公主的爱…一并给了他!他心有不甘!
“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漓夏走了,再出现已是半个月之后。
回来后的漓夏,变得更冷,更令人不敢接近。
漓夏约了漓温去梨园喝酒。漓温爽然赴约。只因漓夏,是他的弟弟。只因,他不想他因为心中有所积怨而误上了歧路。
“弟,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熟谙你的性子,是我的疏忽,才让你变得如此冷淡。”
“弟,还记得小时候因为天冷谷寒,我们没有钱买取暖被褥,而一起钻在一条薄薄的单被下相互取暖的情景吗?”
“弟,还记得那次我们一同被黎王赏识,招为左右护卫,保护年幼的公主时的情形吗?那时的你,兴奋得像一个小孩一样见人就笑。”
“弟…”
一壶酒入肚,漓温趴在了石桌上。他的酒量不浅,才一壶酒,他便趴在了石桌上!不是因为醉,而是因为酒里掺了漓夏从谷外带来的迷药的缘故。
漓夏冷冷的看着昏睡的漓温,这些,他当然不会忘记,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第二日,漓温是被一声震怒惊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到公主像只受惊的小鸟,蜷缩在床銮的角落里。而他,竟然衣衫不整的睡在公主的床上。
“你!你你…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本来本王打算再过几日就把公主许配与你,没想到你竟然敢染指她!你…”
黎王气得头冒青烟,差点挂掉。
“来人,把漓温给我逐出幻心谷!从此不准再踏进半步!”
“逐出幻心谷!逐出幻心谷!”
族人的高呼声响彻整个山谷。
“不要!父王,求求您放过温哥哥好不好?求求你…”
“公主,是我漓温对不起你,你不要再为我求你父王了…”
漓温最终被逐出了谷外,公主被许配给了漓夏。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漓温被逐出谷的第二天,黎殷族闯进来一批行踪诡异的外族人。
他们在谷内大肆抢夺财物,调妇人,把整个殷漓族弄的乌烟瘴气,人心惶惶。黎王忍无可忍,派漓夏去摆平此事。漓夏却突然慌称身体抱恙,恐难担此重任,躲了起来。
黎王无奈,只得亲自披甲上阵。最终把他们赶出了谷外。
就在大家准备欢呼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更大的灾难就要降临了!昨天的亲真有爱,谢谢你的和分分,叩谢!
如幻的梦境中,一幕一幕的画面轻快的滑过。
快得犹如闪电般,让人根本来不极看清。来不及捕捉。
黎芷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转瞬间,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满身伤痕累累的男子。是梦中那个可爱女孩叫着温哥哥的男子。也是那个笑着说要做她夫君的男子。那个男子的名字叫漓温。
他迈着艰难的步伐,找到惊慌不已的女孩,把她搂在怀里,四周一片萧寂,哀鸿遍野,尸体一堆一堆,血染红了整个山谷。
“温哥哥,父王死了,母后也死了,他们都死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别怕,不是还有我么?我会一直陪着你。”,漓温安慰着怀里的女孩,说着他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以实现的诺言。因为,就在这时,他看一支利箭朝他们汹涌的飞了过来,快的让人都来不及作任何的思考。一个转身,箭结结实实的插进了漓温的身体里。甚至还发出那种衣衫及肉被撕裂的‘兹兹’声!…
“不要!!!”
这一声凄婉的呼声是黎芷桑发出来的。她被梦境中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惊吓住了!!
因为,她仿佛觉得那个名叫漓温的男子长得很像她的夫君。
因为,她觉得那个苦命的公主恍然间变成了她自己
睁开眼睛,黎芷桑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藤床上,对,是藤床,上面还爬满了清绿的叶子,黎芷桑好奇的抬起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那叶片,稚嫩的触感,清晰的脉络,竟然是真的!
这场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黎芷桑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见过。只是她没有再多想,她的头还很晕乎,她现在必须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司马清翎、辛舞儿、司徒青衣,他们都在哪儿?
就在她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她看到门口有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对着她微笑行礼:
“公主好!”
黎芷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然后指着自己问她们:“你们…是在和我说话吗?”
两侍女看黎芷桑呆愣的表情,也十分愕然,面面相觑。
“回公主,我们当然是和您说话呀!”
“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公主啊!”
那两个侍女一听,顿时急了起来,“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您不要吓我们啊!怎么竟说一些奇怪的话呢?”
“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公主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变成她说奇怪的话了!是她们在说奇怪的话好不好!
黎芷桑不想和她们再多做纠缠,她得弄清楚她现在身在何处,她是如何来到这里来的,她得去找她的夫君,她的儿子他们!
“请问…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芷桑问。
“公主,您是不是睡糊涂了!这儿就是您的寝宫啊!!您玩累了就睡着了,是司徒右使把您抱过来的丫!”
侍女们大惊失色,她们的公主这睡了一觉不会真的睡出什么问题来了吧?
黎芷桑觉得自己跟她们沟通似乎有些困难,但是她听到了‘司徒’这样的字眼,于是问她们:“你们说的‘司徒右使’便是司徒青衣吗?”
“是啊!是啊!”
侍女以为黎芷桑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皆面露喜色。
“那他现在在哪儿?”
“回公主,他送你回来就走了。我们…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
黎芷桑想了想,不想再为难她们,却也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于是撩起群摆跑了起来。
“公主,您要去哪儿啊?等等我们。”
侍女见黎芷桑跑的很快,急急的跟在她后面。
“你们别跟着我啊!”
“公主,您别跑这么快啊,这要是摔着了这该怎么办啊!…”
许是许久都没有锻炼了的缘故,黎芷桑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回头看身后,那两个侍女竟然也跑过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黎芷桑极度无语,“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不要跟着我了!”
“可是…”,两侍女顿觉无辜,“您不要我们跟,王后会责罚我们的…”
黎芷桑见她们一脸为难,心顿时软了下来,“好吧,好吧,你们爱跟就跟吧~”
那两侍女见黎芷桑答应让她们跟,面露喜色,“公主,您还没有告诉我们您要去哪儿呢?”
“我去找司徒青衣。”
找到他这一切的疑惑不就解开了吗?
“你找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黎芷桑回过头去,司徒青衣就战在她的身后。
黎芷桑欣喜的跑过去,“司徒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儿是哪儿,夫君他们在哪里?她们…”
黎芷桑扭头看像那两个跟着她跑过来的侍女。
司徒青衣笑了笑,知道她现在有很多疑问,却没有马上答她。只是指了指远处一座建在山谷腰涧上的宫殿,“先别问那么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黎
芷桑随着司徒青衣走进山谷腰涧那座被烟波迷漫的宫殿,出乎黎芷桑的意外,宫殿里并没有一个人影。黎芷桑忍不住开始啧啧称奇起来,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人住,还真不是一般的浪费。
黎芷桑停住脚步,打量着空旷的殿堂。殿堂中间耸立着数根巍峨的青蓝相间的龙纹石柱,刚刚好托住头顶上的石花屋顶。
黎芷桑把目光定格在大殿中央的一个硕大的月牙形玉石上,这个,这里的一切,她都似曾见过,就在她的梦里。黎芷桑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开始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的,还是,她还依旧在那个梦里。
她的双腿不听使唤的朝那个月牙形玉石走了过去。随着她的靠近,那块玉石防佛有了灵性般,竟然发出了熠熠的幽光。黎芷桑好奇的抬手想要去触摸,却被身后的司徒青衣叫住了。
“先别动它!!”
黎芷桑不明所以,却也停下了手来。
“这是什么?为什么它会发光呢?”黎芷桑好奇的转过身问司徒青衣。这块玉石很大很漂亮,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看见过的。
司徒青衣走至黎芷桑身旁,绕着月牙形玉石走了一圈,停在了一旁。
“这块月牙形玉石叫做‘殷冥石’,它在这里已经存在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它是我们黎殷族的守护之石,可以说,没有它,也就没有我们黎殷族。它谙通人性,有着盛人的灵气。可以辨别善恶,预示吉凶。只是…在它没有认可这个人之前,是不能碰触它的。”
“要怎样才能得到它的认可呢?”,黎芷桑不解的问。这石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竟然还认人呢!黎芷桑越发对这块玉石产生起浓厚的兴趣来。
“先别急,听我讲一段故事吧!五百年前谁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块神奇的玉石。给这儿带来了一场血光之灾。有一个叫作‘佐荼教’的邪恶民族为了夺取这块灵石,率领教徒在这儿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们杀光了族里所有的人,除了黎殷族的公主,也就是黎殷族的下一任圣女传人。无一生还。”
“那你呢?你不也是黎殷族的么?”
“不,我的血统不属于这里。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守护者而已,一千年前,黎殷族的一个圣女曾经救过我们先祖的性命,为了感恩她,于是我的祖先就定下了一个规矩。以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司徒氏从此的职责就是世世代代保护黎殷族的圣女传人。”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神的赐予,是我们黎殷族的希望。你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幸存的公主。”
“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是说那是五百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吗?”
黎芷桑越听,越觉得好笑起来,这个司徒青衣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她现在二十岁都还不到好不好,那公主就算当时幸存下来了也死了好几百年了好不好!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黎芷桑怎么也不愿相信司徒青衣的话。她是司马景泉的娘子,是夕子秋的母亲,她的爹爹是燕翎国的将军,她怎么可能会是梦中的那个命运悲惨的小女孩呢!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那个梦……
“你不相信?我有办法让你相信。”司徒青衣不紧不慢的说着,忽而从袖口取出一把雕着兽纹的匕首,递给黎芷桑。
“五百年前,黎殷族黎殷族遭到佐荼教入侵。经历了一次百年浩劫。黎王黎后知道灾难难逃,怕你受到伤害,趁着混乱把你藏了起来,等一切过去,你发现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你伤心过度,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后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和黎左使,也就是你现在称之为‘爹爹’的人。只好冒着危险把你体内的‘圣女之灵’封印了起来。怕佐荼教人去而回返,黎左使坚持把你带离这里。而我不愿意离开这里,所以留了下来。幻心谷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我们司徒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百年了,怎么忍心它就这么消失于世呢?”
黎芷桑不知道司徒青衣递匕首给她是何意图。只能纳闷的看着他。
“你把血滴在殷冥石上,就可以记起五百年的一切了。”司徒青衣又向黎芷桑走近了几分,试图说服她。只是这时,忽而从殿外传来一怒声打断了他,
“你休想动他!”
黎芷桑讶然的回过头去,不敢置信。是司马景泉!
“夫君,你终于醒过来啦!”黎芷桑兴奋的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就怕这只是一场梦,梦一醒他就不见了。
司马景泉小心翼翼的把黎芷桑圈在他硬实的怀里,仿佛她就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样。在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其实他的满脑子都是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小家伙,这段时间,怕是把她给累坏了吧!
“嗯,我醒来了。”司马景泉淡淡的点了点头,却微微的咪了咪眼,锐利的眸光扫向了一旁的司徒青衣。这丫的,竟然趁着他不在打起他老婆的主意来!
“本来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你还真是意图不良!刚刚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青衣耸了耸两肩,“病好了?有力气凶人了?唉…看来我司徒青衣尽做一些赔本生意,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从阎王爷那抢回来,没想到你倒好,不仅不知道感激,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把别人的功劳都览到自己的身上,你以前都是这么做人的吗?”
司马景泉本来就有些看不贯他,又突然记得在芙蓉楼里他是怎么惹怒他的,他就是看不惯他那种傲慢而不可一世的态度。
“嘿,至少我给你提供了这么个好地方让你养伤吧?”这司马景泉果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也难怪人家能不费吹灰之力当上一国之主,司徒青衣心里暗暗的想。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
“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不仅病好了,连带唇舌之功也长进了不少!”
司徒青衣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司马景泉心中怒气不打一处来,“你把我的老婆‘拐’走,我还没跟你好好算帐呢!你竟然还敢跟我提这个!”
“你的娘子身和心都还是你的!”
司马景全抬头,看着自己的笨娘子,嘴角弯出了笑容……
幸福,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