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像她一样有翅膀!”
濮阳长射莫名躺枪。
“休息一会儿吧。”归月说道,然后把包裹放在旁边,自己靠着树坐下。
穆程轩也发现了归月最近话少得可怜。大概也猜到了是担心楚灵汐,可是穆程轩是那种十分单纯的小狐狸,也不管归月的感受,说道:“我这几天试着心灵感应,总感觉,我和灵汐之间的契约断了。”
断了?
怎么会?
归月本来没有什么波动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抬头看着穆程轩,可是又能从一堆长了绒毛的脸上看出什么?
小狐狸琥珀一样的眼睛十分真诚地看着归月。“也不是感觉断了……就是每次想找她说话,那边都没有反应。”
就像。
死了一样。
可是之前看到她还好好的,穆程轩心里的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很快被他自己给驳回了。
『灵汐那本来就不是她的身体,你感应不到她也很正常,你们俩之前不是一直有这种情况吗?』濮阳长射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从外人听来就是小鸟的啾啾声。
不是这种感觉。
可是穆程轩没有辩解。
之前的感觉就像是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墙一般,可是这一次,却感觉另一头根本没有人。
但愿真如三青说的那样吧。
“濮阳长射。”归月沉默许久,说话了。
『嗯?』
“你知道的吧?”
『什么?』
“那个偷走炽血梦昙的人。”归月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又回到了他那云淡风轻的状态。“你认识。”
小狐狸惊讶地长大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归月会得出这个结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结果这句话说完,归月竟然笑了一下,这是从未在他的帅脸上出现的笑容,因为穆程轩的术法,他的头发被拖地很长,他也不会梳头,就讲头发打了个结顺着耳边垂下,一声狐裘雪白,不定睛看,还真的以为是那种小说里的妖艳美男狐妖。
这个笑容,说来奇怪,嘲讽中的无可奈何。
“你不承认没关系。”归月的目光望向树林的深处,一只蓝色的乌鸦飞过来,忠心耿耿地飞到他的肩头。“你听我说好了。”
小赤鸟啄着她那稀有的几片钴蓝色羽毛,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归月抚摸着蓝乌鸦的背,目光悠远。“从一开始你来找我们,和灵汐遇到穆程轩到灵狐族,我们就就进入了你们所设置的圈套中。”
“穆程轩显然并不知情,但是你是知道的,你找着借口说要保护我们,然后我们在灵狐族遇见了柳暇。”
“我们除妖师一直是十分崇敬神族的,况且灵汐对人基本没有戒心,你们显然是清楚这一点,让我们到了妖界。”
归月停下手,抬头看着枝头的小鸟,说道:“炽血梦昙一直都只是个幌子和借口。”
“只不过灵汐一直相信罢了。”然后银发男子对着小鸟笑了笑。
笑得很随意。
小赤鸟歪着脑袋,钴蓝色的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有些沉默。
两人尴尬了一会儿。
『你既然猜到了。』
『那为何又要过来?』濮阳长射没有做人和解释。她就是知道有人要害灵汐,所以比启抢先到了那个世界想就她回来,可是中途却遇见了柳暇。
或者说不是她,是她的主人。——西王母。
那个隐匿于玉山上的女人,最接近于尘世间的神,本是天帝的妻子,却离开了众神归隐于玉山桃源。
那个为了凡人可以舍弃一切的善良女子。
西王母怜悯灵汐的未来遭遇,本来自己已经身处三界之外,可是却不忍看到神兽们将其赶尽杀绝,于是派自己的最后一位信使前来相助。
所谓三青鸟。
《山海经》中所记载的无误,它们是西王母的信使。
可是世事无常。
昔日的三青鸟也只剩下了她濮阳长射一人。
她没有解释,就想听听这个少年人的答案。
“因为她喜欢。”归月的回答似乎并不出乎意料,他对楚灵汐的宠溺态度是穆程轩和濮阳长射有目共睹的。
『好,那我告诉你。』
『你的猜想和事实几无二致。』
小赤鸟扑扇着翅膀落到地上,化作身形修长纤瘦的少女,然后她走到归月面前,俯视着她,钴蓝色的眼眸中一直流动着那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到底有什么秘密,在她的心中,无人知晓。
“等你见到那人之后,此事一了解,我便告诉你答案。”
说完濮阳长射对着归月一笑。
归月凝视着红发少女的双眸,没有回答她。
穆程轩整个人(啊不对整只狐狸)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怎么突然这两人就进入白热化了?啊等等我们三个不在同一个频道吗!
不愧是单细胞阶段的智商。
濮阳长射一只手插着腰,瞟了一眼地上的狐狸,说道:“休息一伙儿吧穆大少爷,明天就去找那家伙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
这是卖菜吗?还是卖菜?
天山。
冥雪竹林第五层。
灵汐一身白衣几乎隐匿于这冰天雪地中,她本来不愿意让洛千延跟她一起,可是这小瞎子偏要,固执得很,倒也没办法。
青影率先走在前面,柳暇应该是早就算到了有贵客的到来,或者她每天都是这么悠闲的,搬了个椅子在自己的竹屋外,一个酒壶,两个杯子,一盘竹花。
显然,雪麒麟这种一看就是肉食动物的肉食动物,却是吃素的。
那白发少女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摇着她那把流光异彩的琉璃折扇,看到来的三个人,也不惊讶,一副自在的模样十分令人欠打。
“嚯哟,蛇王灵汐,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