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还好吗?我们认识吗?”
她泪流满面浸湿了衣衫,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忐忑,仿佛沉睡6年干涸的心,像久逢甘露般得到浇灌,欲开出敢爱、敢恨、敢想、敢恋的枝芽,她清澈婆娑的眼睛,像能够穿透他沉淀迷茫的心,直至照耀到他内心最脆弱、最无助的角落。
他不由不自主停顿在她的面前,欲言又止的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扭曲的肢体意欲镇压内心燃起排山倒海的百味陈杂,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心像划开了一道血口子,阵阵的隐隐作痛!随着她滑落的眼泪在滴血……
为什么会这样?对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从未抹面的女人动心?
“呃……”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情难怯,梦难圆!
四目相交的对视直至他不自然的转身,她才竭尽全力拉开声带,声音的贝分很小,很小!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听见。
小姐,他竟然叫她小姐!不是应该叫她小东西的吗?
她听错了吗?不,不是!
她认错人了吗?不,不可能!就算一眼万年,她还是能够认出他!
她的目光被他迈开的脚步牢牢牵引着,身体与心灵化作守候的望夫石,立于一望无际的海面,情愫化作千丝万缕浩渺烟海随着他的背影飘荡起伏。
他走到试衣镜前,下意思地挑选了一面可以反射到她的镜子。镜子里的她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呆滞的惴惴不安的眸光期期艾艾的停留在他身上。他在也无法泰然自若视若无睹,他用力的回想,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感觉他们是那么的熟悉?在她身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需要站在哪种角度去开口询问?朋友?一面之缘而已!他撇过头自嘲着。
“爸爸,好了吗?妈妈让我叫你快一点!”一个抱着白色玩具狗的小女孩冲了过来
“好了”
他鄙视自己的心猿意马,放眼苍穹堂堂云恒总裁面对这样一个似曾相识小女子,竟然连句打开话匣的方式都找不出,傲睨一世、独断专行的作风去哪了?竟然毫无对策拉着女儿仓皇逃跑了!
爸爸!!
他结婚了吗?
有自己的小孩吗?
他不要她了吗?
忘记她了吗?
转念一想,怎么会不是呢?8年了!够久了!久到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会不记得了吧!她变了好多,以前飘逸的长发已经变成了成熟知性的卷发,以前的婴儿肥早已随着时间被描绘成了轮廓清晰的线条,以前少女般的纯真早已蜕变成妩媚的剩女。和8年前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大得估计连自己都快分辨不出自己以前的样子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点帮我们打包啊!”不明所以的客人在一旁急切催促道
“嗯…好…”不寒而栗的事实敲击着她一筹莫展的心,她双腿发软,奄奄一息的神经支撑着她颓废残破的身躯,她想任性的倒下!
一个厚实的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头被轻轻的埋入他的怀中。背上也被一支手掌轻轻的抚慰着。毋庸置疑这个人一定是凌征!以前她在工作场合突发呆怔,频频有凌征过来解围,这次也不例外。
“小可,帮客人打包!”利落的吩咐剩下的事情,将这个神思恍惚仿若满身是伤的可怜人儿带进办公室。
他见过女人哭泣,也见过男人拥抱着一个女人,可对于她!她的泪像一把利刃抛开他的心,令他不寒而栗,溃不成军!她可以不动声色却像一抹星星之火燃起他怒火冲天的心,他牵着女儿的手,幽暗深遂的眼眸却一直回望着环抱着那位小姐的男人。
卓俊凡,承认吧!你嫉妒的发狂!
虽然你们只有一面之缘,虽然你已经失却争斗的权利,可你还是逃不掉你那颗清澈见底的心!
她平时也会时不时突然发呆,可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泪流满面颓废不堪,那个人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就是小恩爸爸!
可如果是,为什么他像根本就不认识她,如果不是,她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笃定。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还是安静的等待着她冷静下来。
突然她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步伐很快,基本上是小跑的状态一直冲到门口。可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是不是像个傻瓜?”她趴在门边心力交瘁的问道
“不像,只是你一直在执着你的执着!”
“呵呵……”
她自嘲的笑着,满脸惆怅、苦闷,她走到隔壁的奶茶店安静的坐下来,她太安静了,安静的让凌怔感觉她身边的一切都是萧索催颓漫无生机的。
“谢谢你,凌征!”
“为什么?”
“嗯,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在最囧最无助的时候可以躲避。”
“你不应该躲避,你应该去面对!是他?对吗?”凌征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上下打量着她的神情意懒心灰道“他不认识你了不是吗?”
虽然很痛,可她一定要面对。凌征迫不及待想让她弄清楚真相,这么多年了,她是该走出被自己封锁的心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果结果是好的,那么,他祝福她,如果不是,那么她就应该死心了。这样!他们才可能会有结果。他在让她面对,也在让自己面对。
“是啊…好像真得不认识了?…”眼泪再次造访了她的眼睛
“去弄清楚答案吧,我会帮你!”
她低着头,纤长的指甲一直掐着手背,直到流出血了她都还没有感觉到。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拉她入怀里,他才发现他对她的保护欲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或许只是远远看着她开心的笑,这样他就满足了,仅此而已!
“傻瓜,想哭就放声的哭,看!我的肩膀很宽对吧,不过不会借你太久!”
她的确到达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6年的积累可以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击倒,她沉迷着无法自拔地习惯性守候了他6年,也可以被他当头棒喝吓得缩回了鬼壳里。他就是这样,习惯搅乱她所有的步伐,然后不负责的离开。他可以把她送入梦幻般的天堂,也可以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爱他,她心脏会因为他的出现剧烈跳动,她呼吸会因为他的出现开始局促,她的视线会因为他的出现被牵引。她的一切都可以因为他的出现而不属于她。
“腕表停止了转动,唯一丢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哭的撕心裂肺,闭上眼晴回溯着刚刚荒诞不经的一切,痉挛的四支瑟瑟发抖,如果可以她希望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也好……
他开着车缓缓地从停车场里驶出来,这一幕恰巧印入他的眼眸!
-----他抱着她!-----
冷俊的眸子里充满了怒火,表情明显的不乐,握紧方向盘的手变得很大力,好像要将方向盘捏粉碎,凸爆的青经环绕着拳骨的纹络,手指的指尖处开始泛白!
“俊凡,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卓夫人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
“那我们回去吧!我们好像影响到后面行驶的车辆了”
听闻后方传来嘈杂纷乱源源不断的喇叭声,他才从虚幻飘渺嫉妒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嗯,好……”
他这是怎么啦?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而已,心脏像不受管辖般莫名其妙的不安愤怒,转而燃起铺天盖地的患得患失。她的眼神明明就是认识他,不对,明明就是很熟悉他。为什么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不遗余力都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她的泪为何让自己如此心碎?为什么他那么讨厌见到别的男人抱着她?这关他什么事?他有妻儿啊,这是该他操心事吗?……
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她早习惯性的爱着他,奈何爱到深处不孤单!
“他说…叫我记住他的样子…,为什么…他…却把我忘记了…?这些年他在哪?过得好吗?”泪水随着心痛到了极点,流出的勇气都失却了,她靠在椅背上,无精打采的叙述着
如果说6年后的今天,他立刻就认出她,又或者说他并没有结婚。或许今天的她可能还会好受些。那么!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竟争,一举将他从她内心拔除。可,他就像慢性毒药一样在她身体里渗透了6年,习惯性任由这种毒性蔓延。
看着如此崩溃的她,他从心底感谢老天爷,他还有守护、呵护、保护她的机会,否则!可能在8年后的今天,他还未宣战就彻底输了,一败涂地!
“他…应该…很好!只是你……”
傻瓜,他很好,大家都很好!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
“嗯…好像是…孩子看起来很可爱呢!只是…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他去哪里了…如果他是幸福快乐的我也应该满足了!”
“他一定很幸福,唯一不幸的只有你!爱着他成了你的一种习惯,它就像毒药一样在你心底无限蔓延,当你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太晚,最后这份爱成了你守护的诺言。”他替她守护了多年的爱感到不值“监控器里有他的记录,我会帮你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开始重新习惯你对他的这份爱。在你选择祝福他的时候,要习惯让这种爱在放手的时候慢慢褪色。”
“我懂……谢谢你……凌征!”
“是吗?那么敞开你的心!把那份爱讲出来,或许会轻松许多。我只聆听!”
她必须要这么做,虽然很受伤。有些话、有些事必须要讲出来,否则她会永远沉甸在过去。无法面对!
“嗯……”
她的眼前闪现着过往尘封的爱,耳边还飘荡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播放他们在一起的幸福画面。郑州的微风吹拂着刚吐新芽的扬柳,就像那日深圳的清风爱拂着绵长大榕树胡须一样,眷恋的过往纷至踏来……
“我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第一百个你!”
“我们将来会和他们一样”
“做不好的话,就收回我的肖像权”
“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晴”
“喜欢你!100分!”
“唯一为你设计的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