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与方珂邻桌的那名女子已冲上前去,跪倒在救人者的身旁,高声叫道:“爹,你快醒醒!”
同一时间,她的两位师兄也慌忙赶过来,俯身探看那人的情况。
那人勉强用手撑地坐起身来,冲少女咧嘴一笑,道:“傻孩子,爹还没死呢。”说着话,又是几口鲜血涌出来,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名救人者正是霍山派的掌门人一鸣惊人严一鸣。
如果说此前严一鸣与成松交手,是因为二人之间存有宿怨,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严一鸣居然舍命去救自己的杀弟子仇人,就未免令很多人不理解了。
就连方珂也弄不明白,为何严一鸣会不顾一切的抢救自己的仇人。他感到有些突然,有点意外。
三羊开泰杨秀刚也不明白,他摇摇头对身边的人道:“这个老严,是吃错药了吧,竟会救自己的仇人。”
成松感激的对严一鸣道:“严掌门,你不该这样做的。”
谁知严一鸣竟然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吗?你错了。我是怕不能够亲手杀你为我的徒弟报仇,这才救你的。”
成松苦笑一声道:“严掌门,你无论怎么说,我成松也不会和你争执的。你若要亲手杀我,就动手吧。否则,只怕过会儿就没有你的机会了。今日我是逃不了的了,死在你手比死在他的手里要好得多,只要能够解开我们两派的争端,我认了。”
严一鸣更加生气的道:“放屁!你以为我严一鸣是趁火打劫的人吗?我要杀你也会光明正大的找你报仇,自然会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动手。”
成松心中明白这是严一鸣为救自己所用的手段,好在争执也没有用,更没好处,因此也就不再说话了。
高振远此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向严一鸣喝道:“严掌门,难道你也不想与我高家结盟吗?竟然在我手下救他?”
严一鸣轻声道:“二当家说的没错,我霍山派本就是个小门派,不值得一提,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还望高二当家的答允。”
高振远双眼射出冷冽的寒光,道:“严掌门,为了天下黎民苍生,你就答应了吧。”
严一鸣叹口气道:“小老儿一生不爱争斗,我谨遵师命,不参与其他门派的事情。所以敝派在我手中数十年来虽然毫无起色,但却保持了在江湖中的一席地位。我不想让我门中弟子受到无妄之灾。二当家的放过我们吧。”
高振远似乎是无可奈何地道:“严掌门看来是铁了心了。但在下也只好对不住了!”右手抬起来,就要向下拍落。一旦落下,严一鸣必是一命呜呼。
一边的女子急道:“不要伤害我爹!”双手已托向高振远的手掌。
高振远冷哼一声:“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右手加劲,继续向下压去。
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重如山岳,猛地向自己压下来,胸口一阵难受,顿时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了艳红的血丝。显然也是受了内伤。可她却毫不退让,坚持顶住。不久,光滑白皙的额上就渗出了汗珠。
旁边的两个年轻人一看形势不好,师弟挥掌斩向高振远的手腕,师兄忙将女子拉离险境。
高振远喝道:“无知小辈,竟然敢来暗算我!”让过师弟的招式,左掌向师弟当胸击到,右掌却依然击向严一鸣。
“砰”的一声,高振远的手掌已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师弟的身上。师弟惨哼一声,便如一颗皮球般飞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高振远的右掌也已落下。众人皆道严一鸣必死。
然而,蓦地,一人已快速的扑在严一鸣的身上,硬受了高振远的致命一击。
一声惨号,那人便不再动弹,显然是已经丧命。
众人看去,正是那师兄,他在危难之际拼命保护师父,终于献出了自己的性命。严一鸣的女儿急忙过去探视,一看之后,忍不住悲痛万分。
只片刻之间,霍山派来的四人一死三伤,而且除了女儿外,严一鸣和另一名弟子的伤势还很严重。在场的众人看得心里难受之极,但是眼见高振远的手段是这般的辣手无情,是以谁也不敢吱声。
最后还是翟开山出面道:“二当家,是否让成松与严掌门休养一下再议此事?”因为二人不肯结盟,他已不能再对二人以“兄弟”相称,怕高家的人生气。
一直没有言语的扫山鞭高端哼了一声,道:“做事宜早做决断,岂可婆婆妈妈的优柔寡断?今日之事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诸位看着办好了。”
三羊开泰杨秀刚打个哈哈道:“高兄弟说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确实是不必留待日后再决断的。严掌门就不要执迷不悟了。”他明着是劝说严一鸣顺从高家,实际上又是在劝他不可因一时之气而白白的丧失了生命。
严一鸣坚决道:“今日之事断然无结盟之说。我霍山派虽弱小,但是还从来不知道屈服于强权之下呢。”他见自己的一名弟子丧命当场,心里自是气愤之极,是以出言之间更加硬气。
成松也道:“在下代表洪山派与霍山派站在一道。”
杨秀刚闻言,大感不妙,只好摇头退下。
严一鸣看着成松,道:“多谢成兄支持。我们两家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成松欣喜的道:“有严掌门这一句话,成某今日虽死也无憾了!”说罢,伸出双手来紧握着严一鸣的双手。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严一鸣又道:“既然高家自诩是为民请命,更应该知道顺应民心,今日高家所为,诸位想必都已看在眼里了,何处何从,宜速决定才是。”
他的一番话说来,人群中就已经有人要选择离开,议论声也渐渐响起。
高振远眼见事态若是照此发展下去必将不受控制,不仅怒道:“妖言惑众,岂能容你!”他向高端打了一个手势,只见高端毫不犹豫,“嗖”的一掌切下。高端决意要严一鸣的性命,是以绝不留情。
严一鸣自忖必死,将眼一闭,任他宰割。
但是高端忽然间感到眼前有人影一晃,自己斩下的掌力顿时消于无形。再看严一鸣与成松二人,已被来人移到旁边,他不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