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珂二人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因为马越让二人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童真。
苏旭蹲下身来对马越道:“告诉哥哥,你的家在哪里?”
马越回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茅屋院落道:“那儿就是我的家。大哥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他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提出问题使苏旭二人更感觉到了他的可爱。
方珂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这时,从那院落中走出来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汉子,他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但从相貌上看二人就能断定这一定是马越的父亲。
果然,马越跑到那汉子身前叫道:“爹,这两个大哥哥要到我们家住宿。”
那汉子打量了一下二人,豪爽的笑道:“我叫马守信,两位如若不嫌家中简陋,就请随我来吧。”他竟然连二人的身份也没有问就让他们到自己家里去住,可见他为人极为淳朴热情。
方珂二人将马拴在院外的树上,找来一些草料喂马。然后他们才随父子二人进入茅屋中。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微红的灯光中,一名年轻的妇女正在忙碌的往桌子上端饭菜,尽管饭菜简单,但是却带有一份家的温馨。
方珂对马守信夫妇施礼道:“在下方珂,这是我的兄弟苏旭。我们走到这儿,没找到客店投宿,只好麻烦大哥大嫂了。”
那汉子还礼道:“两位公子能来我们家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呢。这是内人。”
方珂与苏旭一起道声“见过大嫂。”
马守信的妻子看上去要比马新小得多,肤色白皙,相貌端庄,虽是村妇的打扮,但是却掩饰不了她本身固有的姿色。她大方地向二人还礼道:“二位公子好。”
马守信方珂二人道:“两位公子,来,让我们边吃边谈。”便邀请二人坐下来。
苏旭对马守信的妻子道:“请马大嫂来一块用餐吧。”
马大嫂答应着,笑道:“两位公子不必客气。”就急忙取出酒具,然后将酒坛捧出来递给马新。
马守信给二人倒上酒,三人一起喝酒闲谈。几杯酒下肚,三人已经以兄弟相称了。马越则听话的坐在桌子的一边吃饭,一边还高兴的看着方珂二人,他的一双大眼睛紧盯着二人身上的剑,似乎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令他感兴趣的事物。
马守信问道:“两位兄弟一定都是习武之人吧?”
苏旭答道:“我们的确习过几年武艺,无非为了强身健体罢了。”
马守信点头道:“不瞒两位兄弟说,我是很羡慕你们这些习武之人的。现在这个世道上,只有习武之才能够少受别人的欺负,得到人们的尊重。”
方珂笑道:“马大哥有所不知,其实习武之人也有很多的无奈。并不是像人们所知道的那样风光无限。有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相反,我倒是羡慕马大哥过的这种心无挂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园生活呢。”
马守信爽朗的笑道:“让方兄弟一说,我觉得这苦日子也是甜的了。”几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一顿晚饭尽管很简单,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大家都觉得很高兴。
饭后,马大嫂烧了热水让他们洗脚休息。更让他们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由于马家只有一间多余的厢房,方珂与苏旭只能同住一屋。方珂知道苏旭有独睡一屋的习惯,自己就到厨房里去坐在柴草堆旁打坐练功。
苏旭心里觉得很有些对不住方珂,想到方珂对自己的关心与体贴,躺在床上自是辗转反侧,好久也不能入睡。他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了很多很多。就这样,直到一更时分,苏旭才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竟刮起了阵阵寒风,风声呜呜令人想到明天一定会更比今天寒冷的多。
是夜,天交二更。
苏旭从睡梦中忽然惊醒过来。因为他听见有人在屋顶上行走的声音,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有人行走时的衣袂飘风之声。尽管声音混在寒风中显得极轻微——想必是来人也是很小心翼翼的,但是这却瞒不过苏旭的耳朵。
苏旭快速的翻身下床,抓起长剑,闪到了房间的另一侧。就在此时,他听到有人在揭开自己的房顶,弹指间房顶立刻露出了一个小洞,紧接着就听“嗤嗤”之声不绝,分明是来人发射出细小的暗器,全都射在了他刚才睡过的床上。
苏旭暗自庆幸自己闪避及时,为了静观事态的发展,他决定隐忍不发。
那人似乎觉得已经得手了,复将屋顶洞口封住,随之踏房顶而去。
方珂虽在打坐练功,但是对外界的声响并非是全无所闻,那人踏房而去的瞬间,他倏地惊醒。
方珂想到苏旭的安危,怕他被来人暗算,于是迅速的来到厢房的外面,急切的问道:“贤弟,你没事吧?”
随着“吱呀”门响的声音,荀君如已打开房门迈步而出,答道:“大哥,我不要紧。只是刚才有人对我们下手了。”
方珂见他平安,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夜行的声音,是以过来看看。”
苏旭答道:“方才有人向我房里发射暗器,幸亏我早有防备,这才免遭毒手。”他见方珂如此挂念自己,心中大受感动,感动之余,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二人来到苏旭的房里,只见床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钢针,若非苏旭机警预先做了防范,只怕此刻已遭了毒手。二人想来尚觉后怕。
苏旭问道:“我们住宿在马大哥家,不会给他们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吧?”
方珂惊惧的道:“不好!赶快看看马大哥他们!”
二人紧忙赶到马守信一家居住的房门前,连声叫道:“马大哥!马大哥!”可是里面竟然没有一丝回音。
方珂叫道:“马大哥他们一家一定遭了毒手了!”
苏旭急忙道:“那该怎么办?”
方珂一掌拍向房门,就听“啪”的门闩断裂之声,那门应掌而开。
二人此时那里还顾得上是否失礼,急忙晃亮火折看去:只见马守信一家三口已是气息全无,他们脸上及头上都盯着数十根钢针,尽管三人身上隔着被子,但对方全用内力发射钢针,因此三人身上也不能幸免。
面对如此惨象,二人顿觉义愤填膺。
方珂禁不住放声长啸,啸声凄厉,悲愤,透过夜风直传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