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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225.08

李锦然的父亲回来后,就是问李锦然学习怎样,在学校有没有惹事之类的,这么问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李锦然上小学初中的时候,经常和学生打架之类的,主要是有些人借着某些事嘲笑李锦然,李锦然就会干架,没二话!所以李锦然的父亲问李锦然这些,李锦然当然说没有,口上还说学校的市里面那些娃们才是厉害,态度强硬,好像家里很有背景自己怎么敢呢!

李锦然的父亲不问李锦然,李锦然的母亲就开始问儿子在学校吃的好不还,天气转冷了,要多注意小心感冒了。李锦然回答完父母的话,给家里人说第二天会和李锦云,贺东他们几个到山里面下套子去,他母亲说了句注意安全后,便是各忙各的。李锦然和他父亲看电视,他母亲在一边做针线活。

第二天,李锦然他们早早的吃过饭,取了各自的套子,便准备进山。这时候村里面也来了几个要去山里面,他们这个村子的孩子,从小都是在山里面玩大的,更何况现在的山里面已经没有了什么大型的野兽,最大的莫过于野猪,但是这东西都是稀少的很,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的,所以家里人也是放心让自家娃娃们进山玩的。一路上,李锦然和李锦云贺东他们几个是有说有笑,当路过老爷庙的时候,李锦然恭敬的来到庙门口,对着庙里的神龛拜了三拜,之后才进山。

李锦然本来是不想看卧龙山的,但是不经意间还是看了那座山,里面有种发毛的感觉,尤其是路过那天晚上,自己摸到冰凉尸体的地方,大清早的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身。在打了个冷战后,他不自然的搂紧了双臂,一旁的贺东问道:“怎么,洋芋疙瘩?大清早的有这么冷?”李锦然没有回话,另外两人才发现此地原来就是那晚摔跤的地方,想起一些什么也是心里发毛的厉害。也幸亏相伴的有很多人,谈话吵闹的声音还是很高,又是大白天心里有就没有了惧意。

进了老林子里面,李锦然三人才感觉到了一种轻松,因为下套子的地方不能只在一个地方下死,所以大队人马分成了两拨,向各自习惯的位置走去。一路上李锦然三人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因为进了老林子深处,乱说话很犯忌讳,所以几人都是一路沉默。到达目的地后,李锦然选择了一处侧崖的羊肠小路上和草丛中下套,这种路人是不会走的,只有兔子狍子走,但是,这种细铁丝是套不住袍子的,即使套住也会被震断铁丝跑掉的,而狍子,野羊之类的都是用埋在土里的兽夹夹的。

下完了套子三人就坐在一棵树下休息,下套子因为要走平常人不会走的路,道路崎岖狭小,所以下完身上的几十副套子,也能把人累得半死。三人中只有贺东抽烟,李锦云和李锦然因为从小被父母管得紧所以是不敢抽烟的,偶尔还是学者其他的人抽那么一两支。山中忌明火,即使这些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也是不会轻易地在山中点火干其他事的。

休息了一会后,便接近晌午,哥几个就开始打算往回走。另外一路的因为和李锦然他们下套子的地方不一样,有可能早回去或者还没有,李锦然他们也不去找,因为怕知道了对方下套子的地方,对方心里面不好受。虽然村里面的人很淳朴,但是有时候贪点小便宜还是很正常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最后产生了误会就不好了。这种事在李锦然小时候就发生过,那时候一只野兔也能卖到八九块的样子,这对于山里面的孩子来说绝对的是一笔横财。

回去的路上,李锦然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大家都心里明白所为何原因。终于三人赶在下午日头没罗山前经过了老爷庙,顺利的到达村子里面。回村后的每一天很是简单,就像李锦然这些大一点的可以进山下套子采草药之类的,小孩们则只有在大俭坂上聚众游玩。到了傍晚时分,大俭坂上的人聚了更多,大人们谈论今年的庄稼长势,市面上的物价变动,孩子们则是围着张太爷听讲故事,也就是这里的话叫‘说古朝’。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叫《卖香香屁》,说:有一对兄弟两个生活在一起,当老大取了媳妇后,这个嫂子对这个兄弟很不好。有一天这个老二去犁地,他嫂子就在家里面做肉吃,树上飞来一个喜鹊对着老二叫:你嫂子在家吃肉呢!这老二一听有肉吃,赶紧放下犁,拽着老黄牛回家,可是当老二回来的时候,老大他们已经吃完了,把肉骨头都扔在了灶火(农村做饭,烧木柴的地方)里,老二问:你们吃肉没给我留?他嫂子说:我们还没做饭呢,哪有肉吃?做了饭怎能忘了兄弟。老二老实的继续回去犁地。只要家里面嫂子背着老二做好吃的,老二每次都能得到喜鹊的提醒赶回来,这时嫂子就不愿意了,怕村里面的人说他虐待兄弟,于是就提出了分家,问老二要什么。老二只说要那头老黄牛和犁,于是老大老二就开始了分家,两家人各过各的。

一天老大来借牛说要犁地,下午嫂子来说老黄牛死了,老二一听急了,那可是自己唯一的财产。但是面对嫂子和大哥没办法,只得分到不多的牛肉和一张牛皮。老二用牛皮包裹了剩下的牛肉埋在了自家门前的院子里,没有吃牛肉,对着牛坟哭了好久。没过多久那牛坟上长出了一株柳树,老二没事做的时候,就用柳枝匾了一个筐子,放在了他家的屋顶上。说来也怪了,每当有鸟经过就会在那个筐子里面下一个蛋,老二每天都能吃到鸟蛋,这可把嫂子羡慕的眼睛冒金光。于是嫂子就让老大去和老二借来筐子也摆在自家的屋顶上,怪了!老二家的时候每天都是有鸟下蛋,摆在老大家屋顶上时,经过一只鸟就浪一滩鸟屎,嫂子一气直接就把那筐子放在灶火里面烧了。老二得知嫂子把自己的筐子烧了,趴在灶火边上一边哭一边在灰烬中乱翻,最后翻出两颗黑豆后,老二想也没想就吃了。

回到家的老二放了一个屁,满屋子的香气。老二想,我可以去卖这香香屁赚钱啊!于是老二去了县城,给县老爷卖香香屁,果然赚了很多钱。嫂子看见老二赚了好多的前,就问原因,老二就说你把我的筐子烧了,我在灶火的灰里面扒拉出两颗黑豆,吃了就可以卖香香屁了。嫂子一听,回家就给老大炒了两碗黑豆,要老大吃了到县城里给县老爷卖香香屁。县老爷一听又来个卖香香屁的,便把脸凑到老大屁股上,那知老大浪了县官一脸的稀屎,县老爷愤怒的给老大的屁股上钉了个木楔子,口中还是诅咒:叫你个小民以后还怎么拉。老大快到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嘴里一边喊:老婆拔楔来。屋里面的老婆却听成:老婆拿钱来。屋里面的嫂子一听,老大居然赚的钱都拿不动了,还要她来拿,高兴的喊了孩子出门去,哪知道看见了老大屁股上的木楔子,傻眼了!

一群娃听完太爷的故事,嘴里吵着还要,什么《红棉袄绿裤子》,《打针眼》的,老太爷的故事也不多,李锦然他们也是从小就开始听了,听了一会就开始呼唤几个相熟的一起打牌,准备赢点饮料和小吃解解馋,这种计分看谁跑的快的游戏模式,很受西北地区的人欢迎,因为这是标准的两家输钱一家乐。当然他们也就是赢个饮料喝五毛钱一袋买几袋的那种小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所下的套子是每天一看,套着了就撤了那一路的套子,要么重新换地要么就放条生路不再下套。其实李锦然感觉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你在这条路上套着了兔子,其他兔子还敢走这条路么?所以所谓的留条生路,想来是逼着其他的野兔走上死路。但是老辈人都是这么说的,李锦然也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面这么想了。

第二天,李锦然他们一起去看套子,只有另外一拨的几人有一两只收获,而李锦然他们三个是一个没有。事实上这三人真不是专业的下套人,因为他们三个的经验也不是很足,但是这三人也是懒,想到都是荒山野岭的,就不信兔子不走他们所下的路。检查玩套子后,李锦然他们三个便是开始回村。今天没有还不是有明天吗,不可能你每天都能套着,如果能一直套着,那干脆光卖兔子的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早上因为去看套子的缘故,所以中午赶回来的李锦然便去家里的林地检查树的死活,看需不需要补种。主要是因为他们这实行退耕还林还草的政策,以前在山上的地都用来种树,所以这些孩子回家后都是上山数树苗。

黄土高原上的沟壑有的纵深很大,往往这个山头过那个山头本来不是很远,但是因为沟壑过深,只能绕着走,要走很久。几乎李锦然他们村的人上山劳作都是把一天的时间浪费在绕行上了。李锦然小时候就是不堪这种长途的跋涉,就想要是在两个山头架一座铁桥,可以连到任何自己要翻山走路的地方就好了。可惜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的,直到现在,李锦然已经都上高中了,他还在绕行过到山的对面,一眼就能看见的地,绕行要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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