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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鸣惊人

祭甲大会后,佟宛婷捂着嘴跑进闺房,途中被杜雪颜望见。

“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看不到我的存在……”佟宛婷趴在枕边,眸子的泪水盈盈有光。杜雪颜轻推闺门,瞧见那佟宛婷眼中噙满泪水,凑上前问道:“宛婷,怎么啦……”

那佟宛婷只顾伤心,居然方才一直没有注意到杜雪颜进来,看到杜雪颜竟抱起她失声痛哭起来。

“亚母。”

“别哭别哭嘛,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杜雪颜道。

“阳……阳儿走了……”佟宛婷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扑向杜雪颜娇嗔喘息。

杜雪颜先是一惊,然后释怀道:“果然,我的阳儿要出发了……”杜雪颜面带微笑。

佟宛婷坐直身子,哽咽道:“您身为人母,难道就不惋惜吗……”

杜雪颜摇摇佟宛婷笑道:“傻孩子,惋惜什么!男儿志在四方,难道让他整天呆在陌府扮家家酒么?阳儿已经暗示过我了,尚且我也希望他出城闯一闯。”

佟宛婷停止了哭泣:“可是……可是我……”

“你喜欢他?!”杜雪颜觉察着她的颜色。

“呵呵……”佟宛婷羞涩地点点头:“也许他从来没有注意到……”

“呵呵,怎么会呢?阳儿只是天生孤傲,其实他也是性情中人……”杜雪颜道。

“是……是么?那我怎么浑然不知……”佟宛婷道。

“阳儿昨晚和我彻夜谈心……如今我这个做娘的不得不承认,阳儿真的是一个很上进的孩子。他一心想超过他爹爹,统领陌上,可他不想依附在他爹爹的基业之上,尚且,他也一直都很在意我这个做母亲的会不会怪他冷血无情……试想,能说得出这番话的人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么?阳儿兴许外表在众人面前是清冷孤傲的,可他内在奔腾的热血和志气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才能体恤,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我以他为荣。”

佟宛婷听罢这番话,双目泛光:“是啊!”她揉了揉眼,眼神愈加清澈了。

“所以呢,我们不能阻止他,要祝福他!让他出城!在江湖中闯出一番事业,散发他的力量!”杜雪颜言语慷慨。

“嗯嗯……”佟宛婷脸上蕴出一朵桃花眸光闪闪,心猿意马的样子,杜雪颜看得一心欢喜,接着道:“男儿当自强。何不让天下人见识见识我们陌上优秀的男子,我们就在背后支持他。亚母向你保证,他是我们手中的好男儿,谁也抢不得!等他凯旋归来我便令他与你成亲!”

“真的啊!”佟宛婷一脸欢喜:“可……可他要是不答应呢……”

陌母假作目光坚定玩笑道:“他要是不从我便只有阉了他……”

“不要……”佟宛婷撅起双唇未发笑,陌母已经搂住她的肩呵呵大笑。

这天夜里,皓月千里,凉风习习,陌上阳身穿战甲带着一干人等在城外的碧幽林中行军,忽然前方一阵车马长嘶,人潮涌涌,陌上阳等站住了脚步。

混沌的黑影中带头的关明堂校尉下了马,单膝跪地抱拳:“属下恭迎真命统率大人登位!属下在此已准备车马多时,随时听候统率调遣!”

“关校尉,真的决定和我等离开了么?我等从此亡命天涯,可不是在陌上的舒服日子……”陌上阳道。

“阳少爷,我关明堂此生从不服人,只佩服那些有秉性有见识的人,阳少从小跟随陌上苍大人,却从不引以为然。至今,阳少完全可以继承祖上基业,一统陌上,可阳少并没有这样做……属下……属下仿佛已经知道你的意图……只希望从此能和阳少一同驰骋天下,干出一番事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关明堂慷慨一身。

“嗯,南方蛮夷向来不服我陌上一族,其统帅匡横更是蛮族余孽,居然私下自立门户犯我南方疆界,今日便是讨伐之时!带来多少人马?”陌上阳问道。

“属下有七千人之众。”关明堂道。

“好,七千人加上我的五百人,日夜兼程,攻克蛮夷,夺回娄城,如何!?”陌上阳问。

“一切听从统率调遣!”

“好,出发!!!”大军扬长而去。

匡横原是蛮族小将,幸得江湖术士阮子萌出谋献策,攻破娄城,占领南方之地,画地为王,此后便夜夜笙歌,沉迷酒色,对城中之事不闻不问,以致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陌上阳大军逼近之时,匡横还在庭上大宴群宾,饮酒作乐。

匡横半醉半醒道:“谢谢……各位同……同僚随我打拼天下……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匡大人真是一方豪杰,属下与你干一杯!”座下小将苟文龙道。

“匡大人大仁大义,属下也来干!”又一将士于依然举杯。

“干!”众人互相举杯,只是那阮子萌在角落空调素琴。

哐啷一声,匡横醉倒在案,众将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见那阮子萌素琴一拨!琴气蔓延!顺势荡游四散!唤醒匡横。阮子萌阴阴一笑:“来啊,匡大人喝醉了,扶他进去歇息……”座下两守卫抬起酒气熏熏的匡横退下了。

“阮术师,匡大人没事吧……”于依然问道。

阮子萌狠狠一笑:“呵呵!有我在,会有什么事?”

“不好啦!出事啦。”传令兵跑进大堂。

阮子萌一横:“何故惊慌!能出什么事?!”

传令兵道:“启禀大师,城外北上器族陌上阳叫嚣,意欲攻城!”

“呵呵?就是那个绣花针郎?竟然赶跑这里来放肆!来啊,速速唤醒匡大人,准备应战!”

城门打开,匡横战马出城喝道:“谁敢到此来放肆!”

“哼。”陌上阳藐视一笑。

“嗯?!”匡横观陌上阳脸色轻蔑,立刻奔马喊道:“杀呀。”

陌上阳抽出撩云刀!单刀奔起!大小将士皆一观好戏。

“噌噌!”刀剑交锋马影过,陌上阳迅即就是飞针出手!刺中匡横右腕,匡横一声痛叫,手中的武器掉下。

城楼上阮子萌观战,一看战势不利立刻喝道:“来啊,搬来我的魔琴!”

魔琴搬来,阮子萌正坐中央,闭合双眼,琴气一挥而出,顿时四面起歌!此时激昂的匡横竟然变得冷静沉默,他在马上长吼一声,竟口喷白烟!目散绿光!白烟节节上升,渐成猛虎之状,猛虎之形,猛虎之色,凌空跃起!

“那是什么!是大虫么!?”陌上阳部队军心动摇。

陌上阳一敲五行祭甲。

“哇呀呀呀呀。主人,索萨来也!”

“快看!祭甲大仙也出来相助了!哇。大仙……”众人又仿佛看到了希望。

索萨一看众人如此浓情厚意,不禁扬手一叹:“各位好!”

陌上阳在战马上轻踢索萨之背,说道:“看那边。”

索萨回头,忽见天上猛虎嘶吼,目光呆滞。

“怎么办?”陌上阳问道。

“读心术……“索萨嘴中吐出一个词。

“什么读心术?”陌上阳追问。

“一种术士使用的邪招,将人体内的潜能具体地表现成物尚且可以将幻化成物运用自如。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邪术……”索萨惊疑道。

“是不是还有人在操纵,方才我听见有琴声。”陌上阳道。

“主人果然聪明,那琴声便是读心术的开启之声,只要。”索萨细细解释被打断。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陌上阳跳下马道:“关校尉,你和索萨无论如何挡住此猛虎,我去去就来!”

“属下遵命!”

陌上阳驾起流光靴快步跑向城门!疾走城墙!如履平地!

“快!给我放箭仍石!不能让他上来!”城上将领慌乱。

陌上阳身着五行祭甲,万箭不侵!撩云刀遮脸,铁臂持刀,左臂背后,根本是无坚不摧!加上其脚步惊人!来势汹汹!搞得敌军自乱阵脚。

“唰。”一声巨响!陌上阳飞上城楼,长空跃起!圆月映影!一眼就看到那弹琴之人,飞针出袖!刺在阮子萌肩上、手上,甚至刺断了琴弦!阮子萌被抬下,众将士奋力抵抗!人积少成多,护卫队点燃箭矢放箭,陌上阳不再纠缠,就此跃下城楼,流光靴金光撩人!

正与关校尉和索萨激斗的猛虎亦消失无踪,陌上阳这才归来,擒拿昏死的匡横上马冷笑道:“哼。收兵!”

“铛铛铛铛。”金箔响起,陌上阳的大军豪迈地退兵了。

娄城里,匡府中。

“混账……”阮子萌将身上之针一针针地拔出。

“居然刺我的脑干穴让我入睡!”阮子萌愤愤道。

“哼,还说什么匡大人志气十足,读心术唤起能唤起他猛虎一样的心念!天下无敌,方今大败不说,连匡大人也被劫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于依然道。

“嗯?你再说一次……”阮子萌狠笑双目一瞪。

“呵呵?怎么?凭你这个江湖术士也想挑衅本大将军!正因为你不自量力才会招此大败!”于依然大喝。

“少与我装什么慷慨!慵懒鼠辈……”阮子萌狠笑道。

“本大将军义盖云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你这般无知断定有悖公允啊,哈哈哈哈……”于依然大笑。

“你的心是什么,众人马上就会知道!”阮子萌猛捋琴弦,琴音直逼于依然内心!于依然一阵眩晕,昏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团白烟,白烟化作一只仓鼠,跑在大堂上,众人恍然大悟!

阮子萌拔下身上一根银针刺去,仓鼠一命呜呼,于依然嘴角起血,也死于非命。

“谁还敢跟本术师‘谈心’?!”阮子萌疑喝道。

陌上阳帐中。

“进去!”匡横被侍卫推进陌上阳脚下。

“跪下!”侍卫将其压下,陌上阳打量一番,道:“仅凭一身蛮横就想只手遮天犯我疆界,未免太夜郎自大了?”

“哼。敢杀我蛮王亲信匡横,我借你个胆试试?这次只是阮术师失策才让你等有机可乘,休要得意!”匡横道。

陌上阳饮一口酒,看着匡横,过了一会冷冷说道:“推下去斩了吧,这斯叫声真的很吵耳……”

“什么!”匡横大惊:“陌上阳,你小小年纪居然敢擅自做主斩我!我蛮族从今天起与你陌上誓不两立!”

“报。”娄城传令兵急报跑上大堂。

“启禀术师,匡……匡横大人被陌上军斩首!”传令兵胆战心惊。

“什么!在座众人皆起身。

“嗯。”阮子萌只是应道。

苟文龙道:“那陌上阳势不可挡!不如献城……?”

“嗯?!”阮子萌咬牙一横。

“那……那术师还有什么方法拒敌么?”苟文龙立刻问道。

阮子萌阴阴笑道:“哼哼,操针小儿有何惧?不敢用剑非丈夫,那斯骨子里一定是个鼠魂,和于依然一样!明日夜晚他定再次前来挑衅,到时我倒要看看他陌上阳心中到底藏有怎样的意志!”

“可……可是阮术师,那陌上阳好像会使刀,再说看样子也不像贪生怕死之徒?”苟文龙道。

“我观其阵前刀法生疏,战术猥琐,算什么好汉?只是自以为是的操针小儿罢了!”阮子萌狠笑道:“明日苟文龙将军佯攻其前,我在阵后用琴音读出那陌上阳鼠辈之心物,如此你等在阵前便可刀劈其心象!”

果真,翌日晚陌上阳领军又来攻城,一路上,关校尉问道:“阳少,为何每次我们都要夜袭?”

陌上阳道:“《兵法》有云‘朝气弱,昼气惰,暮气归’。夜晚清冷,将士气足,隐隐出击,兵家出奇制胜之法多在夜间,尚且……我喜欢明月,明月出,就是我陌上阳凯旋时!”

关校尉叹道:“阳少果然人中龙凤!属下听候调遣!”说罢关校尉分道扬镳,抄小路奔去。

陌上阳领军城前,喊道:“冲!”便高举撩云刀,月光的映辉下刀光闪出一丝邪恶,只见那苟文龙居然带兵开城门直面攻来。陌上阳方要策马出击,只听得阵后一波琴音逼近!那琴音犀利如剑!狂傲似刀!浑浑神威!是直逼陌上阳而来!可丝毫就是看不出阵后所藏何人。

阮子萌在一棵古树下挥舞琴弦不止,势要制人与死地!那一波波琴音荡起,狠狠击入陌上阳胸前!犹如万箭穿心!陌上阳瞬间昏倒在地,阮子萌一声阴笑。

关明堂在阵前看到陌上阳跌下马来,顿惊喝道:“统率有难!”然后欲摆脱敌军,前去营救!不料那苟文龙正与关明堂交锋时断喝一声:“得手了!给我围住这斯,我去探那陌上阳!”关明堂寡不敌众,貌似中了埋伏。

苟文龙阵前涌动,提刀狂奔至陌上阳身前冷笑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骨子里到底是何种东西……”苟文龙大刀举起。

小风忽起。

此刻陌上阳的“尸体”一阵蒸腾,绿雾轻缠,愈缠愈多,愈缠愈浓。

霎时间在半空中尽成绿雾,那绿雾隐隐有状,似鱼身……似蛇形……似鳄首……似……龙!

苟文龙看得惊痴:“这……这该不会是……”

空中的绿雾浓得在夜空都明晰可见,闪着异常的光!瞬间化作龙形!黑色龙身!锋利龙牙!邪恶的龙眼闪出两颗玛瑙般煞红煞红的光。

“嗷嗷。。!!!”两声咆哮,仿佛要撕碎黑魆魆的夜幕!

苟文龙惊呆。

关明堂惊呆。

阮子萌……惊呆!

“这黑色的龙……就好似那上古龙族黑色的传说?!神龙赐予某些特定人的力量……莫非是……莫非是。九天鬼龙!这……九天鬼龙啊……”阮子萌吓得一阵手背发冷,再也不敢触碰琴弦……

“想不到陌上阳心中竟然藏有九天鬼龙,不会的,不可能的!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心中有龙……怪物!他若不是怪物……难道是命中注定的神龙座下救世主?呃……”阮子萌疯疯癫癫地狼狈逃窜。

苟文龙大喝:“撤退!有龙啊!!!”苟文龙快马一鞭,发疯似地回奔!马蹄疯乱,阵脚如麻!

想那鬼龙腾空翔起!不过数秒!此刻苟文龙呼喝撤退的一声喊叫,暴露成众矢之的,鬼龙一眼便盯上!龙在阵中穿梭自如!涌动于千军万马之中!一口倾吞,人马尽无!苟文龙和战马都被鬼龙猖獗咽下!

鬼龙铜皮铁骨,又暴躁不定。这斯飞身直窜娄城城墙,墙破留洞!又蜿蜒回首,在阵前紧撕狂咬,敌我不分!搞得人仰马翻。

关明堂终于挣脱敌军重围,快马奔到陌上阳身前,下马扶起陌上阳呼唤道:“阳少!阳少你不能死啊!阳少!!!”关明堂忽然摸到陌上阳腰中银针,便抽出银针轻刺其清明穴,陌上阳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眼看着九天鬼龙之形随着其苏醒逐渐模糊……虚无……消失。

“阳将军……”关明堂道。

“那……那是什么?我……我怎么了……”陌上阳恍如隔世。

“方才您在阵前听闻琴声跌下马,属下以为你……”关明堂道。

“哦,我没事……”陌上阳拧拧清明穴道:“某个弹琴的术师一定藏在这附近……”

“属下未见,尚且乱军之中可能已经逃跑了……”关明堂道。

关明堂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陌上阳:“阳少,方才你倒下马后身上涌出一条巨龙,那是你使出的诱敌之术吗?”

“什么巨龙?我并未使什么诱敌之术,是真的晕倒了,怎么……刚才发生了什么?”陌上阳道。

关明堂忽然眼中泛光,道:“阳统率真是人中龙凤!方今有神龙相助,已突破娄城!请看!”关明堂指着硝烟滚滚的城楼说道。

陌上阳看着被鬼龙钻破的城墙,眼中遏制不住的愉悦化作一丝冷笑:“哼。南陌上……从今天开始了!”

娄城破,陌上阳另起炉灶,在蛮族以北建立了南陌上一族,以鼎立之势相对陌上苍的北方陌上。南方水乡,早应是鱼米之乡,红墙绿瓦的。从此安居乐业的百姓都教孩童在街上咏道:“生北地,来南方,斩匡横,兴陌上。孤胆英姿,频笑寒霜,二十年少,英雄儿郎,是我陌上阳。从此晓风揽明月,哪怕正道是沧桑!”

陌上阳带领的数万精兵在南方一鸣惊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基业,成为了中原有名的一方城主。而连他自己也浑然不知的命中注定之玄机,才仅仅是中原四分之一力量崭露头角的开始。

南宫朱雀。陌上阳,借着龙赐予的力量最先苏醒在神州大地的一方城楼之上。而除陌上阳以外,另有三人,也分别是神龙座下的守护神之一。当年的蛟龙浩劫,四天象人的后代,将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势下依次成长,他们合称“天象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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