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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真人露相

晴天,雨天,百草山上总有一个人在守候。只因为一句书中口诀。百草山,下雨天,嗔吟树,独觉花。

花乐坚持着一个信念,日夜早出晚归,就是为了一个承诺。他依然每日准时将草药送到韩春回的药铺中,雅儿还是会怀揣一个苹果奉上,然而花乐总是拒绝后匆匆离去,可他越是匆匆离去,雅儿越是对他情有独钟,因为这个男人日夜的忙碌,正是在为她奔波,雅儿已经暗下决心,倘若她真的能够说话,她一定要让花乐来提亲,和他比翼双飞!因为当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好像已经命中注定和这个男人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恋了。

有一次,花乐至药铺送药,凡城的几个名医也在场,其中一名医的女儿就依偎着爹爹喃喃说道:“爹爹……他是谁啊……”

那位名医就面对韩春回道:“这就是常来送药的花乐么?果然是清雅俊秀,玉树临风啊!不知可曾有人提亲……”在旁的雅儿一听,立刻不悦,本来用力捣药的她竟也默不作声。花乐尴尬,不知所措说道:“告辞!”便匆匆离去。

韩春回见花乐离去,便郑重其事地说道:“花乐是我们家的人。”

“哦。”那几位名医一一应允,甚为失望,却都不约而同地向雅儿看去。雅儿自然羞涩难当,进了内屋。

“韩药师真是好福气啊,找到个乘龙快婿!”大家啧啧称赞。

“嗯嗯……”韩春回自豪地点着头。

明明相爱,却无可奈何。明明心动,却百般抑制。这般滋味,就好像喝下一杯苦茶,沉沉咽下,又化作咸涩的眼泪流出眼眶,却还不能与人看见悲伤。或许,鲜花汲取一丝一毫的春水雨露,寒冰秋霜,也只不过是为了片刻的绽放。

花乐站在雷雨交加的百草山上,定若寒松,唯有他那于心不忍的眼眸,还在微微颤动,泪水雨水,在嘴角滑下,已经分辨不清。

蜈蚣精在远处的大石头下歇息,转过头,看到这雷雨中的一幕,看着那雨水肆意地打在花乐脸上,身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埋葬,便立刻跑下山洞去。

百草山洞内,卷胡子老头在稻草堆上刁着根硬草,手中还玩弄着两颗圆石,见蜈蚣精回到山洞,窃嘻嘻的样子,便问道:“笑什么吖?又偷吃到野山参啦?”

“哈哈,上次那坏小子,在雨中淋着呐!哈哈!”

“嗯?”卷胡子老人一愣。

“他居然没有脱衣服……”蜈蚣精道。

“为什么要脱衣服……”卷胡子老头脸色一沉。

“试问沐浴怎能不更衣?”蜈蚣精憋住笑声。

“嗯?”卷胡子老头停住手中的玩石。

“呵呵哈哈哈哈……”蜈蚣精一阵大笑。

“喂,你忘了你是出去做什么的?给我买的酒呢?!”卷胡子老头虎视眈眈。

“哈哈哈哈,吖……忘了?”蜈蚣精摸摸后脑勺。

“混账东西……不干自己的事却在抽空看别人的笑话!实在太可恨啊……”卷胡子老头勃然大怒。

“砰。”半山腰的山洞内蜈蚣精被一股内力轰出山洞!掉下悬崖。

“啊呀。”正当蜈蚣精嘶喊着,一根藤蔓缠住其脚,使他才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卷胡子一阵千里传音道:“半个时辰内买不到酒,我拔光你的蜈蚣脚让你做蛇精!快去!”

“半个时……半个时辰……”蜈蚣精抖擞着身子犹豫着。

“快去快去快去啊。!!!”卷胡子老头孩童般长吼道,蜈蚣精跌跌绊绊地站起来这才跑去。

一连数日,花乐已在百草山上遍寻独觉花,仍是不见踪迹。然坚持不懈的他岂能受这一时的困扰而放弃?每逢天降大雨,他仍是徘徊在百草山上,茫然地望着附近一望无际的百草,哪有什么嗔吟树?是不是奶奶故意捏造的谎言安慰他。

“不可能的,奶奶不会骗我的!没有根据的事她不会乱说,更何况捏造这样一个谎言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为什么我找不到嗔吟树呢?为什么连树影都不见一棵?为什么宿雨连连,我却看不见一线生机?!”

“啊。”花乐站在山巅上嘶吼,一道响雷顺天劈下!花乐随手又使出了那招“地宠名花”!他双脚犹如古松屹立,稳稳地钻在地!掌锋直接天雷!顿现蓝色掌光!

花乐没有将这雷光吸取,而是四散发泄,他挥舞的掌尖所指之处皆石块崩裂!霹雳披靡。

随性,花乐一掌雷劈开一块寸草不生的空地,空地上竟然雨中扬尘!发出“呜呜”类似哭嚎的声音。

“呃?!”花乐惊弓之鸟般愣住,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未知的事。

猛然!花乐回过意识,随口念叨着那句口诀。

“百草山,下雨天,嗔吟树,独觉花……独觉花……啊!”花乐豁然惊醒。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烟雨朦胧中,他坚定地看到那空地上有一棵若隐若现的苍老古树!尚且那种“呜呜”声明显是从树洞内传出来的。

花乐一把将手塞在树洞中,打探着有没有踪迹可寻。

“有花!”花乐在若隐若现的洞里摸到,于是奋力伸入胳臂。

“啊!”花乐缩出手掌,他的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狠蜇一下。花乐捏紧拳锋,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又伸入手臂不顾疼痛地在树洞内捣着。

骤雨忽停,树洞也消散,唯有花乐侧着捣空的手臂摔在地上。

“嗯?怎么……”花乐挠抓着这片空地,眼前已经空无一物。

一连几日,雨过天晴之后,就再也没有落雨,花乐竟然安心如佛地在百草山上打坐。

这一日,半山腰的山洞外,响起了蜈蚣精的声音:“各位兄弟姐妹,树妖花精,还有我可爱的蜈蚣长虫部下们!今天是我们仙人老爷的八十大寿!大家难得欢聚一堂!现在就带上你们丰厚的贺礼和浓重的情谊,随我进洞向老爷子拜寿,出发。”

花乐一听,也无心打坐,枕着双掌在青草堆上酣睡起来。

“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只树妖献上一盘烧鸡。

“乖。”卷胡子老头笑纳。

“祝老太爷泰山北斗,老当益壮!”一只长虫精献上一盘牛肉。

“好。好。”卷胡子老头笑眯眯地捋起颔上的胡子。

“祝老太爷永远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一花精献上亲手缝制的锦衣玉袍。

“嗯,乖。”卷胡子老头轻轻掐动花精粉嫩的脸蛋,花精稚气一笑。

“都走开走开,都抢什么风头吖!”蜈蚣精嚷着挤出人群,笑嘻嘻地捧着一坛酒。

“祝老太爷……”蜈蚣精酝酿着台词:“祝老太爷……醉生梦死!永垂不朽……”

“什么?!”众人惊呆,卷胡子老头脸光一闷,瞪着蜈蚣精。

“嗯……这个……嘿嘿!我是说老爷子可以日日有酒,忘记生之烦恼,噩梦俱死,然后永久待在我们心里做我们的老神仙啊!”

“呵?!”卷胡子老头一听,顿时是眉开眼笑,乐不可支。

“这是我买下来凡城最珍贵的限量出售鸡尾酒,请老爷子笑纳!”蜈蚣精将酒献上。

“好,今日我们就普天同庆!不醉不归啊!来开酒!”卷胡子老头和众妖闹成一团。

花乐被洞内喧嚣滋扰,枕卧成了侧卧,并且手捂左耳。

“老爷子真是海量啊。今天我们一定要灌醉你!”长虫精喝道。

“啊。”卷胡子老头挥袖拭嘴,口中吐出清爽的白烟:“好酒!这样的好酒岂能醉我?”于是他又接过一碗一饮而尽!长虫精圆眼大睁,不敢说话。

卷胡子老头又猛饮一碗,嬉笑声不止。

花乐已经在百草山上手捂双耳,忍无可忍。

正当大伙喝得尽兴,花乐跑入洞中喝道:“吵死人了!”

“嗯?”卷胡子老头停止了嬉戏,望着闯入洞内的这个熟悉的面庞。

花乐看着卷胡子老头一愣:“看你衣衫不整,举止轻浮,又穿着缝制的不伦不类的袍子,简直像个山大王。”

“是他!”蜈蚣精喝道。

“一群妖精在洞里大笑大闹,成何体统?”花乐斥责道。

“喂!又碍着你什么事啦?这样上门找茬……”卷胡子老头喊道。

蜈蚣精上前,庄重地说道:“你要杀我。可以改天,今天是我们老爷。”蜈蚣精一顿,又忘了词。

“山神。”卷胡子老头提示道。

“嗯山神。山神的大寿,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蜈蚣精伸出食指摇示着。

花乐一边捂住蜈蚣精不恭敬的手指,一边说道:“百草山山神会这般轻浮,我才不信呢!蜈蚣精倘若你再吵的话,我可会将上次说过的话兑现了……”说着花乐手掌捏紧将蜈蚣精手指一挽。

“哎哟哟哟……”蜈蚣精痛的连连低吟,望着卷胡子老头。

“你怎么日日在百草山?就是采药现在时日也过了,你到底居心何在?”卷胡子老头吼道。

“哼,这不关你的事。像你这种夜夜笙歌之辈岂能懂得侠骨仁心的救世艰辛?”花乐不屑一顾。

“呵!臭小子还挺大言不惭,貌似你懂?”卷胡子同样不屑一顾。

“我可是救人于水火的江湖郎中,总比得过你这种吃喝玩睡的人吧!”花乐一捋鬓角飘逸的发丝,站在一旁的花精也慕慕生情。

“救人?救什么人……”卷胡子老头又问道。

“本郎中要医的可是一位天生失音的姑娘!”花乐自信道出。

“呿。”卷胡子老头一口蔑视:“天生失音有什么好医的?在我看来医那种病有如探囊取物!”

花乐半信半疑:“你?你会医术……”

卷胡子老头立起:“哈哈,难得今日大伙如此尽兴,就让我来为大家表演一出好戏!蜈蚣精,你过来。”

众人拭目以待,蜈蚣精犹犹豫豫地上前,好像有些不情愿。

“快啊!又不是不医好你……”卷胡子老头叱喝道。

“好吧!”只见蜈蚣精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毅然顺着大腿砍去!

“啊。”蜈蚣精一声痛叫,卷胡子老人运足奇功!掌端内力!然后双掌推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蜈蚣精的腿居然不愈自合!厉害的是居然连血迹也滴滴还原。

“老爷子发威了。”大伙惊愕道。

“老太爷真是盖世奇功!天下无敌!”众人啧啧称赞。

花乐目瞪口呆:“你……你到底是谁……”

“哼哼……”卷胡子老头阴阴一笑:“我就是。”他摆出气宇轩昂的姿势。

“论功力高深莫测!论辈分无人能及!论才智诸葛周瑜!论可爱天下第一的超时空惊环宇霹雳琼华玉树临风所向无敌美髯公。花神,花比天是也!”

花乐彻底崩溃:“明明是卷胡,你美个屁髯……这老头……还真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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