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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父亲的意义

田琪琪为林老爷子的寿礼设计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头绪。深夜,她端着眼镜坐在书房,那一头可爱的蛋花卷被她抓得凌乱不堪,眼镜已经落到了鼻尖,她正咬着笔端一脸冥思。

看着田琪琪都要熬出黑眼圈来,田宝宝略有些心疼,林叔叔难道就是这么压榨员工的?还是她妈咪慧根不够,别人上班时间完成的工作她需要回家加班完成。

“妈咪,你最近忙什么呀?”此刻的田琪琪,就像是一个为考试临时抱佛脚的小学生。

“妈咪最近在为一个老爷爷做一个设计,时间不早了,宝贝儿你赶紧去睡吧。”看到田宝宝进来,田琪琪才稍稍振奋了些精神。眼看着都快要12点,赶忙催促着田宝宝去睡觉。

“哦,那妈咪你也早点睡吧。”听上去貌似不是因为工作不顺利,田宝宝总算能够放心了。收拾好自己的Ipad,又给田琪琪倒了杯安神的牛奶,便乖巧懂事地先跑去睡了。他相信她妈咪一定能够解决这件事的。

田琪琪一次次地否定了自己的设计稿,每天熬夜弄得她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瑞贝卡万分同情她,“琪琪,不用这么卖命,要是不行你可以说,我想林总应该不会降罪于你的。”瑞贝卡将自己刚刚泡好的咖啡送给了田琪琪,好心地劝慰她。

“谢谢。这些是我这几日的初稿,你不如看看提提意见,我都不是很满意,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听田琪琪的话就知道她是陷入瓶颈中了。瑞贝卡示意她安心放心送,一边弹开了她日夜奋战的草稿开始琢磨。

根据瑞贝卡的几点修改意见,田琪琪又一丝不苟地进行了重加工,看着那好不容易才完成的设计稿,田琪琪的疲惫之色中染上了一丝满足感。

伸了个懒腰,田琪琪看到客厅的灯已经关闭便料想田宝宝已经睡着了。她摘下了眼睛,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他的房间。看到熟睡的田宝宝把被子踢开了,母亲的责任感油然而生,田琪琪纯净地眸子里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光,她轻轻地替他将被子掖好。

“你才没有爹地呢!你才是处处需要依靠爹地什么事都不会做的可怜虫!哼……”田琪琪正要离开,田宝宝忿忿不平的一阵梦呓又让她折返。望着田宝宝在梦里表情都纠结成这般模样,可想而知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田宝宝虽然看起来要比一般的孩子坚强勇敢,但是他毕竟也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还记得在美国时,又一次他哭着从幼儿园回来,把田琪琪吓了一跳。

“宝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田宝宝因为聪明,总是人见人爱的,在大家的宠爱中长大的,如今嚎啕大哭着走回来,着实让田宝宝心急如焚。

“妈咪,宝宝也是有爹地的,对不对?”田宝宝站在家门口,却不走进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哇哇地哭着。顿时让田琪琪的心都碎了。不用问也能知道,这孩子怕是受了委屈了。

“当然了。宝宝也有爹地,而且宝宝的爹地很出色,不然怎么会生下这么绝顶聪明的宝宝。”田琪琪强忍着难过的冲动,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安慰他。虽然田琪琪恨透了那个强行侵占了她一夜的男人,但是他不想在田宝宝面前诋毁他。听说很多孩子都是以自己的父亲作为榜样的,她不想田宝宝因此而自卑。

“妈咪你真笨,宝宝是妈咪生的。那为什么宝宝从来没见过爹地?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保护的。”三岁的田宝宝因为父亲没有陪伴在身边而开始提出质疑。田琪琪也终于开始面临所有单亲妈妈都要遇到的难题。就是怎么样跟孩子解释他的父亲为什么不生活在一起。

只是田宝宝的质疑再一次让田琪琪想起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淡晦暗的一夜,蓦然间她也觉得无比委屈,在加上这几年来在美国边读书边打工边照顾孩子的生活早已让她不堪重负,她忍不住也哇哇地大哭起来。

看到她哭,田宝宝也慌了,晃动着小手,哭得比田琪琪更厉害。

田琪琪也越哭越控制不住,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隐忍与不快。

许是哭得久了,田宝宝也哭累了,渐渐地停止,坐在田琪琪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哭,小脸上的两行泪迹还未干涸,眼睛红红的像是兔子的眼。

后来易辰来了美国看望他们母子。田琪琪喝醉了,田宝宝不小心听到了她和易辰的谈话,才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伺候,他就再也没有因为爹地不再身边哭过。他也不会无理取闹地让田琪琪还给他一个爹地。

只有在保证田琪琪心情绝对舒畅,绝对不会生气的情况之下,田宝宝才会很有技巧地问,“妈咪,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跟我交代,我田宝宝的爹地是到底姓甚名谁啊?你放心,就算他是杀人犯,我也不嫌弃他。”他终究是小孩,终究内心不够坚强,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他并非没有爹地,只是暂时和爹地走散了而已。

这是一个太过早熟,也太过聪明的孩子。田琪琪更多的是希望他不会被这件事所扰,她希望他开心地度过他所有的童年时光。

但是他的梦总是不安稳,或许,父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称谓、一个象征,而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吧!

想到这儿,田琪琪地脸色一变,不再思忖下去。那些属于她的黯淡的童年又差点袭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些想要依赖父亲却又不得不自立自强的童年,是她的梦魇,却没有料想这种悲剧还会在她的儿子身上延续。田琪琪感到无比自责。双手环抱着自己,她看着田宝宝一点点恢复了安宁,才慢慢地退出了他的房间。

夜色微凉,她的心却怔忪不已。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幕,熬着一分一秒的时光,漫步到天亮。

“琪琪,你还好吧?”一大早看到田琪琪这幅模样,瑞贝卡惊讶地扶了扶眼镜。她上前霸道地取下了田琪琪的黑框眼镜,凑近了看她又肿又黑的双眼,“怎么了?你得罪谁了吗,被揍了?”

田琪琪尴尬地重新戴上了眼睛,以掩饰自己太过明显的黑眼圈,“很明显吗?”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唯恐别人会发现她这惨不忍睹的样子。

“不是很明显……是非常特别的明显。你平常不戴眼镜上班,今日这样隆重的改头换面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折磨青春吧,会遭天谴的。”瑞贝卡说话向来爽直,一点也没有做作的成分。

田琪琪本来要暗自松一口气,待她的话说完整,田琪琪整个人都蔫了,耷拉着脸色拖着沉沉的步子回到了座位上。

“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瑞贝卡迈着大大的步子跟在了她后头。“林老爷子寿礼的设计你都完成了吧?”

田琪琪从包里掏出了好不容易才完成的设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现在给她满屋子的阳光她也没有力气灿烂了。她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脑子抽风在沙发上坐了一宿呢!心中越发记恨田宝宝他爹了。都已经折磨她快7年来,还不消停。

“那等下你直接送到林总办公室去吧。我等下有事要出去一趟。”瑞贝卡匆匆地交代完,生怕会遗漏了什么。

“啊?我去?”田琪琪来工作这么久了,从没见过总裁,今天她这副尊荣去觐见,她还真怕会吓着高高在上的总裁殿下。

“这么好的福利你不会要拒绝吧。多少人想挤进总裁办公室可是都寻不到机会。”瑞贝卡略带夸张地说道,却让人感觉多少藏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她菲薄的唇角飞扬着,越发让她显得像个气场十足的女王。

“有这么夸张么?”田琪琪迷糊地抓了抓她卷卷的头发,懒洋洋的笑着。那种让人傻傻分不清楚的笑容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瑞贝卡一手钳住了她的下巴,“琪琪,你可别在男人面前表现出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样,连我看了都想轻薄你。至于总裁室,你今天非去一趟不可,毕竟你的设计理念没人能比你自己阐释地更精准了。我保证你去了不会吃亏的。”瑞贝卡饶有义气地拍了拍她的肩,无形中给予她信心和力量。

这是田琪琪第一次来到100层以上,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再加上她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她整个人都觉得晕晕乎乎的,仿佛都要脱离地心引力了。

稍稍地调整了一下情绪,田琪琪才走到秘书琳达的面前,“你好,我是设计部的田琪琪,请问林总在吗?”

“请跟我来。”琳达直接起身将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林总,田琪琪小姐来了。”语毕,琳达便随手带上了门离开了。留下田琪琪一个人还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那个埋头办公的男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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