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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〇 卡茜利娅

夜。

阴森的夜。

夜色中,塞厄迪尔带领着十字军在城堡中前行。

“快看!那是什么?”道路的尽头,一个士兵呼喊着。

听到声音后,塞厄迪尔将视线转移,向前疾步,来到了部队的最前面。

借着月光与士兵手中的火把,他看见在这条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鲜红色。那红色太艳丽了,以至于你在这个满是鲜血的与死尸的地方依旧能分辨出那道红色。

走进看,才发现那道艳丽的颜色来源于一位少女——一头绝美艳丽的绯红色长发。

恍惚中,她碧绿的瞳孔对上了塞厄迪尔的眼睛。一时间,时空凝滞。

是她!居然是她!

血一样鲜红的长发,雪白的皮肤,碧绿的眼眸,天使一样的面容。

看到这里,银色假面下的塞厄迪尔心中震惊。

她不是在十五年前就已经……

死了么。

……

卡茜利娅。塞厄迪尔确信是卡茜利娅,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她的面容。

因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卡茜利娅有这么美。

美得令人无法忍受,美得令人忘乎所以。

朦胧的月光下,像白色玫瑰一样美丽的身体上只挂着几缕衣装残片,这使她更加惹人怜爱。

但更令塞厄迪尔惊奇的,不是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本应死去的人,而是这个人的容貌。卡茜利娅是维纳斯的妹妹,她在十五年前自杀而死,死的时候只有17岁。

如果卡茜利娅还活着,为什么她的容貌还和十五年前一样,丝毫未变?

难道这是她的幽灵?

想到这里,塞厄迪尔像浸在冷水中一样,全身抖了一下。

……

美若天使的红发少女俯身在一堆阿拉伯士兵的尸体上,银铃般的歌喉向塞厄迪尔这边传来。

她在唱歌,歌声如天籁。

那简直不是人的歌喉,士兵们从未听过这样美妙的歌声!这歌声简直让他们醉生梦死。

而在此时此刻的这种情形,在这四周都是死人的地方,这美丽的少女与她的歌声却是让塞厄迪尔和一些头脑清醒的士兵感到恐惧。

“这个是……幽灵吗?”一些人不禁胡乱猜测,他们的勇气开始产生动摇。

塞厄迪尔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那沉稳可靠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快捂住耳朵!别看她,别听她的歌!”

于是他与士兵们开始往后退。

忽然他发现:就在少女的旁边,俯卧着一具服饰精美的男子的尸体,那男子头上还有金色的王冠。这个人塞厄迪尔见过,是拉瓦士王子。莫非拉瓦士王子在死的时候和卡茜利娅在一起?此情此景,塞厄迪尔忽然想起一个传说:

苏伊士堡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王后,她嫁到这里的第一年国王就死了,按照这个国家的传统,年轻王后成了比她年纪还要大几岁的拉瓦士的母后,接管了这座城堡……

就在这时,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塞厄迪尔的思路。

“呵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公爵大人。噢,不,应该叫你‘姐夫’才对。”

少女的笑声中满是亲蔑之意,在这个满是死尸的城堡中,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真的是卡茜利娅?”塞厄迪尔的语气中满是惊异,为什么自己带着假面,她却还能认出自己?她真的是人类吗?

听到二人的对话,守护在他身旁的摩卡也吃了一惊,他一脸困惑望向塞厄迪尔。难道公爵大人认识这个幽灵一般的少女?

卡茜利娅没有回答塞厄迪尔的问话,依旧歌唱着,因为她知道,塞厄迪尔的心中已有答案。

“(卡茜利娅是自杀而死的,难道她因生前的怨恨变成了亡灵?)”尽管拼命保持着平静,可是塞厄迪尔的心底也在恐惧着,因为这少女离着他太近了,仿佛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

若不是鬼怪作祟,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会遇到一个曾经已经死去的人呢?塞厄迪尔的脑中交织着混乱的想法,感到一阵晕眩……

就在这时,一阵阵禽类的鸣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塞厄迪尔抬起头,发现被月光笼罩的城堡上空,出现了一大团漆黑的东西——

乌鸦。

一大群乌鸦!

一大群眼睛发出红光的乌鸦!

这些鸟似乎是从城堡外飞来的,越聚越多。

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乌鸦的眼睛里竟然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红光。仿佛在与眼前这个甚是诡异的少女相呼应。

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忽而,少女的眼眸颤抖着、如若涂朱的红唇轻启。她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感到一股力量,大家仿佛被风吹的野草一样,刷的一下后退开来,只有摩卡和塞厄迪尔硬撑着立在原地。

就在这时,大群的乌鸦开始疯狂地扑向他们。

“这是什么鬼东西?”

士兵们开始胡乱地乱放弓箭。

可是弓箭这对这种体型偏小的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射伤了自己人。

“白痴。住手!……只是只乌鸦罢了!”摩卡怒吼着。

面对这位年长将军的大声呵斥,呆愣的兵士们都恢复了清醒。

这时,一直有些畏惧地望着天空中盘旋黑鸟的侦察兵忽然猛的一震,伸手指向远处那道损毁的墙壁:

“公爵大人,你看!”

随着侦查兵的声音,大家都把视线都移向那道损毁的墙壁。

在那里有一具具残破的木架,木架上有些什么褴褛破败的东西吊挂在那里。

不用仔细看,只凭借他们的那统一的盔甲和衣服的颜色就能判断了——那是一个月前被俘虏的十字军被绞首后的尸体。

战友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同伴的尸体,可是不知是不是心里在作祟,他们心中的恐惧一览无遗,尽管他们的表情一直被掩藏。冥冥之中,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恐惧开始在人群中蔓延。不!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恐惧?他们明明是胜利的一方!整座城堡里已经没有任何敌军了!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敌人的尸体了!难道这些尸体还能够重新站起来不成?

一阵死寂后,摩卡的注意力也转移到眼前幽灵一般的少女身上:大家一切的恐惧都来源她!

“公爵大人,我们不用想太多,大家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摩卡向塞厄迪尔和士兵们大声道:“大家一起用弓箭射杀那位红发妖女,一切后顾之忧就都没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这可真是一个能够让军心重新团结的建议!

战友们用着肯定及赞许的眼光看着摩卡。

塞厄迪尔也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摩卡将军所言,射杀这个妖女。”

“弓箭手准备!”摩卡摆起手势,他坚定有力地迈开步子,像是要赶走那些傲慢得不躲人的黑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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