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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满心求死,毫无生念

来人正是明秋山庄的庄主,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隐世不出已有二十余年,为了斩断孟南柯对绮罗的痴念,表面上说是要闭关,实际却是改装换面,一路随着孟南柯而来,伺机在孟南柯的计划上搀和一脚。

本来孟南柯要带走绮罗的计划他没打算管的。

绮罗身子大损颠簸不得,在这漫长的回家路上,只要他略略施几个小计,不愁这病弱美人不会再回乡路上香消玉殒,零落成泥。但他意想不到的是,绮罗竟然主动离开了孟南柯,不愿在与他同行离开。孟南柯或许看不出来,但是明秋庄主见惯了世态炎凉,怎么会看不出绮罗已经是满心求死,毫无生念。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他出手了。

毕竟他这一声,还未曾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方绮罗在他们明秋山庄虽然最碍他的眼,但到底无辜。

绮罗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打算去问,只柔声道:“庄主还是快带着师兄走吧,皇上发现我不在蓬莱洲,最先怀疑的定时师兄,依照他的本事,相信一时想不到这里,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霍聂天目前还为他所用,又一直想要和庄主一较高下,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的好。”

明秋庄主没有应声,绮罗休憩够了,起身朝着外面走。等到了外面,窗边的那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听见一声淡淡的声音流落在耳边。

“你的心愿,我也会帮一把手,此生为师伤你多次,只因前尘往事难以放下,你若是心结难解,便等着我死后,再来找我算账吧。”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对方绮罗这个弟子称一声为师,也是最后一次。明秋庄主宠爱妹妹,但妹妹妹夫都因为君倾倾母女的缘故惨淡离世,他因此迁怒绮罗多年,直到这一刻,虽然意识到自己的错,却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这世上的很多人,都在用自己的尺度来衡量别人受到的苦难,他所珍爱之人,即便是掉一根头发也是天大的事,可是他所厌弃之人,即便是身受凌迟梳洗之之刑,只怕在他眼中,也是罪有应得。

绮罗淡淡一笑,顺着楼梯,开始向上走。

霍家已经彻底败落了下来,手可摘星楼被掀了顶,虽然已经是高楼,但是这样看着,只觉得无比的诡异。

公孙卓侮辱一个人的办法,总是比旁人要厉害百倍。

绮罗扶着栏杆一步步的朝顶上走,这楼很高,她虽然修养了些日子,但是爬上去也是很艰难,等到到了顶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本来还下着的雨,在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停了。或许已经停了很久,只是她长时间的停留在自己的意识里,早就将这些事情忘记。

外面的雨是停了,可是心里的那场雨呢?

掀了顶的手可摘星楼分外的冷清寂寥,看上去摇摇欲坠。她雪白的披风在地上划过,就像是流星拖过了是留下的清凉光辉。她站在楼顶边缘,朝着下面望下去。

几日的大雨下来,空气被清洗的分外清晰,这样看下去,不夜城的繁华,当真是有万家灯火的影子。

盛夏里终于晴朗的这个夜晚,绮罗第一次一个人站在至高处,沿着那天瑞最尊贵华丽的中心点射出来的万丈光辉,看向的那凌驾于整个京都的天子帝宫。

目所能及之处,满月光华交接于宫灯错落,大殿屋宇在光与影的辉映下壮阔铺展,遥没在远处似无尽头的天边。明黄的色调加上尊荣的气势,在这夜晚之中,就像是一件困住人心的牢房,只看着,胸口都闷闷的不能喘息。

绮罗掩口咳嗽了一声,又向前走了一步,沿着这顶端的最高层边缘,缓缓的踱步一圈。她淡敛着眸看着,京都内外景象尽览眼中,城池白日规整的布局在夜色灯火下仿佛连成了深深万丈红尘,高高在上的大正宫便如同天阙,执掌着人间生死悲欢,但从不理论人间的喜悲。

天子天子,这世上那最高高在上的人身上也沾染了老天的气息,高高在上,无喜无悲,掌管着别人的宿命,却不理会别人的痛苦。

他什么都能给你,但也什么都不愿意给你。

走了一圈,绮罗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她伸手解开身上厚厚的披风铺在低声,抱着双臂做下气去。夜风吹在只穿了一身单薄白衣的身上分外的冷,她却似乎感觉不到一样,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夜。雨水洗过的天空越发的亮,她抬头细细的去数天上繁星,璀璨星光在广袤的夜色上拉出一道宽阔天河,遥远深灿,无边无垠。

天际东方,一颗紫色明星光芒大盛,比之明月不差分毫,甚是惹人注目。

那是帝星,是属于公孙卓的星。

她笑了笑。

夜凉如水,绮罗身上缥缈白衣如穿梭风中的云,被夜风轻轻抚动,带着飘然出尘的潇洒。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大群人在她身后低声请道:“请娘娘回宫。”

绮罗闻言,温顺的起身,转首,看着眼前一片乌压压的黑色。然而最惹眼的,还是穿插在其中的那一抹雪白的颜色,白衣白发,油彩面具,正是天公公霍聂天。

他既然在这里,就没人拦得住明秋山庄的人。

她缓缓踱步回去,不做任何抵抗,,黑衣人让开一条路,仍有她自己一步步的下楼,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霍聂天却是什么都不怕的,他随在绮罗身后,淡笑道:“老夫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勇气,不是说爱他便不顾他做过什么么?这样便放弃了?”

方绮罗转首看她,对上那黑黝黝的眼珠,却并不惧怕,她柔声道:“霍前辈,您一定与段惜罗段姑娘交往至深吧。”

霍聂天大大方方的颌首,笑道:“自然,她母亲段氏,乃是老夫一生倾慕至深的女子。只可惜她看不上老夫。”

绮罗不去揣摩他的话,只摇首道:“您既然有所钟情,必然有所心伤,我虽然浅淡,但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永远也没办法做到段姑娘那种地步。”她顿了顿,淡淡道:“前辈伤心了,可以凭借着无敌的武力杀人,报复,发泄,段姑娘伤心了,或许也可以笑,也可以开怀,也可以因为看见了那丝丝毫毫的笑容而豁然开朗,你们有着充足的本钱,可以为了想要的,随意挥霍。”

霍聂天纵然机智,但也没听明白,翘着眉毛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我却听不懂了。”

霍家楼门前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有人掀开扯脸,有人过来扶着绮罗上去,照料的一丝不漏,但是始终是冰冷的。霍聂天不愿再人前露脸,不好追问绮罗原因,便在暗中退开了。

进到马车中央,她看着两边怎么也不下去的侍婢,也不愿在这方面多做理会,只看了看外面的天,低声叹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蓬莱洲。

蓬莱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坠落人间的缘故,这样的额仙境,竟然染上了无尽的鲜血,绮罗站在殿门之前,看着底下一地的鲜血,满眼的朦胧雾气不曾散去,愈凝愈重,像是晨起时候的雾天,蒙蒙的,看不出隐藏在深处的东西是什么。

林福禄站在身后,硬着头皮禀道:“陛下说了,夫人力气失踪,全都是这些人不好好服侍的罪过,既然连皇宫里的娘娘都看不住,要之无用,不如都去了干净。”他说的自己头皮都发麻,还强撑着说完、“陛下还说,区区八十仗在夫人眼中并不是什么大刑,夫人医术通天,定然是药到病除,若是不嫌劳累,不如为他们一一医治,也算圆了原来打算出宫兴义的梦不是?”

其实皇上说的很是冷彻,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听得出皇上的意思。他明知道方绮罗一生最不愿的就是欠债与她人,如今故意杖责满宫的侍卫宫女,让她看到伤残满园,血流成河,以此作为惩罚。

只是这惩罚,会不会太重了些。

半响未曾说话的绮罗突然转首道:“林公公,他惩戒了多少人?”

“回夫人。”林福禄答道:“上下宫人内外守卫加上百名暗卫,共是三百二十一惹受罚,当场毙命的有四十三人,其余大多重伤。”

绮罗闻言,低声叹道:“这么多啊,只是我如今自顾不暇,救不了他们,只有把这条命赔给他们了。”

她说话的声音极轻,林福禄也没有停的太清,才要问,便听身前人问道:“林公公,皇上在哪?”

林福禄伺候两人多年,知道这两位的脾气了,赶忙劝道:“夫人身子本就不好,今日又吹了这么久的风,还是先进去用过药歇歇吧。”

绮罗摇首,又问道:“皇上在哪?”

林福禄无奈,只得禀道:“在乾元殿。”“嗯。”绮罗转身往外面走,对着身边引路的人笑道:“我要去见皇上,要快些,不然就晚了。”

晚了?怎么会晚了,这的人都知道,你若是想要见皇上,皇上就算是手边有着天大的事情也会放下来看你。便是你要兴师问罪,也不必急在一时。

只是无论如何腹诽,都是自心中罢了,口上是不敢说的。

备好了銮驾,从蓬莱洲便朝着乾元殿去了,这条路并不算近,只是绮罗始终是一副精神的样子,并不如往日委顿。虽然未曾舒梳妆,未曾换衣,但只是长发披肩,白衣招摇的潇洒样子,也够夺人眼目的。

没人敢违背她的意思,鸾车走的很快。林福禄跟在后面干跺脚,只怕皇上与之撞上了之后,又会引发什么事情。

只是已经完了。

绮罗到了乾元殿,熟门熟路的找到公孙卓晚间长长议事的殿室去。她这幅样子与往日的端庄温柔不同,雪白的脸雪白的衣,似乎雅脱离尘世,不是人家花,而是不小心遗落人间的仙子一般。暗卫不敢拦她,门外的守卫看的一怔,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绮罗已经推开了门。

殿室里面有几个人,俱是当朝的大臣。

凌云霄、祁蝶山、张晓生还有一个最近提拔上来的御史陈璀。这些人除了那个陈璀绮罗都认识,只是不甚相熟。但此时此刻她一口气在心中,不得放松,谁也看不见。

公孙卓等人本在商量兵力调动的大事,见到一人闯进来,下意识的要出手伤人,但是那一抹雪一样的白色实在是触目惊心,众人也是一怔,等到那人走到近前,在看到是谁。

熙和公主,元宸夫人。

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只是这样机密的地方,一个女人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怎么就被放进来了?

除去楼云霄与张晓生,其余两人眉间皆是露出不赞同,公孙卓剑眉一动,从座椅上面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褪下外袍给她披在肩上,低声道:“折腾了一晚,你也累了,身子受不住,先去偏殿歇歇,我们的事明天再谈。”

绮罗抱紧手中的玉箫,退后一步走出他的怀抱范围,缓缓摇了摇头、几位臣子知道主君今日定然不能再继续研讨下去,后妃又是这种披肩散发,单裳薄衣的跑进来,心知不该久留,都起身告退。

陈璀在心中想道:“怪不得都说元宸夫人独得皇上的宠爱,这等的国色天香之貌,不得。看这样,皇上却是对绮罗动了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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