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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风雨前的平静

芷君见皇后变了脸色,立刻猜到这皇后一定是认为自己是替德妃娘娘来的,华烨乃是德妃娘娘的亲生儿子,如今过继给了皇后,而皇后作为一个养母最是忌讳生母多来计较过问的。

“皇后娘娘,奴婢这次见殿下并不是德妃娘娘要我来的,我只是有一本书籍要交给殿下,是皇上特意让我交给他的。”芷君脑筋一转,连忙说道。

“不过一本书,那你就让我转交不就完了。”皇后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

“可是皇上有旨,让我亲自交给他,另外还有皇上的两句口谕需要转告殿下。”此刻,芷君也只好胡乱编撰说辞了。

“原来是这样,既如此,那端阳你就带芷君去见她吧。”皇后无奈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芷君连忙起身行礼,心想这见一次华烨还真是不容易。

端阳客气地领着芷君穿过一个抄手回廊走到了中进院落华烨的住所前。

小卓子一眼看到了芷君,乐得什么似的,但看到端阳在旁边,也只好抑制住心中的欢喜,恭恭敬敬地说了几句客气话,见端阳走了,这才连忙引着芷君进了门。

芷君走进华烨的书房,只觉得一股好闻的檀香气味萦绕鼻间,她知道这应该是华烨喜欢的香味。

她轻轻地走到书案前,华烨正伏在桌上昏昏欲睡。她心中不由一酸,心想:“怎么竟累成这个样子了呢?真不知这个皇后平日是怎么逼迫华烨的。”

她伸出双手轻轻推了一下,但还未等她的手握到华烨的手,华烨却醒过来,他一眼看到芷君就在面前,立刻惊喜地揉了揉眼睛,说道:“芷君,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是我。”芷君忍不住一阵哽咽,这一年多以来,她们聚少离多,能单独相处的时光加在一起也没有几次。

“芷君!”华烨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便不顾一切地将芷君拥在了怀里。

“真是上天垂怜呀,知道我夜夜都在思念你,所以才把你送到我的身边。”华烨一边欣喜地说着,一边爱恋地抚摸着芷君的后背。

感受着恋人温暖的怀抱,芷君是如此贪恋这个时刻。为什么每一次她和他的相聚时光都是那么短暂呢?更恨她没有能力阻止时光的脚步。

华烨当然不会只满足对芷君的拥抱,他慢慢地将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凑到了芷君的面前,芷君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这一次,她没有被动的等待,而是勇敢地将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华烨先是迟疑了一下,这还是芷君第一次向他主动献吻,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当她温软糯滑的唇与他的唇相依为伴的时候,他就忘了所有,他就彻底地被芷君所俘获了。

这世间的一切仿佛也都消失了,天地间只留下他们这对爱到天荒地老的真情恋人。

如果时光真的肯在这一刻停下她的脚步多好呀,然而人生在世不称意的事却是十有八九。

芷君猛然想到了怀中那封紧急的信,便用力挣脱了桦烨的怀抱,说道:“华烨,我现在必须要找到皇上,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他。”

华烨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温馨感觉脱离出来,他的双臂又恋恋不舍地环住了芷君问道:“父皇,你不是一直在父皇身边侍候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口气中还有点点的酸楚,想到父皇每日都能在芷君的陪伴下处理政务,他这心中就猫爪鼠挠一般的难受。

自从搬进了朝凤宫,皇后就给华烨加大了文武功课的练习力度,他不仅每日要在御学堂学习,回来后还有一堆的功课要做。为了防止华烨多去德妃那里探望,她就让华烨在她的朝凤宫中读书到很晚,然后还要问习他每日的功课。

这个皇后心术虽然不正,但却是个博学多才的,肚子里的学问也是不少,华烨若是不精心念她交给的那些书籍,偶尔还真有一两个答不上来的问题。

若华烨有答不上来的问题,皇后就立刻表示不满,不仅取消了华烨次日的一切休闲娱乐,还要不停地唠叨,说什么她一腔心血都花在了华烨身上,她一心指望将华烨培养成为一个储君,她是多么的不容易,为了华烨不惜多次看皇上的冷脸色等等。

华烨最烦的就是她这这一套,华烨自小就是个自制力极强的,德妃又总是温柔相待,言传身教,从不像皇后这般聒噪不停。

但再烦,华烨也只能忍下来,因为至少有一点她说的是正确的,她的确是在为他铺就一条通往皇位的光明大道。华烨更是知道,只有自己成为真正的皇上,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爱人——母妃和芷君。故而也只好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娟妃的长兄要回京城领赏。”

“是呀,这有什么不对吗?”

“实不相瞒,皇上的寝宫旁边有一个灵禅宫,你知道吗?”

“灵禅宫?我知道,那里住着一个隐居的太妃,身份很神秘父皇似乎待她也别有不同。”

“就是这个太妃,她老人家预感到事情不妙,亲自写了一封信让我一定尽快交给皇上,可是皇上午时就离开了乾清宫,不知去向,时间紧急,这件事太妃又告诉我不要轻易被他人知晓,我只好来找你了。”

华烨顿时心头一暖,这是为了芷君对他的信任。

“别急,让我想想父皇可能去哪里了。”华烨静心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走,随我去。”

说罢拉着芷君的手就奔出了书房。

“殿下,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小卓子连忙追上来问。

“我和芷君有重要的事情,你速去前门把那些碍人的狗赶开。”

“是。”小卓子快步奔出了院落的大门。

“皇后难道对你实行禁足吗?”芷君不由心疼地说。真没想到华烨这一年多来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

听到她心疼的口气,华烨顿觉心儿一甜,一瞬间便觉得付出的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但同时他也怕芷君过于担心。他连忙轻松地说道:“其实皇后这也是希望我在学业上迅速大成。”

芷君也不再多问,华烨的能力她也是相信的。

小卓子的本领也的确非凡,很快就把门口把守的人给引开了,华烨和芷君顺利地出了朝凤宫,快步奔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华烨,咱们要到御花园去找皇上吗?”芷君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知道一个地方,也是偶然的机会听高公公说的,那次他是说漏了嘴,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知道在御花园的东北角有一处角门,从那个角门进去有一条甬道,甬道尽头的房间平时都是空着的,但父皇一旦有了紧急的事情,就会到那里去的。我也曾暗自访查过一次,发现那座房子里面似乎有暗道,父皇在只有秘密召见来人的时候,才会去那个地方。”

“嗯,我想皇上一定在那里。”芷君点点头,不由暗暗佩服华烨的平时的心细如发。

他们很快来到御花园的东北角,那里果然有一扇角门,两人从角门通过时,却发现前面甬道两旁霍然站着两队御林军,他们都是武器加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什么人?竟敢闯到这里来?”为首的人大喝了一声。不过,他马上看清了来人是华烨,自知失礼,连忙躬身失礼道:“五殿下恕罪,臣不知是殿下来此,只是皇上有令,不得让任何人闯入此地。”

芷君见状,便上前一步说道:“我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玉芷君,有要事禀告皇上,是灵禅宫德庄太妃让我来此的。”

“哦,原来是御前的掌事姑姑,请姑姑稍候。容在下去通禀。”那人见芷君说话铿锵有力,自知来头不小,连忙进去通禀了。

少顷,那人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走出来对芷君说道:“殿下和这位姑姑请进。”

芷君和华烨便快步走进去,这里的布置和御书房大同小异,她们进来时,上官明轩正在正位高坐,而高公公正站在一旁,这房间里再无他人了。

芷君不由暗想:“这皇上还是真够神秘的,在这里和皇上密谈的人竟然这么快就从密道走了么?”

“儿臣见过父皇。”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好了,平身吧。”上官明轩淡淡地看了华烨一眼,眼中神色飘忽不定。

“皇上,德庄太妃让我把这封书信速速交给皇上,临行之前,还特别嘱咐我,这封信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芷君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信递给了高公公。

“哦,朕知道了。你回去吧。”上官明轩淡然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华烨,你等一下。”芷君刚要和华烨出去,上官明轩却忽然叫住了华烨。

在这一刻,芷君忽然觉得今日自己此举是不是会害了华烨?既然这个地方如此隐秘,可现在华烨却带她找到了这个地方,上官明轩该作何想法?

她迈着忐忑的步子走出房间。

“姑姑,属下送姑姑回乾清宫吧。”方才那个与芷君搭话的人快步走了过来,言语虽然恭敬,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的。

芷君明白此刻自己不走也得走了,走出了御花园,那个御林军侍卫还一直跟着她。

芷君不禁问道:“这位大哥,芷君认识路的,不劳大哥相送。”

“姑姑,不要客气,皇上吩咐在下一定把玉姑姑送回乾清宫,必须要保证姑姑的安全。”那侍卫还是很肯定的语气。

芷君只好由他,就这么一直任由他将自己送到了乾清宫的后院,这个侍卫才离去。

芷君回到房间,虽然刚才那一通奔跑,让她觉得周身像散了架一般,可此刻躺在床上却是新潮翻滚,没有一丝的睡意。心中还是惦念着华烨的安危,不知上官明轩是否会责怪他,她更是自责为何没想到会给华烨带来这样的麻烦呢?

思来想去,她坐卧不安,索性出门再到灵禅宫去找太妃。

穿过那扇角门,走过长长的长廊,就来到灵禅宫的门前。芷君抬手刚要扣门,门却被清尘打开了。她一见到芷君立刻笑道:“我家太妃还真是神机妙算呢,她说让我来这里等着你,我也是刚走出来,可巧就听到了脚步声,这一开门,还真是你。”

“是呀,太妃可真是神机妙算了。”芷君那慌张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稍稍稳定了下来。

太妃正在院中侍弄花草呢,芷君连忙走上前去帮忙。

太妃笑道:“信安然送到了皇上手中了?”

“正是。”芷君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太妃舒心地笑了起来。话语中的那个“好”字还特意地加重了语气,也不知为何,芷君那不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安然了起来。

这一晚,芷君继续留在灵禅宫用了晚饭,随后和太妃相聊甚欢,这样怡然自得的生活使得芷君能够暂时忘记了那些令她不安的事儿。

酉时三刻的,芷君才从灵禅宫里出来,刚走出角门就碰到了杜嬷嬷。

“给杜嬷嬷请安。”芷君微微屈膝问好。

“不用多礼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睡吧。”杜嬷嬷微微一笑,随即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芷君觉得杜嬷嬷似乎在有意等自己回来,可又有些不像,她随即也不再多想什么,回房去睡了。

次日一早,她很早地就来到御书房,刚刚做了日常的打扫,皇上就下朝回来了。

芷君连忙熟练地帮着皇上脱下朝服,挂在红木衣架上。

“芷君,去为我泡一杯香片茶吧。”上官明轩走到龙书案后,淡然说道。

“是。”芷君应声,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上官明轩的脸色,看他脸色很是平和,这心才定了几分。

随后快步走出去泡茶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一抹笑意挂在了他的唇边。这一年多的相处他没有白费功夫,她是很惦念他,关心他的不是吗?

虽然昨日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他不得不装出君上惯有的威严,可他的心早就被她倾力为自己送信的行为给感动了。

本来他看到华烨是和她一起来的,这心里便有些不舒服,毕竟一年多前,华烨和名硕曾经为了她打得不可开交,但他毕竟是个睿智且明智的人,细细想来,也就豁然开朗了。她在这宫中除了华烨和德妃并没有相熟的人,而自己又没有告诉她到什么地方来,这情急之下,她不去找华烨,又能去找谁呢?

而对于华烨竟然知道这个隐蔽之地,他心中也是存了计较,不过经过一番对华烨的盘问,他便再次释然了。华烨那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而又甚贴他的心。到最后,他不但不怪罪华烨了,反而为他平日的观察入围微当断就断颇有了几分赞意。

正想着呢,芷君已经捧着茶走了进来,“皇上请用茶。”芷君小心地将精致的骨瓷茶盅递了过去。

上官明轩接过茶碗,却不小心碰到了芷君的手,心头顿时如吹过了一抹柔和的春风。

而芷君虽然也是微微的脸红了一下,但也不曾太过在意。毕竟这一年多来的日日接触,让她对他渐渐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他对她始终温和宽厚的态度,也更让她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位长辈。

“听说,你昨天找了朕很长时间,还急得跟什么似的?”上官明轩轻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回陛下,正是。事情紧急,太妃又特别嘱咐,故而奴婢就不敢怠慢。实在找不到皇上,奴婢就只好去求助五皇子殿下,又到了朝凤宫……”芷君想,既然他已提起,那不如就把昨日的事合盘托出。

“嗯,朕都知道了,你此事做得很好,等事成之后,朕定为你记个头功。”上官明轩微笑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更深的意味。

“皇上谬赞了,这都是奴婢的份内之事。”芷君嫣然一笑,心情霍然开朗。

“对了,你帮朕想一下,为陈将军庆功的大宴的歌舞该如何准备?我已经让礼部去拟定了条目了。”上官明轩知道芷君能歌善舞,故而便想借着这次宫宴的机会让芷君展露一下头角。

“啊?皇上您想让奴婢去排练歌舞?可是歌舞坊不是有教习的姑姑吗,我这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嗨,朕那日听到你在后院中唱歌了,薛嬷嬷也说你舞跳得甚是好看,简直惊为天人,朕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你就不要推辞了吧?”上官明轩脸上的笑意愈发地柔和起来。

芷君明白,若再推辞,恐就是却之不恭了,于是便点头应了下来。

上官明轩继续端起茶盏喝起茶来,这听说芷君会跳舞,还是前几日听薛嬷嬷谈到的,那日薛嬷嬷百无聊赖,说起年轻的时候还跟随皇上在王府的时候,有时跟着一起观看歌舞的事儿,可如今老了,不在皇上身边侍候了,便也没有了观看歌舞的机会,芷君听罢,为了博薛嬷嬷一笑,就随便舞了那么一支舞,谁知,竟生生地让薛嬷嬷看得呆住了,随后薛嬷嬷便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告诉了上官明轩。

上官明轩听罢,甚是开心,没想到芷君还会跳舞。当时他冲动得想立马就让芷君为自己跳上一曲,但他心中期待的同时,又有着一丝的担忧。

因为心底那个挚爱的女人跳得实在太好了,他的内心深处实际上是希冀着芷君也能像她一样跳出那曼妙的舞姿来的,可希望越大,他又怕失望越大,在这个矛盾之中,一直就没开得了这个口。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他可以让芷君好好地准备一番,他呢也好有一个缓冲的心理准备时间。若是芷君真跳得很好,那也可以锦上添花,若是不如他心中所想,但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也不必太过失望。

“对了,德妃的舞跳得很好,朕还记得去年重阳节,她那一曲羽衣舞跳得很美,你也可以去请教她一番。”说这话,上官明轩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德妃那曼妙多姿的身影,可渐渐的德妃的面容就和芷君重合在了一起。他的心情便没来由的兴奋了起来。

“奴婢遵命。”芷君轻声答道,忽地她想起了自己在皇后面前说,这庆功宫宴让皇后一手负责准备之事,这才犯起了难,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芷君只好将自己求皇后想见华烨不得不假意讨好之词说了一般,随即连忙跪倒说道:“皇上请治奴婢的欺君之罪。”

上官明轩看她纤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心中就生出一片疼惜之情。这一年多来芷君的身高长了很多,但却还是很消瘦。至于皇后那个女人,他自然清楚,这种趁火打劫的行径很是符合她的作为。

“快快起来吧,你这次为朕传信有功,朕应该赏你,她到底是皇后,既然平日主理六宫之事,轮不到她管,这次的庆功宴就由她负责去办吧。”上官明轩淡然说道。

反正这次庆功宴有礼部尚书全场督办,任皇后这个女人也翻不出多大的天去,上官明轩更是了解皇后的为人,只要定期的给她一些甜头,她就能安分守己一段较长的时间。

“多谢陛下。”芷君站起身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的几天,芷君就进入了歌舞排练的忙碌期间。就在芷君开始排练歌舞的次日,上官名硕回宫觐见了。这上官名硕一年多不见,那放浪的行为似乎收敛了许多。

歌舞坊有几个保留的歌舞,芷君看了看觉得很好,决定那日一起表演。另外歌舞坊的管事姑姑,和她商量着再排演一支新的歌舞,想在德妃娘娘的那只羽衣舞的基础上进行排演。芷君看过德妃的舞,觉得甚好,皇上也特别提过,便同意下来。

教习姑姑知道芷君以前也在绮罗宫当值,就问她看没看德妃娘娘跳过那支舞,芷君说会一点,那姑姑大喜,连忙央求芷君跳来,芷君便依言跳了起来,谁知竟令那姑姑惊奇不已。

而一场大的风雨也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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