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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几个月后

一个雨后天晴的午后,夏天的骤雨刚停,像是刚刚洗刷过天空一样,把天空映衬地更加湛蓝透亮。

焦炙的阳光毒辣辣地烤在我的身上,挥汗如雨的我一圈圈地绕着操场上的跑道跑步。

“七圈……”

“八圈……”

“九圈了,九圈!顾小慕,快点……”

“十圈!”

我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两只手撑着腰,头上的汗如瀑布般洒落了下来,抬头的一瞬,阳光刺眼的就要灼伤我的双眸一般。

米妍正在大树下乘凉,见我已经跑完步,手里持着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抱怨这该死的天气慢慢朝着我走来。

走到我跟前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俞教练是跟我有仇吗?为毛你被罚,次次都叫我给你数圈啊!”

“因为你是我的好基友啊!”我认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嗤之以鼻,狠狠地扫了我一眼:“为毛在这里陪你患难与共的人是我米妍,而顾谦之却跑到了苏黎世享乐去了呢!”

我打了个呵欠道:“他不是享乐好吗?”

“哟,说不定他在那里已经一手一边搂着一个金发女郎了。”

我边走边不经意地回道:“金发女郎不会喜欢顾谦之的!”

米妍紧跟在我身后,不悦道:“你怎么知道!”

我顿住脚步,吁了口气道:“那就是顾谦之绝壁不会喜欢金发女郎的!”

她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天生的,与生俱来的!”我抿唇一笑,自信满满。

米妍斜睨了我一眼,道:“你知道至从你和顾谦之在一起以后,校园BBS上都如何传说的吗?”

“如何传说的?”我眨了眨眼绕有兴致地问道,“该不会又有人黑我吧?”

“喔,说你简直是女汉子的榜样,你的经历简直可以撰写一本女汉子逆袭的故事,“话落,米妍握着拳头作话筒状问道:“顾小慕,我能够采访你下吗?敢问你一口一口地吃掉法律系的男神的心情是怎样的?”

我拒绝正面回答,而是说:“米妍,你说这句话的神情,让我觉得这句话意味深长,很是邪恶。”

“你不会去死!”米妍提高音量道。

米妍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据我估计今年体育系女生的报考率估计会升高。”

“那学校会不会特别嘉奖我!”我得意洋洋道。

米妍冷哼了一声:“也不是人人都有你这种运气,都可以套到男神,那些妹子真是太单纯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模样肯定很欠揍,又道:“的确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

“哦,顾小慕,你够了哦!”

我觉得如果我继续说下去肯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在两岁的时候认识男神吗?”

“……”

“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遇到一位陪伴她成长的男神吗?”我又反问道。

“顾!小!慕!你太欠揍了!”

“拜托,我两岁半的时候已经瞄准好了目标,只不过最后收入囊中的期限比较长而已。”

“真的太欠揍了,我无法忍受了……”

“……”

最后的结果是米妍给了我一个狠狠的爆栗,这年头说实话都不行了,嘤嘤……

至从顾谦之去了苏黎世,苏黎世好像成为了我的第二故乡,我时时刻刻的关注着那里的天气那里的大事小事,而每天和顾谦之收发邮件似乎是每天最幸福的事情。

八月二十八日,温度20-22度,就算是夏天,苏黎世的天气仍然不会很高,苏黎世的冬季是滑雪的最佳季节,但是夏天依然有另一番湖光山色。今天去了乌特立山了,它是瑞士最高点,观景平台上可以俯瞰整座苏黎世城,也可以望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真的美的无法形容。要是你在身边肯定会张着一大嘴,对这美景大为惊叹。

九月七日,今天美术系的学生去写生,我就跟着去了,JOHN是我的室友也是美术系的高材生。他在利玛特河岸写生,湖面上有许多白天鹅,自由自在,一点都不怯生。我趁着难得的时间在城内瞎逛了一圈,旧市区内还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到处都是教堂,路过一个旧教堂时,正有一对新婚夫妇在举行婚礼。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婚礼应该如何?

九月十八日,最近的功课很是忙,虽然来苏黎世很久了,但是我居然还没有尝过奶酪火锅,今天和JOHN一起尝了尝,虽然还是秋天不是冬天,但是也不妨碍我们吃火锅啊,什么是奶酪火锅,恩,我决定掉掉你的口味,顾小慕,这个时间你一定饿了。

九月十九日,奶酪火锅就有点像是奶酪作为锅底,面包醮着溶解的奶酪吃。今天JOHN问:你的女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我实在是找不到词形容你耶,女汉子?好吧,我就用了这个词。JOHN很是好奇这个词,是又类似女人又类似男人的第三种生物吗?他很是惊奇我们居然认识了那么久,因为这个,他学会了中国的一个成语叫做‘青梅竹马!’

十月十日,今天去看了场歌剧,歌剧歌剧你懂么?你这么低俗的人肯定不懂这么高雅的东西。虽然我的一切都很好,却不妨碍我想你。

十月十二日,一切都好,我期盼着早日回国。还记得我说的给你两个选择吗?这次你不能逃避了,对,你还是乖乖地等着我娶你!

因为顾谦之在苏黎世,所以他在邮件里说的东西,我都会仔细地在百度内搜索,所谓的苏黎世的最高点乌特立山,所谓的利玛特河和所谓的奶酪火锅,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感到很惊奇很陌生,却因为顾谦之的原因我忍不住想仔细地了解这一切。

我好像从这一刻开始,才真正感受到思念是煎熬的甜蜜,可是我却乐在其中。

顾谦之决定圣诞节时回国,而我却在圣诞节前夕见到了宁漫,那天米妍邀请我一起去校内的羽毛球馆打羽毛球。她自然叫上了凌南,但是由于米妍的技术明显不行,她担心没过几局,她就歇菜了,就拉上了我。

几局下来,没用的米妍就瘫在了地板,气喘吁吁个不停,最后只好有我上阵和凌南PK。凌南果然也是体育健将,不仅篮球打得好,羽毛球也是刷刷一下一下有力万分。

最后,我也只好说暂停,可是凌南显然意犹未尽,提议打双人羽毛球比赛。米妍明显没有兴致却不忍心打驳了凌南的兴趣,自己答应下来就算了,最后居然替我也答应了下来。

我以为凌南叫来的人应该是他篮球队内的队友,而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他的表姐宁漫。

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宁漫,她见到我的一瞬也感到略微的惊讶。

最后决定凌南和宁漫一组对阵我和米妍。这种比赛我和米妍必输啊,毕竟宁漫学姐当年也是校内的羽毛球校队的,而凌南就更不用说了。像我和米妍那种三脚猫的功夫面对两个大神级的人物明显是找死啊。

凌南和宁漫两人的击球和步伐移动都配合的相当稳妥,我和米妍这一组却脚法杂乱无章,频率明显不在一条线上,很快我们就败下阵了。

打完羽毛球,四个人去吃了饭,我在席中却没敢正眼看宁漫,尴尬地坐了一会儿,我终于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

刚从洗手间出来,却迎面撞上了宁漫。

我弯唇一笑,自然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却叫住了我道:“小慕,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可是……”我在原地有点踌躇。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那凌南和米妍……”

“你放心,我等等会和他们说的。”

即使我犹豫半天,但是该面对的事情也应该面对了,我随着宁漫来到了餐厅内的一个隐秘的包厢内。

“至从顾谦之去了苏黎世,我和他发过邮件,但是他从来没有回我。”宁漫开门见山道。

“……”虽然我不允许顾谦之对别人好,但是你好得礼貌的回个‘恩’或者‘收到’之类的啊。

你不知道吗?和你的前女友见面,我真是亚历山大啊。

“我想他在怪我。”

“……”他怪你,好像……和我无关。

“他在怪我没有原谅你,”她轻轻啜口咖啡,姿态优雅,“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我咳咳了两声,心突然揪紧,没敢吭声。

她却继续道:“那天在医院,我是看到了你才对着顾谦之说了那些话,我以为嗜睡症会让你退后。”

“可是我错了,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自卑又懦弱的女孩,那年你因为知道了我是谁,所以不敢认下那些‘加油’的贴纸。如今,你却变得勇敢了,就像是一只丑小鸭最终会变成白天鹅。”她缓缓道来,眸光有暗暗的伤感。

我没敢告诉她说,其实我自始至终都不应该是丑小鸭,即使我是那只丑小鸭,那么它一定不是不美,只是自卑和怯弱隐藏了她所有优美的姿态,她也在等着一个时机,一个张开白翅膀,飞往蔚蓝又广阔天空的一刻。

很幸运,我等到了这个时机。

“嗜睡症早已不能让你退后,而我也该学着不强求。”宁漫兀自地笑了一声,“但是,我还是做不到祝福你!”

我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端庄大方,沉默时,唇边漾笑,贤淑大方。说话时,语气平平,不起波澜,不轻易透露自己的情感。

她是那种咸淡有度的女生,而我只是那种风风火火的女生。我和她属于两个生物的极端,却因为一场车祸和一个男人有了深刻的交集。

这样的缘分使得难过明显多于了快乐。

“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再恨你。”

她起身,迅速而走。我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却突然想起了那个夏天,她的怀中抱着几本物理教材慢慢走到我和顾谦之的视线内。

似乎一个人坐了很久,我才起了身,慢慢踱步到了餐厅的门口,却赶巧遇上了米妍和凌南,他们一个劲地问我上了个厕所怎么就不见了,我却默默不做声。

车水马龙的街上,那个抓住我喊着‘害死她爸爸的女孩’终于不见了。

这一切像是一个梦靥,即使你错的一塌糊涂,只要醒来,一切都依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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