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用C‐H模型存在两个缺陷：一是采用C‐H模型方法测度国外研发资本存量存在较大的总量偏差，根据C‐H模型的方法，如果将两个国家合并成为一个国家，就会得出合并后溢出的研发资本远远大于合并前两国分别溢出的研发资本之和，对于这一结果，C‐H模型显然难以给出合理的解释（Lichtenberg和Potterie，1996）。二是只考虑从各贸易伙伴国的进口份额对技术溢出的影响，而忽略了进口贸易在整个经济系统中的比重对技术溢出的影响。事实上，对外贸易在整个经济系统中的份额越高，获得的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越多。在此，本文采用L‐P方法构造国外研发资本存量，并在模型中引入进口渗透率来构建进口贸易技术溢出效应的计量模型。
（二）数据的来源和处理
1.全要素生产率确定
在实际测算浙江省全要素生产率时，用以1991年不变价格计的浙江省生产总值（GDP）表示Yt，用以1991年不变价格计的浙江省固定资产投资额表示Kt；用浙江省年末从业人数表示Lt；其中，对GDP使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进行价格处理、对固定资产投资额使用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进行价格处理。历年的浙江省GDP、年末从业人数、固定资产投资额、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数据来自2007年《浙江统计年鉴》。在规模报酬不变条件下，α、β取值可以用利润占国民收入的比重和工资或劳动报酬占国民收入的比重来代替。本文通过使用1980－2006年的相关时间序列数据对Yt＝AtKtαLtβ进行回归来确定资本、劳动产出弹性分别为0.7和0.3。把有关数据代入lnTFPt＝lnYt－αlnKt－βlnLt，得出各年的全要素生产率lnTFP，从表1可以看出，1991－2006年浙江省的全要素生产率为正数，这表明浙江省的技术水平呈上升趋势。
2.本地研发资本存量确定
由于受统计数据的限制，浙江省研发投入时间序列仅有2000－2006年统计数据。 而长期以来政府财政科技拨款一直是中国各省市研发投入的主要形式。为保证数据的连续性与检验的可行性，本文使用浙江省地方财政科技拨款作为研发投入的替代变量，并按照当年人民币与美元汇率中间价折算成美元计。历年浙江省地方财政科技拨款数据来自中国主要科技数据库，历年人民币与美元汇率中间价来自2007年《中国统计年鉴》。
3.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确定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统计数据，OECD30个成员国和中国、俄罗斯、阿根廷、南非、以色列、新加坡、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等8个非OECD国家R&；D经费占世界R&；D经费总额的95%以上。而OECD的R&；D经费投入又相对集中在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加拿大、韩国。2006年，美国和日本分别以3437亿美元和1513亿美元的R&；D经费支出额高居世界第一和第二位；德国、法国和英国分别以686亿美元、453亿美元和396亿美元处于世界第三至第五位；加拿大和韩国分别以250亿美元和236亿美元居我国之后，处在世界第七和第八位；意大利以189亿美元（2004年数据）处在世界第九位。这8国的R&；D经费投入占OECD的R&；D经费总投入85%，占世界R&；D经费总额的80%。从浙江省的对外贸易国别结构可以看出，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加拿大、韩国是浙江省主要进口来源地，浙江省50%进口额来自这八国，尤其是日本、欧盟已连续10年成为浙江省的第一、二大进口来源地区。因此，本文选取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加拿大、韩国这些国家作为研究样本，考察浙江从这8国进口所产生的技术溢出效应。
（三）实证分析及结果
1.平稳性检验
为消除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用lnTFP、lnSD和lnSF表示全要素生产率（TFP）、本地研发资本存量（SD）和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SF）的水平序列；用ΔlnTFP、ΔlnSD和ΔlnSF代表三者的一阶差分序列。由于所涉及数据属时间序列，需要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扩展的Dickey‐Fuller法（即ADF检验）对数据的平稳性进行检验。ADF检验结果显示，在5%显着性水平下，水平序列lnTFP、lnSD、lnSF不能拒绝单位根假设，一阶差分序列ΔlnTFP、ΔlnSD、ΔlnSF拒绝了单位根假设，说明一阶差分序列ΔlnTFP、ΔlnSD、ΔlnSF是平稳的，水平序列lnTFP、lnSD、lnSF是非平稳的，为一阶单整序列I（1）。
2.协整检验
由平稳性检验可知，lnTFP、lnSD和lnSF变量是一阶单整的，直接使用最小二乘法估计会导致伪回归，因此采用协整检验方法来考察变量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由于本文待检验的协整变量为三个，所以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方法。根据AIC准则确定VAR模型的最优滞后阶为1。本地研发资本存量和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对浙江省的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本地研发资本存量每增长1个百分点，可带动全要素生产率增长0.012242个百分点；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每增长1个百分点，可促进全要素生产率增长0.006638个百分点。 lnSD的系数大于lnSF的系数，说明浙江省的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主要还是受本地研发资本投入的影响，本省的研发投入仍是提高浙江省技术水平的关键，只有加大本地研发投入，才能更好地模仿、吸收国外先进技术，推动技术创新，提高整体技术水平。
3.误差修正模型
协整检验的结果表明浙江省的全要素生产率（TFP）、本地研发资本存量和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之间存在唯一的长期均衡关系，但这种均衡关系短期调整过程如何，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根据Granger定理，若非平稳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则必然可建立误差修正模型（ECM），以此来研究模型的短期动态特征。
设误差修正序列为EC，EC＝lnTFP＋0.628801－0.012242lnSD－0.006638lnSF，根据一般到特殊的建模方法，从滞后2期开始逐渐排除不显着的变量，以对误差修正模型进行估计，估计结果如下：在短期，本地研发资本投入的增长和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投入的增长对技术进步的作用不大，甚至限制技术进步。这是因为：（1）本地研发资本投入的增长即使有为数不多的先进技术研发成果，然而研发成果进入生产领域转化成现实的生产力需要一段时间。（2）进口贸易的技术溢出是通过进口中间投入品间接利用了贸易伙伴国的研发投入，因此体现贸易伙伴国研发投入的进口品不可避免地受到中间投入产品生命周期、技术周期的约束，且技术溢出的发生还要求本地企业具备一定的技术模仿和吸收能力。只有当本地企业具备一定的技术吸收能力，才能有效利用、模仿和学习附着在中间投入品的先进技术。（3）在资金不足的条件下，把大量资金投入到技术研发领域和进口中间投入品而减少如教育等其他领域的资金投入，导致浙江省内要素配置效率下降，阻碍了技术进步。
三、结论与政策含义
本文主要讨论本地研发资本存量和通过进口贸易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对浙江省技术进步的影响，即进口贸易的技术溢出效应。结果发现：从长期看，本地和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与浙江省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存在唯一的长期均衡关系。本地和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存量对于浙江省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具有促进作用，但本地研发投入对浙江省技术进步的推动作用大于贸易伙伴国溢出的研发投入。短期内，本地和溢出的国外研发资本投入对浙江省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影响不显着。
研究的政策含义在于：要注重进口贸易对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一方面特别要注重从研发资本存量比较丰富的国家进口，同时鼓励企业及时合理增加国外先进适用技术、关键设备的进口，从而更多地分享贸易伙伴国的科技进步成果。另一方面要加强浙江省的研发经费和科技投入，增强浙江省的自主研发能力。浙江省自主研发能力的提升不仅能直接引起技术创新，同时也将增强浙江省对国外已有知识存量的吸收与模仿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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