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她，瑟瑟发抖。影抓住她的双手，用尽全力还是阻止不了。她回头看着希慕，“帮我——”
希慕来不及多想，抓住了女孩的肩。影抱着她，任由她的双手不停地砸下。希慕抓住她的手，却被尖锐的指甲抓破。一阵折腾，护士给她打了镇静剂，才昏沉沉睡去。
安顿好筠儿，影赶紧跑去找手机。在墙角处找到了手机残骸。抓着那手机，她万分抱歉。“对不起，刚刚我太着急了。我赔你……”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他是何等人物，会计较这。只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一时着急顾不得这许多。
“她为何会怕手机？”
静了片刻，她犹豫着开口，“不是手机是……相机。”
“相机？为什么？”
“没什么？”脱口而出，很明显不愿意多说。希慕便不再问。“你是为了她，才……”希慕发觉自己很难开口，他当初是不是鬼迷了心窍，非要选她？是因为最初那一眼吧，和记忆力的清澈不一样，染上了世俗的烟火味道，所以想知道她究竟堕落到何等地步。
身侧的她很安静，声音很轻很柔，很干净。“也不全是。”
两人走在疗养院安静的小道上，枫叶飘落，一片死寂的红。“对不起！”
“诶……”周影抬头，错愕，微笑摇头。“没事，你并不知道。你找我，有事？”
“恩，没事了。”已经不想再找人调查她。
“你……是要我的照片吗？”
“你知道？”希慕心虚，别过脸。
“突然来找我，为我拍照。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做无用功的。只是……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他不回答，周影低头在皮夹里抽出了一张一寸相片。“不管你做什么，你要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要。”
“对不起。”刚才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女孩的拳头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挨了那么多拳，她没事吧？
“你已经说过了。”她淡然一笑，不以为意。
他晃了晃照片，不解地问，“你不想知道我要你照片做什么？”
“我可以知道吗？”她不答反问。
“算了。”他将照片还给了她。她低头看着那张黑白的一寸照，喃喃自语，“你确定不要。能让你亲自跑来，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用处的。”
希慕嗤笑，“你倒是聪明。既然你猜到了，为何不说出来呢？”
“我猜到什么了？”周影抬头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猜到什么了？”
“毕竟是与我交易的人，我必须对你的事一清二楚。”
“你说的没错。”她笑望着他，“你为此付了多少的调查费？”
希慕耸了耸肩，“二十万。”
“你要我的身家背景，还是从小到大档案，我都可以给你。做什么花这么多钱？”周影愈发笑得没心没肺，只是隐藏在她笑容下的痛楚也是这么明显。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希慕不得不承认，也只有她能让他心甘情愿地道歉。因为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伤害了她。是因为她无所谓的笑，还是因为她不笑的灵魂。
她抽回他手上的照片，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妹的事而道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依稀记得也是深秋，再回首，不变的是音容笑貌，变的是心。
她抬起头看他，阳光从树叶间透过，落下斑驳的光影，在他的眼角唇边有光在闪耀，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微微眯起了眼，“以前？什么时候？”
“别告诉我你忘了我。高中三年，你真的忘得这么彻底？”他走近一步，她完全陷进他的影子里。没了那刺眼的光，她慢慢地睁大了眼，茫然地望着他，“知道为什么骗你说我不认识你吗？”
“为什么？”
“我已经不想认识你了。”简单的回答，仔细咀嚼仿佛能品尝到那淡淡的苦涩。希慕不禁唏嘘，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眼神变了，可是她的心依旧没变。总是仿佛被什么紧紧缠绕着，多愁善感。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就自由了。在那之前，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开口。”他知道就算给了她百万的酬劳，她也未必够。
“我没钱还你。”她是不可能白白受人施舍，尤其是他。他在怜悯她，她知道。
他望着她，目光冷然，“你可以用你的身体偿还了。”
“你是要毁约，要我兼做你的情人？”
“不必，只要你保证生下孩子后乖乖地走人。”
“我们之前就已经谈好了。你不必可怜我而帮我。我不习惯欠人人情。”
“你并没有欠我。”他笑着挑起她的下巴，“我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在养胎期间，你是不能出去工作的，算我补给你的工资。”
“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现在就辞掉工作。专心等着。”
“你真的很聪明。”
“多些夸奖。”她胎膜，没心没肺地笑。“也多谢你的可怜。”
希慕的眸光瞬时凌厉。“为何要说我在可怜你呢？”
“难道你不是吗？”她笑，恨透了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怜悯。
希慕撇了撇嘴。“你还真是……”他承认他是在可怜她，难得一见的同情心被她勾起，居然还被彻彻底底的嫌弃了。她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可怜她，对她没有一点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