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放着柔和的音乐,是她最喜欢的卡萨布兰卡。“希妈妈也喜欢卡萨布兰卡?”
“对啊,是我看过的最感动我的电影。那男主角居然心甘情愿地为女主还有她的丈夫冒险。不过也只有他那样迷人的男人才会有那么铁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最后我看到他送他们离开,我的心都碎了。”希妈妈一说起来,就停不下了,她最喜欢的电影,然后她很奇怪地看着影,“影,你也喜欢?”
“恩,我很喜欢,可是我从来没去电影院看过这部电影。”
“听你的口气,很想去。是吗?”
“不,我不想去。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想要和相爱的人一起去。”影默默垂眸,看着“你说什么?”第一次见她这般动容,有好多疑问,急着想要一个回答。
影愕然回过神,“我是想说这种老式的电影很难找。”希妈妈贼笑着望着她,留了个心眼,她拍着影的手,很是认真地问,“你不可能会不要这个孩子。是吧?”
“希妈妈,我不保证。”影有些介意推开了她的手。车内,灯光昏暗。她说:“我是过来人,喜欢的人紧紧抓住。就算什么都不是,为了孩子,先嫁给希慕,之后再离婚。不然你就连监护权都没有。”
希妈妈果然是希妈妈,她只一句就让她无法反驳。然后她不安地搅着手问,“若我和希慕离婚,我拿什么和你们竞争监护权?”
“嫁个比希慕更优秀的男人不就行了?”
“希妈妈,婚姻与我而言可以是儿戏,然则爱对我来说不是儿戏。原谅我不肯跟你合作。”她说合作,是因为她不想放感情在希家的任何一个人身上。尤其是希妈妈,她会舍不得。
“婚姻可以是儿戏就嫁给我家希慕不就好了?”希妈妈有些不能明白,可是在影的眼中,她居然能看见那隐约的伤痛。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将伤痛隐藏的这么深。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以为她很好。
不好就不好在这里,她对他做不到是简简单单的契约关系。他是她不能嫁的人。
希妈妈还喋喋不休地追问,影提醒道:“希妈妈,到家了。”
黑色的车在她家门口停下。希妈妈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回去好好睡觉,关于孩子,我们改天再谈。”
“好!”影保持着微笑,打开门下了车。她站在门口,然后目送那车离去。回身看着那紧闭的门,没有灯亮。自从她走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了。她伸手按着门环,那冰冷的铜环,从指尖一直到心尖的刺激的痛。这里是她的家,现在就只是一座房子而已。人已经不在,她就算守着这栋空房也完全不再是曾经的家。
她伸手拍了下门环。夜归的时候,也是这个状况。她好喜欢门环响的时候,有人来开门。是爸爸或者是妈妈,或者是筠儿。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筠儿,有一个星期没去筠儿那里了。明天她要先去找房子,然后再接筠儿回来。
夜深,回到浅浅的住处。一进门,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然后推着她去洗澡,然后两人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晚的奇遇。
“影,你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是吗?”
“不会!”影迷迷糊糊地答案却还是依旧不变。浅浅终于放心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看不见影的身影,也没有在意。
而影拿着房屋中介的报纸,一个个地方地跑。却总也没有看见合适的地方。正午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地逛到了艺苑附近。想起许久没有见阿忆,便走进了学校。打了电话给他,他跑到小礼堂见她。
“姐!”他开口,有些畏惧又不得不坦然地望着她。
“阿忆,去看心里医生吧。”一开口,她的声音完全没有温度,隐忍的痛。
“我有在看。”他回答,眼看着她。很久很久后,他再度开口,“对不起,姐……”
“是我强求,要你和我一样坚强。阿忆,不要这样,做不到不要一个人撑着,你还有姐姐。”影说着抬头,拼命地眨眼,忍住不让眼泪落下。身后,他缓缓抱住了她,“姐,我会努力的,我会好好看心理医生,我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了。”
“阿忆,姐今天在找房子。过几天把筠儿接回来之后。”影微微拧眉,“这件事以后再说。什么时候去见心理医生,我们一起去。”
“姐,我一个人可以。”
影拍着他的手淡然一笑,“我想我也需要看心理医生。”
“姐,我们可以过的很好,是不是?”
“有我,有筠儿,已经没事了。失去的,可以用你自己的双手赚回来,不是吗?”
“姐,爸妈出事之后,你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颈间有温热的泪珠滴落。影不禁自责,是她太过忽视。从艺苑出来又跑了好些地方终于找到了满意的。是一件小套房,在三楼,开窗就可以看见那一条小河。付了订金已经是黄昏。黄昏的光透过那玻璃窗落在地板上,一层泛着金光的灰。
本来想要直接回浅浅那里的。只是一想起要一个人于是就在街上乱晃。街灯下的橱窗,有一种落寞的温暖,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橱窗里的婚纱,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