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影一开始以为是医院,一声冷汗。仔细看却原来是自己家的房间。觉得腿好痛好重,影有些迷乱。浑浑噩噩地伸手扶着肚子,并不曾觉得不舒服,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她的心终于不再不安。只是……她掀开被子看着腿,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她开始回忆是为什么受伤的?为什么想来想去只记得一句,他说她和他无关,他说她的孩子会成为顾娇妍的孩子。等一下!影伸手捧着自己的头。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是一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对,是因为顾娇娆,她一出现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还有希慕为什么揪着她的衣领?还有今天的车祸,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伸手抓起了电话,拨通,“是李司机的家人吗?”关心了几句,直接切入了正题,影问他们是不是知道肇事者的车牌号和联系方式。对方说一切赔偿保险的都是她先生负责的。肇事的司机好像都没有出现,据说一切都交托给希先生了。挂了电话,影的心冰凉。那个顾娇娆是不是疯了,她想过顾娇娆可能会与这件事有关,只是不曾想,她居然以身试法?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她问过之后,只会有答案。
正愣神思索间,他走了进来。
“你醒了!”很轻很轻的声音,仅仅从声音影能听得出他的歉意。只是她要的原来也不是犹豫不决的爱,原本她根本就没有希望,他给了她希望却终于破碎了这希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勇敢一次了。她抬眸看着他,然后别开了眼,看着那敞开的窗。天空好蓝好蓝,她已经不可能比现在更勇敢了。对不起,希慕,原谅我,不想再对你抱有希望了。她已经要疯了,疯到自己痛也不晓得,放弃了保护自己的责任,可是她放不开的是她的宝宝。那一日一日,愈加明显的感觉。她必须对宝宝负责。
她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何她不问,为何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终究是伤了她?还是她只是习惯了掩埋自己的心。他该如何是好?
影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又抬眼看着他,认真又舍不得,她终于害怕不敢看他,怕泄露更多让他无视自己的理由。“希慕,她人呢?”
听见她的声音,赶紧回头,却终于还是错过了她的注视。他只看见她默默望着天空。“回去了。”
“回去哪里?”影冷冰冰地开口。
“我派人送她回英国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该说什么。她一定不会原谅的。
“这次,车祸和她有关,是吗?”影一点都不含糊,很明确地问。希慕愣愣地望着她,嘴巴在颤抖,终究还是无法逃避的。“是的,不过她不是故意的,她有些片子,需要就医,所以我送她回英国了。”
“有点偏执,所以就可以逃脱责任,那是交通肇事,是要负刑事责任的!”越说越激动,影撑着想要站起来,却不小心摔倒。她推开了他,拒绝他的搀扶。她真的很不想看见他,为什么他让她这么失望。
“最后一次,请你原谅!”
“你以什么身份要我原谅,她的姐夫?原来对亲戚犯罪,就可以被饶恕?”
“这件事只是意外……”他说着,心虚不已,“对不起,她只个任性的孩子。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已经送她回英国了。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确定你能控制她?”影怀疑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末了她还是不能指望他。“希慕,你祈祷自己能保她一生一世。”她不会放任不管,她不会让她为所欲为。“你越是纵容,她只会越偏离常规。你好自为之。”
她已经不想管他会怎么处理。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处置。如果说唯一会做的,也只是为她处理闯祸后的善后事宜。她理解他的感情,却不能理解他的不理智。人活着,如果感情可以支配一切,为所欲为,只会让人痛苦,而不会有幸福。尤其是她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最后一次,我发誓。”他伸手揽她入怀,“对不起,昨天和你说了那么些话,都只是说给娇娆听的。请你不要当真。”
“我已经当真了。”她说着,拨开了他的手。希慕还想说些什么,被电话铃声打断。
影接电话,是杰西卡,说下午来接她一起去看学生练琴,顺道练习一下演奏曲目。影爽快的答应。虽然腿伤了,但是只要不怎么走动,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她不想要呆在这间房子,不想一个人面对他,她好累。也许音乐可以让她放松,想起半个月后的演奏会,她的心,不由得激动万分。她梦想的舞台,她有了这个机会,她想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