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确定楚大人会来吗?”
她确定吗?她不确定了。其实一个月不举也没啥大不了的,她只不过是想和他打一下心理战,因为毕竟这一个月不举是他事先不知道的,她赌他熬不过一个月,可是这都半个月了,楚府还是和平常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那个第一美女跑去送了几次点心。
点心?难道是这个第一美女搞的怪?不对啊,那种只有脸蛋儿没有脑子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帮他?那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这相府真是景色宜人啊。”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谁?”杨妙妙抬头看着来人,白衣纸扇,除却相貌不说,浑身上下全是白色,她稍微动动脚指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端木越,有京城第二美男之称,传言此人富可敌国,但未见他除了和楚风轻一起逛青楼楚馆,还有啥作为是和有钱人挂上钩的。此人有一个很不良的癖好就是喜穿白衣,而且每天一换绝不会出现一件衣服连续穿两天的事情。
好吧,以上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来相府干吗,还是没经过通传就爬墙进来。
“杨小姐,许久不见,没有你时常光临的各大妓院,在下听曲儿都没了兴致。”端木越纸扇轻摇,施施然坐到了杨妙妙的身边,很自觉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木越,你这是在损我吗?如果说你爬墙光临相府就是为了损我,那是不是有点损你第二美男的称号呀。正所谓,有门不走,爬墙小狗,难道你是想告诉世人你是小狗?”杨妙妙挑眉看着微笑的端木越撇撇嘴,要是这样说楚风轻,估计他早就抓狂了吧,也不知这个端木越会有怎样的反应。
“杨小姐果然和其他大家闺秀不一样。”端木越不怒反笑,手里的纸扇继续摇着。其实今儿的天气分明不热,可就有些人为了所谓的风度整日拿着纸扇装文明人。
“妙妙自小在山里长大,自然和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杨妙妙见来人根本不拘小节,说话也轻松起来。
“在山里?这个略有耳闻。”端木越终于肯放下纸扇,不再用纸扇遮住嘴巴。
你就装吧,杨妙妙白了他一眼,整个京城有谁不在说杨妙妙因为在山里长大没教养,不知羞耻?还略有耳闻。想到这儿,她也不再理会端木越,一个人径自喝着茶,想着怎样才能让楚风轻乖乖上门。
“杨大小姐难道以为你给风轻下了那样的毒他就一定会上门吗?”
“你知道?”这次轮到杨妙妙吃惊了,这个男人竟然知道他给楚风轻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而且她下毒的时候十分小心,除非是高手,不然没人会看得出的。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能看出,她不得不对这个爱装的男人刮目相看。
“一个月也不算长,你以为他忍不了?不过,我赌他一定会来的。”
“我也这么认为。”说这话的时候,杨妙妙显然已经没了底气。
“你确定?”端木越反问。
她,不确定。就像端木越说的,一个月其实没有那么长,她实在不敢像开始那样笃定楚风轻会来,这一步始终是她走错了,她只想到用这一招到底有没有用。她总是这样,想到开始,想不到结局。
端木越看着她的沉默,皱起眉头,这么多年不见,这个丫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总把喜怒放在脸上,还好周围的人都宠着她,不然谁稍微对她有点儿异心,她岂不是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不对,端木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突然记起了一个人,那个他不能动又随时会威胁到她的人。
“端木越,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没有了平日的气势,她和其他小女孩没什么差别,遇到心爱的人的事情,她就变得柔弱起来。
“哟,杨大小姐也有这么没气势的时候啊,真是难得,看来我今天这一趟还真来对了。”他摇动纸扇大笑道,可看到她的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时他止住笑声,“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没错,一点都没错。”
“是吗?”她趴在石桌上,拨弄着茶杯,如果这次真的输了,她是不是还有勇气继续去追?
“杨妙妙!”端木越突然提高声调大声叫道,吓得她差点从石凳上翻下来。
“啊?”她不满地瞪着端木越,“你干吗那么大声叫我?”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月踹坏青楼十扇门意气风发的大小姐没精神了,叫你一下而已。”端木越继续十分欠扁地笑。
“端木越,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这么欠揍的嘴脸啊。”杨妙妙看着那张明明很帅气却总让她想挥拳头的脸问道。
“那你来揍我吧。”端木越竟然真的把脸凑了上去,表情更加欠揍。
“得,我还不想死,听说你的武功不弱,我未必是你的对手。”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她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就可以哄哄橙儿他们,如果要真正动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天渐渐黑了,风开始有点凉,杨妙妙瑟缩了一下,准备以此为借口结束她和端木越这次毫无意义的聊天,正当她起身准备说抱歉要回房的时候,橙儿却拿着衣服过来了。
“小姐,天凉了,我给您送衣服过来。”
她恨不得用眼光杀死眼前的丫头,端木越还是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话她似乎还要待一会,因为距离用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小姐,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
“好啦,别结巴了,是端木越,京城第二美男也是你和红儿她们的梦中情人。”杨妙妙充分了解了什么叫“怒其不争”,橙儿这丫头看到端木越故作优雅的笑容之后,站都站不稳了,唉。
“小姐,您怎么这么直白。”橙儿娇羞地侧过脸不看端木越,又忍不住偷偷瞅了一眼,脸上顿时泛起红云,扭捏道:“小姐,您就陪端木公子多聊会儿嘛,我去给你们拿点心。端木公子,您先坐一会儿,橙儿做的点心很好吃的哦。”
“橙儿,你怎么可以扔下我这个未婚女子和一个男人独处?”杨妙妙咬牙切齿地道。
她不是讨厌端木越这个人,相信哪个女子见到端木越这样长相的男子都不会讨厌,可是在他面前,她总一种被看透而无所遁形的感觉,浑身不舒服。眼看橙儿向端木越抛了一个媚眼后跑开,端木越也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她更加不自在了。
“你,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
“难道杨小姐觉得在下不如风轻好看,所以连看都不愿意看到?”
什么跟什么啊,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再说端木越被称为京城第二美男并不是因为他在相貌上比不过楚风轻,不过是因为楚风轻是朝廷中人,自然在外人看来是正直的,虽然他也经常逛妓院,而端木越是商人,在身份上就矮了楚风轻一截,只有成为第二美男的份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来相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端木越,你到底为什么来相府。”还是十分没有形象的翻墙而来。
“因为这里有我牵挂的人啊。”端木越轻松地回道。
“呃,我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朋友妻不可欺。”
说实话,听他这么回答,杨妙妙还是有一点失望的,毕竟作为女子如果被一个这样的男子放在心上,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当然,她也有权利不去喜欢那个男人。
“那是谁,难道是我的七个丫鬟?”
端木越摇头。
“不会是钱姨吧,”说着她摇摇头,像端木越这种男子喜欢的人肯定是年轻漂亮的,可是整个相府除了她和七个丫头,还有谁可以称得上好看?对了,还有一个,唉,她重重地叹气感慨道:“你来晚了。”
“什么意思?”这次换端木越不明白了,什么叫来晚了,难道那个人去世了?
“我哥最近为了那个京城第一美人茶不思饭不想,你就算喜欢他也没用啊,就算没有第一美人,我哥也没有断袖癖,你还是……”杨妙妙略感惋惜地摇头,她不是什么封建的人,也知道自己哥哥是多么优秀,有男人喜欢也是正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世间有太多这样的怨侣。
端木越有点儿哭笑不得,她竟然以为他喜欢男人,对象还是她那个迂腐到极致的哥哥。他起身对杨妙妙说:“杨小姐,天已黑了,在下就先告辞了。”语罢,端木越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跳出了相府。
看着端木越纵身一跃飞出相府,杨妙妙摇头的频率更高,端木越这算是被猜中心事落荒而逃吗?唉,也是,同为男子,若是相恋定然是不会被世俗认同的,更何况哥哥心里的人是柳如烟而不是他,其实端木越也挺可怜的。
“小姐,端木公子呢?”等到橙儿匆匆赶来时端木越已经走了,她端着糕点,一脸茫然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走了,别看门了,他是翻墙走的。”
“小姐,您怎么可以让他走呢?”
“橙儿,忘了他吧,好男儿千千万,不要单单迷恋一个端木越。他,不适合你。”
“这个我也知道。小姐,老爷让您去吃晚饭。”
“好吧,看来晚上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对楚风轻的新战略了。”杨妙妙总是这样,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打起精神好好研究接下来的事情。
相府大小姐杨妙妙和大越国最年轻的尚书楚风轻在仙乐居的一赌轰动整个京城,各家各户都时刻关注着两家人的动态。为期一个月的赌局牵动了京城多少颗少女和少男的心。
立下赌局的第三十二天,也就是说无论这个月是单月还是双月,赌局期限都已经过了。楚风轻除了每天上朝下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平时最爱逛的青楼也没有踏足过一步。
杨妙妙输了,京城少女心心念念的美男子没有被这只小老虎如愿以偿地收回家,这可是让整个京城的少女都感到开心的事情,除了杨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