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指引
多希望他还像当年一样，再一拳打向我，哪怕是愤怒的骂上一句，也不要对上他的这双目光，因为这意味着死，意味着永远的离开。
我的脑海中翻过了无数个过往，最后的视线，却还是留在了路政海此时那暴突的眼上，面对着我的无能为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我想笑，笑着该死的家伙，又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辛辛苦苦的查案，你丫的没事也不要添乱，要死也别在这时候！
心中的怒火在刹那间爆发而出，但随着我的奋力一击，一块地板却踏了下去，露出了一柄白色的短刀。
当雪亮的刀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猛然起身，承载着心中的怒火，向周围大吼了一声，可还没吼完，我的大脑却一疼，整个人就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所有的感知在逐渐的流走，眼中还是不争气的落下了眼泪，但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擦拭。
梦中，那老旧的画面再一次如潮水般冲入了我的脑海，将所有的神识都冲进了无望的虚空之中。
笑声伴随着哭声，一起在我耳边响了起来，看着死者的家属，我多想一枪打死自己。
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有什么资格当一个警察，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我还能有什么本事保护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呢？
涣散的世界里，我不知道该去那里，又或者就安静的在这个世界永远的沉睡下去，一直就此死去，最后被所有的人遗忘，成为那无尽光沙中的一颗。
可是……可是自己还有没做完的事，还有不能睡的理由，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又一次徘徊在这里，我的耳边充斥着两个声音，一个来自绝望的深渊之中，另一个来自于救赎的轮回。
我在这两道力量之间挣扎，直到一个声音在天地间撕开了所有的对立，我才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从无尽的虚空中逃了回来。
在无边无际的时间长河里，我有无数次各种各样睁开眼睛的机会，可没有一次这么辛苦的想自欺欺人的去逃避。
古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仿佛是钻进耳中的晨风，“你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先休息几天，至于你的朋友，他不会白死。如果想为他报仇，只能继续查下去。”
我没有说什么，古迦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你本来其实还需要多住几天院，而我给你吃了聚魂丹，却没想到竟然会弄成这样！”
“可以帮我个忙吗？”我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古迦的目光，决绝的开口。
古迦点了点，伸手递给我一部手机，“希望这个可以帮到你，我有什么消息也会通知你的！”
接过手机，我回忆着手机上的号码，把以前所有人的手机号都存了进去。
古迦无声的走了出去，门在他的脚步声中慢慢的合上，屋里只剩下我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的声音。
几分钟后，侦查科的同事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按下接听键后，就开口问，“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有，但我们没有在老杨家找到什么，也没见他人在家，只是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们打过他的电话，没人接，也问过他租住房的房东，他告诉我们说老杨在几天前就收拾了东西，似乎要离开，但并没有退租的意思？”
听对方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问，“那你们在老杨家发现了一张什么样的照片，能不能拍下来给我发到手机上。”
对方答应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听筒中传来了几声滴滴的声音，“已经发过去了，等一下你自己看看吧。还有什么事吗？”
“除了这张照片真的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吗，房主那里也没有说老杨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对面的同事似乎想了想，又和其他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才回答说，“有，那张照片上有一串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多少位的？”我惊喜的问了一句。
“十五位！”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但我还是让对方说了一遍。
听完那些数字，我急忙拿来旁边的纸笔，将数字记录了下来，并又问了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听到再没什么发现后，我才挂了电话。
按下挂机键后，我的手机上又传来一阵彩信铃声，随着这声铃声，我急忙又按下打开键。
在白色的屏幕光芒之下，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表情，却像是在我所有的发现之中汇集出的一个图形一般。
我手指颤抖的按动手机上的键盘，又打了回去，并立刻对他们说，“在贺英的学校，快去贺英的学校，也许老杨还没事！”
对方一愣，随即就听他向身边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我也随之挂了电话，并进入了短暂的等待之中。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古迦发来的一条短信，“三天前，有两个人走进了饭店，其中一个原来工作的地方就是一家化工厂！”
我眉头皱起，虽然不知道古迦怎么查出来的，但我十分相信他给出信息的真实度。
不过这样的线索，还是太少，只能说明那家工厂曾经集结着凶手的团伙，但现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查出来凶手现在的行踪。
可是，正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又一条来自于古迦的短信传了过来，我急忙打开，上面写道：“那家废弃的化工厂原来的主人姓王，跟死者有很密切的关系，死者曾经帮过这家化工厂的负责人打过一起官司。”
和死者有关系？我忽然想起那封信，又联想到这家化工厂的人，脑中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那信中的甲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合伙人，而化工厂也应该是凶手旗下的，不过这样也只是侧面证明凶手和那封信里威胁者，及那个洞窟的建造者是同一伙人。
最后的一点眉目，依旧只是可以确定凶手的社会背景，但还是没有足够可以找到他的事实！
我放下手机，拿出笔来，在纸上写出了甲方和化工厂老板，并在这两个人之间画上等号。
所有的行动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静静的躺在病床之上，脑海中不断的拼接着目前为止所有的答案。
正在这时，吴局也忽然打来了电话，我按下接听键，就开口问了声，“怎么样，查出来贺英和梁嘉成的信息了吗？”
对面的吴局笑了几声，“你小子到挺会瞎折腾的，让我都来帮你办案，你却在医院里安安稳稳的躺着！”
“吴局，如果您不想破案，那就算了，反正我当不当这警察也没什么！”我不想多说废话，所以听吴局开始和我闲聊，立刻就扔了句。
“别啊，你小子倒是挺急的！首先你那天让我们抓的那些跟踪你的人，我们没有抓到，但我们却在那些人的车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多是文件。后来我们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些文件都来自于天虹事务所。”
听着吴局的话，我看他越扯越远，急忙接口，“先说一下重点吧！”
“嘿！你别没耐心啊，重点就来了，”说着，吴局咳嗽了一声，又继续说，“可是当我们去天虹事务所里查他们管理的文件时，他们却声称那些文件都是个人的隐私文件，说什么都不让查。直到第二天，局里却忽然接到了来自天虹事务所的电话，对方说天虹的负责人刘所长死在了办公室里。”
听到这里，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带着一大串钥匙，并十分可疑的刘所长，但我这次没有打断吴局的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当局里的同志到达现场的时候，果然发现了那刘所长的尸体，而奇怪的是，他的死状跟贺海一模一样，但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我们在他的死亡现场找到了一个人的指纹，并也从看门大爷的口中了解到，在昨天晚上有一个客人去见过刘所长，但离开的时候，那个看门人却没有看到刘所长出来送他。”
这时，我的大脑也飞速的转动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可能性在脑中飞掠而过。
而吴局又继续说，“后来，我们对得到的指纹对照，终于发现了这个人是谁，并在那位看门人的核对下，确定了最终的嫌疑人，也就是你刚才说起的梁嘉成！”
听他说到这里，我有些意外，原以为这梁嘉成应该和失踪了的贺英有关系，可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天虹事务所的刘所长，并在他死亡的前夕去看过他一次。
那这次的探望，是导致刘所长死亡的原因所在吗？我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了这个问题，同时又开口问道：“那贺英有什么消息吗，梁嘉成和她有什么来往吗？”
对面那头的吴局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翻看着什么，几秒钟后，才终于又回答了起来，“关于贺英，我这里的资料很复杂！首先她的生活和学习都在国内，和两个哥哥是完全不同的环境，不知道是贺海让她这么做的，还是她自愿的。”
“那她在学校有谈过恋爱，或者是十分要好的同学吗？”虽然我已经去过贺英的学校问了这样的问题了，但在吴局这里，我还是又问了一次。
“她学习成绩很好，也有很多人追，再加上优越的家庭条件，恋爱自然也谈过，不过都不稳定。至于要好的朋友也的确有，可也都不算那种什么都能说的开的同学，最多也算是能谈谈心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