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川,你个蠢货,你和你妈妈都是弃子,没人会要的!”
“顾栖川,你家是比我家有钱,可我有爸爸和妈妈,你呢?你还是比不上我们!”
“顾栖川……”杂七杂八的声音,哄笑声,嘲笑声,顾栖川被埋没在声音里,感觉胸口闷闷的疼。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发疯。
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抛弃,不是约定了要永恒么?不是说执子之手么?
她比任何人都懂得黑夜的滋味,也比任何人都知道等待的难熬,她没有别的选择,除了扛起一切,死守住致命的秘密,没有别的办法。
妈妈那样要强的人,面对出轨,又不知道会强颜欢笑多久,受伤的野兽,总是不愿意别人参观自己的伤口。
所以她发现这个秘密,第一个反应不是捅破,而是强迫自己冷静,如何瞒住这个秘密。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继承了父母骨子里的冷静和缜密。
她开始对周围的人不再给予百分百的信任,偷偷的买了心理学微表情的书来看,她想知道,生活中究竟多少谎言。
父亲的借口一个比一个更拙劣,一次比一次更急切,她知道,这段婚姻,大限将至。
终于有一天,父亲约她出去,俨然一副谈判坦然的样子。
“你知道多少?”
“可能比你想的要更多。”
“我爱她。”
她没有再回话,装睡的人叫不醒,要走的人留不住,她一向知道,她只是用手摆弄着车钥匙,把尖锐的地方,狠狠压进手心,露出深粉色的痕迹。
“跟你母亲吧,她很爱你,会让你更好。”
中间的部分顾栖川忘了,只记得他发表长篇大论后总结的一句,还有向来骄傲的他有些局促的不断搓手。
“那么你呢?”
一直沉默的顾栖川,突然问道。
她父亲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她从错愕里读出了结局,却没人能从她眼眸中读出绝望。
她,也只是个孩子,可惜没有人会因此格外怜惜。
“糯米,糯米!”
顾栖川觉得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叫自己,费力睁开眼睛,是一脸焦急的於泽川和有些自责的冉子凝。
“你,你们?”一开口,顾栖川就觉得自己嗓音沙哑,更是干渴的厉害,明智的闭上嘴。
“喝点水吧。”於泽川把手里的水递给她,一脸担心才一点点散开。
“嗯。”顾栖川抿了口水,这才发现,外面漆黑一片。
“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再不醒我们可要送医院了!”冉子凝拍了拍胸口,为了缓和气氛,还特意表情夸张。
“谢谢你”顾栖川难得正经的道一次谢,还把脸上的线条绷的紧紧的。
“哼~才,才不用你谢,我是怕我家泽川心疼,不然,不然我管你是生是死。”冉子凝显得很紧张,慌忙的解释中还有一丝傲娇。
“噗……哈哈哈哈”
最终还是顾栖川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着两个女孩儿此起彼伏的笑脸,於泽川最终还是没问出她做了什么梦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在她不美好的梦里,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