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狗奴才,还不赶紧去把苏贱人手里的婚书给被本夫人拿回来?”
“钱拿出去了连那张纸不曾拿回来,我们唐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等蠢货?”青茹越说越气,特别是苏慕白让自己在唐衍和林家公子面前失了面子这事。
“是是…奴才马上就去。”那小斯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到苏慕白的屋子前,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刚刚那嚣张的气焰。
“苏姑娘,我们唐家都应了你,把钱给了你,你也该履行承诺,把婚书给奴才拿回去交差吧!”
“拿一百两来,这是我应了你们所说的血口大开,不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我自己无辜被你们骂….”苏慕白淡淡说着,跪在苏母的棺木前,一手拿着纸钱往铜盘里烧,这些人冲撞娘的在天之灵,怎么可以不给一点惩罚?
“你…”小斯闻言,气得脸色一阵灰白,最后小跑到青茹面前把苏慕白的话说一遍。
青茹气得不轻,张口就涨了一百两,她心疼得要命,可是想到只要拿了婚书,苏慕白那贱人就没了借口缠在衍哥哥身边,这一笔钱她咬着吞血都给了。
青茹忍痛割爱,宛如被刀子割肉一般磨蹭的拿出一百两银子给小斯,小斯拿了钱赶紧去要婚书。
“苏姑娘,钱拿来了。”
“迟了一刻钟加一百!”
小斯顿时僵住,气得想要动手,可是又怕他们这边阵仗太大又把走了不久的少爷给引回来,他咬紧牙关马上又把话带过去,这些青茹气得都要冒烟,脸色铁黑,走回来抽出一张银票扔在地上,脸色高傲不屑。
“这次算本夫人好心做事,赏你这贱人一百两。”
苏慕白眸光一沉,自然也是知道青茹那故意高喊出来的话,她神情轻晃一下又继续烧着值钱。
“我从没有捡地上钱的习惯,捡起来。”
“你凭什么要本夫人捡,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让本夫人做这等下做之事?”青茹本就被苏慕白气得不轻,当下话也更加犀利起来。
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有什么资格让自己为她曲腰?
“不捡也可以…那张婚书,我会把它张贴在整个常州城人流多的地方,让所有的常州百姓看看,这唐家人是如何出尔反尔的,立了婚书言明会迎娶苏家小女为妻,却在转身间娶了你这么一个候补的。”
“你…”青茹气得素指直指着苏慕白,可却一句话也顶不上来。
她今早憋着一肚子火气来寻苏慕白晦气,却不想在苏慕白这里还气得满腹怨气,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这一次她把事搞砸的话,她回去都不知要对着多少人的冷脸,虽然她有唐夫人撑着腰杆子,可是自己毕竟是家世不如唐家大,如果这一次把事搞砸了,姑妈那里她不好交代。
“苏慕白,你给我记着…”青茹脸色阴沉,第一次委屈的捡起钱狠狠递给苏慕白。
“少了!”
“你…”青茹气得肺都要把炸,这个该死的苏慕白到底知不知道脸皮厚怎么来,说得就是她这种人,才过几分钟,她竟然又敢坐地起价。
“算你狠!”青茹这一次倒是爽快,心里有苦也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吞,把钱给了苏慕白,随即带着一行小斯匆匆离去。
她走出来被周围的人看着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最后把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到那个挑起事端的小斯身上。
“你们本夫人听着,今日这一口气不发泄出来,本夫人誓不为人。”
青茹回到唐家,气得拿起花瓶就砸,一手扯来一名小斯怒道:“你给本夫人连夜一把火少了那个贱人的住址,我看她拿了本夫人的钱有没有命花。”
“少夫人,这…”小斯也怕了。
一把火烧了那儿?可是…这可是杀人的大事啊!而且还是这明显的关头,苏慕白出事,大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唐家,这不是要唐家陷入水火之中吗?要是他这么做了虽然可以用唐家的势力压制住,可是他一个小斯下场肯定是定了。
“你怕什么?现在正直多事之秋,谁会在意一个孤女的存亡?再者她已经跟唐家没有关系。”
小斯战战兢兢从青茹的院子里面走出来,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就在小斯琢磨着动手时,就听到从外面传闻进来,苏家孤女在知府和常州书院那里立了公约誓词,如果她出事第一怀疑人是唐家少夫人。
小斯听到这些话都感觉不对劲了,他急忙回去把这些话一一告知。
“苏慕白!”青茹咬牙切齿,气得当场就摔了好几个花瓶,更是引来唐夫人的冷声质问。
“我不是叫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孤女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你现在都不知道整个常州的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着我们唐家忘恩负义,出尔反尔,那些有多难听你知道吗?”
“茹儿,为娘早知你受了委屈,可是你这一点委屈比起唐家门面来言,孰轻孰重?要是这些事你都分不清,我就不该仗着你娘的那些好话把你送到衍儿身边,衍儿迟早有一天会被你这猪脑子给毁了。”唐夫人气得不轻,狠狠的指责青茹一番。
“娘…我也是不甘心,我和衍哥哥本就是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在,苏慕白凭空出现就要拆散茹儿把衍哥哥让出来,娘你难道也忍心?”青茹知道唐夫人不会把她怎么样,怎么说她和唐夫人都是同一条船的,有同一个娘家,她才不信唐夫人会不管她。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倒是没有胆子硬插一脚在这一门婚姻里面,大世家的水谁知道有多深呢!
“….”
唐夫人没有说话,一手扯出自己的手,冷冷的看了一眼青茹道:“这事你得赶紧去压制住,这风声绝不能让老爷知道,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老爷最在意的就是名声,这一次你就当作是给你长记性,记住,别给我搞出什么烂摊子来。”
唐夫人狠狠的警告一番青茹就走了出来。
青茹脸色阴沉得可怕,苏慕白再一次踩了她的尾巴,她怎可不恨,不过现在她倒是不敢对苏慕白怎么样,只能出现去压低那些声音,而且还不能对苏慕白动手,这更让气得牙痒。
城西平民区中
“小白啊!你也别伤心,人去了你伤心也不能回来,来嫂子给煮了一碗面。”老大娘对苏慕白还算是照顾的,特别是从苏慕白这里得了不少的钱,替她办事还挣了不少银两,她也乐意。
“谢谢大娘!”苏慕白看了一眼那碗面,默默的啃了一些。
白事三朝,苏慕白让老大娘找了一些人力一路抬着棺材往老家去。
“娘,女儿这就带你回去,城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回去…”苏慕白哽咽着,一路上撒着值钱为娘开路。
住在边陲小村,苏慕白最后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块地把苏母葬了,最后带着一身桑麻回到以前她们母女一直住着的小院子。
昔日的影子在院子里再也寻不到,苏慕白和苏母在这里住了十五年,也曾在这里送走苏父,这一次再送走苏母,她苏慕白真的成了一个人。
“娘,女儿不孝,不能陪着你下去,也没能让你看着女儿出嫁,如果出嫁的不是良人,女儿宁愿不嫁,女儿已经蹉跎了一世,女儿不想再走前世的路,娘,你听到了女儿的话吗?”
苏慕白跪在院子里,泪水再也掩饰不住。
世事无常,和娘说得一样,人生没有多少次离别,紧是一次就痛一次,她有多少亲人可失去,正是因为这样,她要好好的活着,娘也希望自己如此。
“慕白?”站在门外的王虎子轻轻叩门,看到跪在院子的苏慕白,他急忙上前来安慰苏慕白,道:“慕白,你要振作起来,苏大婶如果在天之灵,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嗯…”苏慕白用袖子擦干眼泪。
“我听到隔壁王叔说你回了,回来得比较迟,我想你肯定没吃所以给你带了一些吃的,慕白,你吃点东西吧!”王虎子说着就把手里的米饭递给苏慕白。
苏慕白看着糙米饭,咬紧唇辨:“虎子哥,你们家也不容易,你怎么可以煮了饭…”
“呵呵…小苏你放心,我家米还有,虽然现在田里收起来的米不多,可是我力气多,只要努力,还是可以温饱的。”
“虎子哥,谢谢你…”苏慕白和苏母在苏家落魄之后,就一直蜗居在这里,每次都是吃了上顿就没了下一顿的,要不是周围这些邻里帮着她,他们苏家一家早就被饿死了。
苏慕白默默吃着米粥,想到如今的世道,昏君当朝,痛苦的只会是百姓,边疆战乱,年年抓壮丁,虎子一家都已经抓了好几个哥哥,这一次指不定又要犯难,她不可以坐以待看着虎子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