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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五幕:登岛

渔夫很仁慈的没在运送途中就开始捕鱼,出海的第一天,按照预算的路程和节速,船应该在当天深夜的时候就能到达。但风暴不客气的阻拦了他们的计划,船上训练有素的水手们对于云雾的阴影和硕大的雨滴都有不小的抱怨,他们有条有紊的展开航行工作,与风暴斗争了整整三个小时。驶出暴风区后,一艘挂载舷边的小木舟已被狂风卷的稀巴烂。

水手们筋疲力竭的进了船舱休息,老渔夫鼓励着他们的成果,同时走进船舱里看看自己的两位客人是否安然无恙:

赫萝双肘枕着脑袋,埋头坐在饭桌旁,不时的干呕了几声。洛秋在一旁轻拍她的后背,小声叮嘱她吃些晕船的药。

“怎么样,”渔夫说,“这出海航行可是个大麻烦。”他还打算跟客人再聊两句,船舱外就有水手大喊了一声,“船长,海军要见您!”

老渔夫歉意地摆了摆手走出去,洛秋跟在他身后,偷偷的瞥了一眼:并航的海军船上,白斯少尉居然站在那里。他听到了老渔夫和海军的隔空喊话。

“你们是干什么呢?”

“捕鱼啊先生。”

“捕鱼怎么跑这来了,这附近可不大安全。”

“我们想多捕些鱼!”

“少尉让你们注意安全!”海军船扬起余帆,加速驶离。

“他们经常会问询出海捕鱼的人吗?”洛秋问道。渔夫此刻已经走了回来,一脸的不高兴,似乎刚才的问询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怀疑。

“不会,谁那么无聊。”渔夫说,“不过看他们航行的方向,没准跟我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黑荒岛?”洛秋惊讶地问。

“没准!我说的是没准。”

接下来,这艘船遇到的仅是小风小浪,海军的大船早就消失在海平面上,远远的将渔船抛在身后。洛秋得以站在甲板上观看着异样天气带来的美景,他可从来没出过那么远的海。深夜的时候,船放慢了速度。渔夫告诉他们,得第二天早晨才会再出发。这附近有一块小的岛礁可以暂时歇脚,因为靠近黑荒岛而天色又如此暗淡,渔夫怕船触碰暗礁,对于渔民们来说,这是必须避免的祸事。

翌日,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再出发了。

这一次时间过得很快,或许本来就已经不远了,航行了一段之后,渔夫开始命令水手解开另一侧的木舟。洛秋站到他们身旁,才发现船这一侧已经接近一块黑雾笼罩的区域,而船底下的海水也是漆黑一片。

“小兄弟,”渔夫说,“我没法再向前航行了,但我也不能让你在这黑水里游过去,我这捕鱼的小木舟可以给你,不过我得收回成本,你自己琢磨一下,如果愿意的话我就让他们放下海里,不行又再把绳系上,你们只能游过去了。”

黑色的海水如同漆黑浓墨,渔夫接着说,“其实航行过去也可以,但船底会染上异味,这对于捕鱼来说是很麻烦的事情。”

“那好吧,”洛秋说,“您能告诉我多少钱吗?”

“七十圆币,如果你需要的话,加上乘船费用一共是二百七十个圆币,按照说好的,你的马一百圆币卖给我,那我收你个整数:一百五十圆币。”

“没问题。”

他与还处于晕船状态的赫萝登上了木舟,后者神情低靡的依旧深埋着头。告别渔民们后,他们望向眼前的一团黑雾:阴暗的雾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肢体动物们的半截身躯飘荡在大海上,很多翻着肚皮白眼的死鱼随着波浪浮浮沉沉。这里除了臭味外,始终有一股刺鼻又呛人的味道。不远处的岛上沉寂的让人恐惧,现在本该是早晨,但阳光无法射透厚重的雾霾,眼前就像深夜的幽静,但比起月光不及之处要更加诡异。

他们双桨划舟慢慢靠近,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草木在响,但没有风吹。沙沙的声音好像预警着随时会跳出一个惊天巨兽,那些一团团的、黑漆漆的、又高大的植物沿着海岸延伸,基本上看不到岛内的景象。

洛秋能听见铃铛声不停的响动,但却看不到声源来自于哪里。登上案后,这种气味让赫萝的呕吐症状更加明显,她不断的干呕着,洛秋赶忙撕下衬衣的一角,用瓶子倒了一些淡水沾湿,给她捂住口鼻。他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粘稠无比,伸手一抹,像油漆一样的黑色覆盖了自己的手掌。

探过这些巨大的植物,岛内居然有一丝光亮传来。借着微光,他才看明白这些居然是巨大的枯草,它们甚至像一棵普通岛屿上的树木那么高大。进来之后,铃铛声也听不到了。

“你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什么吗?”赫萝艰难的话音传来。

“什么?”

“大船为了标示自己的位置,在没有视线范围的时候都这样。”

“大船?你是说刚才我们附近就有一艘船。”

“而且是一艘海军船。”

“海军船?”

“我们先往里边走吧。”

至少岛内的气味没有外围那么刺鼻,也或许是湿巾起了作用,二人加快步伐往腹地深入。走了一会儿,他们看到沿路开始出现排列整齐的烛台,接着就是一幢巨大的建筑。建筑里没有光源能透射出来,厚重的墙壁似乎抹上了好几层的泥浆和巨石;就连声音都听不到。但烛台的微光足以显示它的巨大,如果说这个岛里依旧有人居住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是在这幢建筑里。

“你瞧!”赫萝伸手指着屋顶。一颗撑天植物从建筑顶端拔起,一直到黑雾中,完全看不到头。

“这是什么!”洛秋惊讶地说。

“我们得进去问问才知道了。”赫萝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她似乎有些缺氧了。

绕着巨大的建筑走了好久,他们依然没有看到入口。洛秋拿手拍打着墙壁试图呼唤屋子里的人,但那种沉闷的声音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很难听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赫萝终于支撑不住,挨着墙壁坐下,同时疾速地喘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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