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莱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实研的小院子里挤得满满的一帮年轻人。
“有人出来了!”似乎是看到莱恩开门,不知谁喊了一句,然后这些人就都围了过来。
“各位……有什么事吗?”由于不清楚身份,莱恩的态度还是比较恭敬的。
“你是这里的什么人?”然而没人回答问题,却又不知道谁又问道。
“我是这里的仆人。”
“那可以叫你的主人出来吗?”莱恩刚说完,这些人突然让出了一条窄窄的路,一个似乎是首领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头发花白,留着一点胡子。
“请稍等。”莱恩说完,就先闭上了门,然后转头对屋里的首席说道,“首席,有人叫您。”
“你打开门,我不想起身。”首席现在忙着看书,可没时间面客。
“算了,我去吧。”迪纳斯放下刻刀,决定代替犯懒的首席。
当迪纳斯看到满满的人堆时,唯一认出来的,就是为首的老人。
“里哈老师!”里哈=哈卡瑟,这是迪纳斯的恩师。
在魔法学院的三门学科中,迪纳斯最擅长的自然是魔法,而迪纳斯的魔法之所以全年级第二,虽然天赋之类的确实有点,但这名名叫里哈的老师,才是最大的原因。作为一名在大灾难之前就闻名整个大陆的学者,里哈老师在当时被冠以“凡人奇迹”的称号。虽然魔法在千年祭后,基本普通人也可以正常的研究了,然而魔法师却依然占有巨大的优势,因为魔法师本身就是魔法的最终体现,是智慧的最高结晶。人类虽然可以利用魔导炮和爆弹,杀死最强大的魔法师,精灵族当时据说能一击毁灭整个大陆的魔法大师,也在释放魔法之前,就被三千门魔导炮的齐射给杀死了,而且在魔能炮的“犁地”式轰击下,也没有生物可以生存。
然而这却不是智慧的体现,只是一群野人用手中粗鄙的石斧,敲死了闻名远近的大学者。魔法师在研究魔法回路时也有很大的优势,这也是魔法师一直在帝国保持着高地位的原因。至于魔法师的优势,那自然是对于魔法的亲身感受以及灵活的大脑。无论书上写的再怎么传神,那种用自己身体将魔法元素转化为魔能的感觉,是永远不可能被超越的,而魔法长期流通身体,自然对人有一定的影响,其中就包括更加“理性”的思考,说是“没人情”也可以就是了。
而里哈老师,正是超越了凡人对魔法的理解永远不如魔法师的屏障,成为了传奇。里哈老师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提出了终端的改造,也就是在终端的通信和资料库以外,增加更多的功能的想法。大灾难发生时,里哈老师只有四十岁,却比很多八十多岁的魔法师更加的熟悉魔法回路,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大灾难过后,在关于魔法的书籍之中,有五成以上,都是里哈老师一人补充的。可以说,如果给里哈老师足够的时间,那么超越那些依靠魔法活了两百多岁的老魔法师,也不是不可能。
“迪纳斯,几个月不见,你的变化真多。”由于迪纳斯在来前线之前有去过魔法学院,所以这次也不算太久逢。
“哪里哪里。”迪纳斯略微低着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老师请进吧,那些是学生?”
“当然,他们非要看帝国的首席研究员长什么样子,不过还是算了吧。”里哈老师回过头,稍加示意,这群围得满满的学生就都走了。
“实研魔法回路研究室,想不到我的学生还有这样的天才,相比之下我真是落后时代了。”里哈老师对着实研的牌子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实研。
“里哈?”看到里哈老师进来,首席更是吓了一跳,毕竟两年多没见了。
“这不是小卡特嘛,记得毕业时还说要一直跟我来着,现在倒自己成立研究室了。”里哈走上前,伸出手想摸一摸首席的头。
“够了你个老头,我可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了。”首席说是这么说,语气也不怎么激烈,只是活力十足的跳在了桌子上,让里哈摸不到她的头。
“首席,这位是我们的老师。”迪纳斯想提醒一下首席,让首席的态度至少不太坏了。
“哼,说是老师,不过就是个老头子而已,我可比他厉害多了。”首席双手抱胸,毫不客气的反驳了迪纳斯。
之后一直到中午,里哈老师都一直在听迪纳斯讲近期的一些事,不过里哈老师最关心的,还是红月一号,新制魔能炮。诗音能够研究出划痕回路的真正用途,和迪纳斯当时从魔法学院拿到的资料有相当大的关系,而那些资料的作者,就是里哈老师。
里哈老师独自一人在魔法的复兴方面,已经有相当大的成果了,只不过帝国请不动他,才请他底下最好的一些学生,也就是首席和迪纳斯的。不过里哈老师的很多成果都不完善,要说原因,还是时代的问题,人生的前四十年都是在大灾难之前过来的,直接导致里哈老师的思想受到了很大的禁锢,尤其是原有的知识体系近乎崩坏,对里哈老师有相当大的冲击。
反过来,像首席和迪纳斯之类的新一代就不一样了,由于资料缺失,再加上几乎无法实践,所有的东西只能从图画和书本上了解,让新一代的魔法学习者没有完全进入原有的魔法体系,这也是为什么像首席和天方一样的一些天才,可以比传统的魔法学者,比如里哈老师要做得好。在魔法的知识积累上,里哈老师要比首席高出几十倍,所以里哈老师能独立的研究出划痕回路和弧形回路的雏形,可以被诗音简单利用,进行完善,更不用说天方的现代魔法理论了。
“可惜,我没办法把我的知识都写到书上。”里哈老师听完迪纳斯讲解的天方的现代魔法理论时,却反而表示了遗憾。作为大学者,里哈自然有着丰富到恐怖的知识,然而里哈老师的大脑不是图书馆,很多时候,哪怕是活了两百多年的魔法师,也偶尔使用终端来查资料,更不用说天才级别的里哈老师了。大脑中的知识可不是天才就能补全的,相反,天才因为过快的理解大量的内容,在查资料方面要比正常人查的还多,当然,这种现象只限“活”的知识。
“老师,请别在意,现在的我们已经勉强可以接过您的旗帜了,您已经做好您该做的事情了。”魔法终归是魔法,哪怕里哈老师再怎么受限,他依然比首席迪纳斯之类的要强百倍。不过最基础的东西已经有了,迪纳斯等人的任务不过是重新开始研究而已。
“是那样的话倒好,嗯,还有就是这次的事情。”里哈老师突然扯出了正题。
“也就是那帮学弟学妹?”
“没错,不过看起来,他们需要一些新的知识了。”
由于帝国需要大量的人手进行划痕回路的雕刻,而回路复杂的结构,注定需要一定程度的专业人士才可以做到,于是就在红月一号提交当天,帝国就快马两天一夜赶到了魔法学院,然后一辆载满了四十名实验魔法科的学生的大型有轨马车,就踏上了旅程,而就在刚刚,这些“高级苦力”总算是抵达了最后的城堡。
至于新的知识,现在魔法阵概念的正式确立,显然比简单的划痕回路要好得多,因此现在所有的红月一号都需要重新刻魔法阵。索性只要破坏原有的回路,就可以正常的刻魔法阵了,只不过细看的话,卖相有点问题。
“就由我来教他们吧,老师您可以在这歇几天。”这种东西,现在还是需要迪纳斯来讲的,天方虽然说是创建了魔法阵的概念,但现在帝国需要的不是一帮魔法阵专家,而是雕刻魔法阵的苦力,因此魔法阵的雕刻技巧、基础的魔法阵规则,迪纳斯比天方要清楚很多。首席自然也不可能教人,而且首席对于雕刻并不是太拿手,也幸亏雕刻不算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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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你们今天下午的讲师,今天一下午,你们必须学会所有‘魔法阵’的基础知识,这并不困难,而且只是为了让你们在雕刻魔法阵时,不要犯常识性的错误,无论是魔法回路,还是魔法阵,都是不允许失败的。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一天,你们将使用帝国给你们的铁板,大量的练习,而在明天晚上,你们就将进行第一次实际的雕刻。”
已经被刻上回路的魔能炮有三十二门,由于难度过高,迪纳斯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比较好。四十名刚升到二年级的学生,他们都是同意了帝国一定的薪水的前提下,又得到学院补偿,因此除了会浪费一点时间以外,没有其他损失,而且有不菲的钱赚。同时在一段时间后,迪纳斯将会抽出几名愿意多留一年,并且表现优异的学生,让他们开始教帝国的帝国的劳工雕刻魔法阵。
事实上即使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普通人,经过三个月到半年的学习,也可以勉强学会魔法回路的雕刻,在帝国成立之前,大部分的魔导炮就都是普通人制造的,不过这是雕刻,而不是研究。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精准的雕刻上,魔法回路也只要最基本的规则,保证可以轻易背下所有的回路,事实上大部分的研究员在雕刻方面都比不上这些以雕刻为生的工人。
魔法阵在结构上和回路不至于差太远,但纤细的线条让魔法阵在雕刻时容错率非常低,因此迪纳斯觉得保险起见,魔法阵的工人还是在九个月以上比较好,大量的练习,才可以降低错误的几率。除非对魔法有着相当深厚的了解,不然一刀划错,物品就必须回炉重造,至少也得进行极其麻烦的一些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