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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开会(1)

就在李门的交心引起群众不满的关键的时刻,身为K市大学新生补课、扫气的校领导小组成员之一的侯志谨召集机电物理系与政治教育系两个系的新生中的党员与积极分子开会,说是党员会议但是不让同样是党员、而且是引人注目的干部李门参加。兹后数十年,侯志谨最经常使用的一种斗争方式就是开各式各样的会,他侧重的并不是让谁来开会,开会来研究什么,他侧重的是不让谁来开会:这个会不让你参加,那个会不让他参加,变化莫测,吊人胃口,制造疑云,威恩在我,分化瓦解,束手就范,神神鬼鬼,十分得计。使不得参加一些会议的人浑身发毛,向隅而泣。反转过来,使侥幸够资格去开某个会议的人受宠若惊,更加拼死报效,能不感恩戴德、肝脑涂地乎哉?

可是当时李门还没有尝出侯志谨开会不叫他参加--这一壶小酒的滋味来。侯志谨当着他的面通知新党员冯满满:"今天晚上七点在校党委办公室咱们碰个头。"然后他回过脸来,看到了李门的探询的目光,他满意地一笑,突然把脸绷了起来,他对李门说:"你不参加。"

"你不参加"四个字说得非常之快,好像是成心不叫人听清楚似的。

李门偏偏是那么迟钝--政治上这样迟钝的人应该干脆开除党籍--他只是点点头而已。

事后回忆起来,当时李门其实若有所动,但是他立即条件反射似的调理了自己。他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好学生,而乖孩子与好(而且是三好)学生的首要条件就是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做什么,让你开的会你必须积极去开好,不让你去开的会,你干脆连问也不要问。他过去一贯就是这样做的,他这样做的结果是好上加好,乖上加乖,于是乎一帆风顺,直上青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面临的事项还有另外的--往不愉快的乃至险恶的方向发展的可能。

不准李门参加即将召开的党员会一事竟没有使李门震惊觳觫,这使侯志谨更加不满足。

于是他的会开得更加严厉。他在开会之初先是一再强调今天的会一定要保密,如有泄密者要毫不留情地予以处理。然后他说:"李门的交心太不像话,他其实是有严重的问题没有交代的。他有问题。比如说,他的家庭出身就有问题。他的政治立场与政治态度也有问题。他不但有思想而且有行动。他对交心的态度更是有问题。我们不能够为他的假相所欺骗。我们不能温情手软。不错,李门的功课很好,也有工作能力,正因为这样我们不能对他放弃不管,不闻不问。学生中有李门这样一个人才也是不容易的。他本来可以成为我们的一个好同志。我们要帮助他,我们要挽救他。我们要给他搓澡,我们要去掉他身上那些肮脏的,发着恶臭的东西。我们要为了他而与他做斗争……"云云。

他的话使大家大吃一惊,怎么一下子李门就有了"问题",而且问题严重到了这步田地!阶级斗争未免是太尖锐,太复杂,太激烈,太惊心动魄了吧!侯志谨没有说到底是什么问题,这就更使人们如闷在罐子里,惴惴不安,颇费猜想,大伤脑筋,既惊且惧,既振奋又悲壮起来。于是人人顿首,个个握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又都直视着侯志谨的眼睛,用眼神表达着尊敬、信赖、忠诚、无邪、时刻准备战斗,指向哪里就打向哪里的决心。

会议的结束语侯志谨是这样说的:"考验的时刻来到了,请同志们准备上阵吧!"

这个"战前骨干誓师会"没有李门参加但是有冯满满参加,侯志谨通过这一"措施"已经给满满送去了极大的信任、亲近与温暖。同时,这也是对冯满满的一个重大考验:她会不会给李门通风报信呢?她的屁股究竟往哪边坐呢?侯志谨确实是拭目以待。在开会的时候他一直把目光往冯满满身上转,起码有六七次,他的目光与满满的目光遭遇在一起。他看出了满满的目光中的惊慌,比他估计到的惊慌还要惊慌得多,他更看出了满满张望着他的满脸的期待与驯顺。他满意地一笑,他有意识地延长笑容的滞留,以使冯满满辨别清楚。每逢他的目光与满满的目光碰撞,他便使自己的威严的面孔上出现笑容,使阴霾沉重的天空出现明亮的一线阳光。他自己也感到了自己的微笑的可贵。至少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冯满满的面孔显得开朗了些。

然后他注意的是冯满满会后的表现。会后冯满满没有--起码没有立即去找李门,而是径直回了女生宿舍,这是另一个正在争取入党的女积极分子向他汇报的。第二天,据说李门找冯满满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功课,满满没有去。侯志谨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估计与判断没有错。看来,我还是正确的喽。他自言自语说。

第二天就召集了两个系的大组会,会议一开始侯志谨先声夺人地说:"我们的交心取得了极大的成绩,例如冯满满就是经过交心开始了自己的崭新的政治生命的。目前,形势喜人,形势逼人,中国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叫做一天等于二十年!我们必须跟上!我们跟不上的话,就只能是被时代的列车甩出来,甩出来后也许会粉身碎骨……为了跟上时代的列车我们必须放下包袱。背着个大包袱,还怎么前进呢?有些人心存侥幸,似乎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是的,你今天问题还不算太大,你只是个青年学生嘛,你即使问题很大一时也还做不成太多的坏事。但是,同学们,同志们,如果不认真检查与交代自己的问题,小问题会在你的心里慢慢发芽、长叶、抽条、扎根、开花、结果……最后小问题变成了大问题,最后使你走上背叛革命、背叛人民、背叛祖国的罪恶的道路……"

这话是侯志谨听首长讲过的,他听首长讲过不只一次,他听得清记得牢,转述得也精彩。他说得同学们鸦雀无声,严肃沉重深刻警惕。他继续说:

"但是也有少数人,非常非常少的人,他们辜负了党的期望……"他说得严厉起来,乃至近乎恐吓,最后,他笑了,他说:"怎么办呢?一个很好的同志,一个很有希望很有威信的同志,一个领导和群众都对他十分器重的同志,不肯主动地革自己的命,我们怎么办呢?帮帮忙吧,同学们,让我们大家给他帮帮忙吧!看到一个同志陷到了泥坑里,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就这样李门被凸现了出来。就这样李门开始了被"帮忙"的过程。

李门非常惊讶,素日与他关系极好的同学,素日干脆说是围着他转,对他说过许多赞美与亲近的话的同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面孔,几近吹毛求疵地向他猛攻起来了呢?一会儿说他骄傲。一会儿说他夸夸其谈。一会儿说他不肯暴露自己的思想问题。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这是不是真的呢?如果向他提意见是真的,那么此次会议以前他们对他说的那些个好话是不是假的呢?如果那些不是假的,那么现在他们正在说的话难道反而成了假的了吗?

侯志谨继续迂回,他在同学们的提意见帮助告一段落以后,按兵不动,皮笑肉不笑地启发李门"再深入谈谈嘛……""再想想嘛……""提高了认识再来衡量嘛……""从新的角度,高标准严要求地再检查一下自己嘛……"

于是李门慌不迭地检查起来。既然从大家的意见里他不得要领,而从会议气氛中他又深感大事不妙,那么他只有快快检查。顾不上挑肥拣瘦,他只能碰到什么检查什么。他说到有一次在厕所小便由于小便池边的地面太脏,他就离得远远地尿,结果把许多尿尿到了便池外边,使得附近地面更脏更脏。他说到有一次在学校操场看露天电影,他本来来晚了,站在后面,由于伸着脖子太累,他干脆不守秩序地挤到了前面,招致了一些同学的嘘声。他说到有一位说话口吃的老师,其实是一个学问人品都极好的教师,但是有一次他在同学们当中学他的口吃,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他还说到他有一次上街,看到一位穿裙子的胖女人,他盯着人家的大腿看了半天……

李门甚至检查了这样一件事:有一次开学生会的执行委员会,他正在热烈发言,忽然,不慎放了一个屁。他本来是注意不要在群众场合乱放屁的,过去遇有这种不雅的情况,他都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离开会场,离开室内,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决一下问题的。但是这次他未能事先有所觉察和自我控制,这样就搞得很狼狈。这还不算罢休,在他放了屁以后,却是另外一位历史系的学生会执行委员被认为应该对于空气的恶化负责,受到了窃笑直至公开的谴责,使得这位同学面红耳赤,话都说不清楚了。而他愈是急就愈像是有问题,人们的讥笑就愈严重。他李门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自己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不但没有这样做而且自欺欺人地想出了一个理由:也许那个历史系同学也同时放了一个屁呢?我有什么义务要为另一个屁承担责任呢?这使他的良心非常不安。这当然是一件小事,但是连一件小事上他都经不住考验,又如何设想他今后在大事情上一定会忠诚老实坦白直率呢?所以,说起这个事来,他很沉痛。

同学们忍不住笑,又似乎不该笑。想不到的是侯志谨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于是大家也开怀畅笑起来。

在笑声还没有完全平息的时候,侯志谨开始了摇头,越摇越厉害,越摇越面带青霜,一边摇头一边说:"小李呀,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是在检查什么呀!这太不严肃了啊!这说不过去呀!你让我们怎么办呢?检查这么些个鸡毛蒜皮,这能行么?你不会是故意耍弄我们吧?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你究竟是认识到了故意不讲呢,还是至今居然认识不到呢?这两种情况都是很不应该的呀!都是我无法想象的呀!再说你不是一般人呀,你是党员,你是干部,你是骨干,你是个有影响的人物呀!"

柔软的磨擦,微笑的关怀,绕来绕去的抚摸,语言的沐浴,"你就说了吧,你就说了吧,你就说了吧……"的咒语和法术,关于他确是做了某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暗示,已经把他置于有罪和等待宽大的地位上了。整整三个小时,天已经晚了,睡眠时间已经过了,不散场也不挑明,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暗室中的游戏,好像在绕一个怎么也绕不出来的圈子,好像是农村的婚礼--新郎也罢,众宾客也罢,都在等着入洞房和揭开盖头--用讲阶级斗争的说法则叫做揭盖子。大家都在耐心地--慢慢往急躁方面演变--等待着揭底,等的时间愈长大家的期望就愈高,他李门不拿出点玩艺来是过不去这一关了。

终于把李门搞得耐不住了,用后来的说法叫做"搓火"了。李门痛苦已极也愤慨已极地叫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我出身贫农,八岁入儿童团,十四岁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十八岁就入了党了……我……"李门忽然觉得自己未免失态,戛然而止了。

侯志谨连连点头,慢慢地说:"我看你就是不老实。你说你的家是贫农,但是据学校的外(出)调(查),你的父亲曾经开过酒馆,卖过花雕、加饭、女儿红和老白干,卖过咸鱼、茴香豆、拌肚丝和酱猪蹄,日伪皇协军的狗头小队长和戴眼镜的翻译官常常到你老爹开的酒馆里吃酒吃菜,你爹的政治面目与阶级成分都很有问题呀!"

"什么?我从小就没有看见过我爸爸开酒馆呀!他一直下地劳动呀,现在也还在劳动呀,土改时候给他划的成分就是……"

李门从大家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何辩解都是没有意义的。现在的形势很明显,侯志谨代表组织,而他是一个正在接受组织审查的有问题的人。他的所有的辩解都是可疑的,靠不住的,很可能是虚假的--也就是不老实的。他辩解得愈多就愈可能--或者必然被认为是态度不好,叫做狡辩抵赖,企图蒙混过关,至少也是不虚心态度不端正。而侯志谨是代表组织,所以他的一切指责都是师出有名的,言而有据的,语重心长的,苦口婆心的,仁至义尽的。他李门过去说什么人们都是爱听的,信服的,而且不论说什么都是振振有词乃至口若悬河的。他曾经多次为自己的口才而自豪,冯满满第一次与他见面就以为他做过广播员。他甚至幻想过自己将来应该去做外交工作,他应该去联合国大会或者安全理事会发表演说,就像莫洛托夫、维辛斯基和我国的伍修权在联合国发表演说一样。但是今天是怎么了呢?他觉悟到了,过去他的所谓威信,那其实不是他的威信,那是党的威信啊!当他与党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闪闪发光、掷地有声、说话算话的。而现在呢,他失去了党的信任,他便成了向隅而泣的可怜虫,他的每一句话都是闪闪躲躲、吞吞吐吐、说了没有用的。他自己听一听自己的发言也觉得是正如毛主席讲的那样,叫做肚子里有鬼,愈怕愈有鬼,不成样子的。

那么,不说话呢?辩解是不老实不虚心,不辩解呢,不辩解就更说明了铁证如山,日暮途穷,只好哑口无言,无计可施了,也就是说更说明自己是板上钉钉地有了问题了!天!这是怎么了啊!

群众的发言就更没有边了。"我看你爸爸是汉奸!"一个这样说。"我看你爸爸是资本家!"又一个是那样说。"我看你爸爸是漏网地主!"第三个人这样说。

"我回家要问问他……"李门嗫嚅地说。

"问他本人就是给他通风报信!"侯志谨立即指出。

"光听他自己的还行吗?他自己就没有好好交代过嘛。他如果老实,土改期间还可能把你们家划成贫农吗?"一直没有发言的冯满满说。显然,她也相信李门是有问题的了。

李门黯然。

这时侯志谨开始了正题。他缓缓地说起了旧事,好像是在犹犹豫豫地打开了一个水龙头,一股小水慢慢地流了出来。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得愈慢就愈有分量。他说,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M省S专区P县即后来的S市才刚刚从日本人的手里回到八路军手里,他本人也才参加革命工作不久。他受到党的信任,当了首长的警卫员。他说警卫员的任务就是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首长的安全不受侵犯。大家都深深感动,一致赞成。他说一天陪首长到S市与牛头乡交界处的第一中学去,他们乘着美国造军用吉普沿着S府前街前行,到中学了,吉普减速,车向右打轮拐弯。突然,大事不好!

侯志谨突然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好像是龙头里流出的水突然变大了,却更加降低了声音,无声的大水奔流,没有喧哗的威力,产生了一种十分吊胃口的效应。大家严肃了起来,李门也严肃了起来,因为他直到这个时候完全不懂侯志谨要说些什么。

"就是他!就是李门!他和他的弟弟李海从埋伏的地方冲了出来,他们各拿一把手枪,他们瞄准了首长,砰!砰!砰!他们要暗杀首长!"侯志谨忽然提高了嗓门,大水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全场大惊色变,李门也变了颜色,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脸一红,血一涌,紧接着面色苍白,血液停止流动了。

"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侯志谨追问。

"我……不记得了……"李门的声音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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