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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得糊涂

NV公司真牛!只不过在报纸上登了一则小小的广告,今天来应聘的人,就像下了锅的饺子一样。

我和史音就是其中两个最没有底气的饺子!

“你一会儿进去,一定要想方设法博人眼球,就算进不了最后一关,也不能第一关就让人家给刷下来!不蒸馒头争口气,明白吗?”

此时此刻,我更像史音她亲妈,抓着她的袖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厌其烦。

“要死啊你,整得跟临终遗言似的,你不进去啊?”

偏偏碰上了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主,我脆弱的小心脏碎得稀里哗啦。

我无语向苍天,“死妮儿,你脑袋被驴踢了?从早上到现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证件全丢了,这道门就是黄泉路上的奈何桥,我就是死也过不去啊!”

“噢。”史音神经大条地点点头。

我敢保证,一会儿人家一开大门,众勇士一齐往里冲的时候,她那进水的脑子还会再问我为什么不勇往直前。

果不其然,大门一开,所有的人蜂拥而上,史音拉着我的手被人群冲开,看她淹没在人声鼎沸中的口语,我知道,她又被我说中了。

我无奈地摆摆手,真希望她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但那也只是幻想,过了一会儿,她的苦瓜脸一出现,我还得冲上去滔滔不绝地骂那些考官不识货,所以我现在还是安静会儿,养精蓄锐的好。

刚刚我还只是淹没在凡尘中的沧海一粟,这会儿孤零零地站在这儿,突然就显眼得浑身不自在,原来我还是自甘平凡的,很想做那“趋之若鹜”当中的一员,而不是站在这儿享受耀眼的孤独。

一辆军绿色的车与我擦肩而过,把失神的我惊出一身冷汗!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大门里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小胡子男人,我以我1.5的视力确定,正向我走来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看门的大爷。难道是因为我站在这儿影响了市容?还是认为我是什么不法之徒?

心中早想好了应对之策,没等来人开口,我一脸的谄笑,“我是家长,在这儿等……”

小胡子男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庄姜?”

我的眼瞪得绝对比他大,回过神来后,脑袋捣得如鸡啄米一般,想不到在这儿站了一会儿,知名度竟然直线上升!

小胡子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跟我来。”

我自小就是良民,在人家的地盘上,哪敢不听人家的话,纵使心里一直在唱那首神曲《忐忑》,小腿儿还是患了强迫症,顺从地跟着他走。

穿过人头攒动的长龙队伍,我不经意间扫到一个个“炮灰”艳羡的眼神,史音也夹在他们中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向着我猛烈挥手,我扭头向她莞尔而笑。

“你带我去哪儿?”我不得不问,要是去受刑,我就把我的气势收敛一点,省得一会儿灰头土脸地出来,还得挨他们一脸的唾沫星子。

“你不是来应聘的吗?”小胡子男人反问。我不由得暗中打量,他是保密局训练出来的吧,只字不漏!

他领着我长驱直入,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在这儿排队吧!”

“喂,喂……”我哑着嗓子低吼了半天,小胡子男人连头都没回,倒是引来了门前几个排队等候的人的侧目。

我礼数周全地向他们点点头,满脸堆笑地问我身边的美女:“请问,在这儿排队干什么?”

美女的眼一下子瞪成了杏核,连脸上那几颗青春痘都瞬间张开了毛孔,“等着面试啊!你不是从第一关过来的吗?”

第……第一关?如果告诉她,我是空降兵,我怕她脸上的青春痘会瞬间泛滥成灾!

其实,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一个什么证件都没有的人,不仅没被人拿鞭子赶出去,反而啪嗒一下,直接掉进面试圈,这……这什么情况?

我还以淡定的笑容,心里却早已雀跃不已。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美女对一脸迷糊的我的智商表示怀疑。

“我……”我怕自报家门之后,有损于目前还算良好高大的形象,“不值一提……你呢?”

“我N大的。”美女淡定的笑容后面隐藏的骄傲,绝对明显。

旁边的几位仁兄赶忙自报家门,一个个砸得我越来越张不开嘴,众目睽睽中,我唯有侧目,假装看不见。

“人家有背景,没看见是直接领过来的嘛!”美女立刻拉帮结派,置我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实力派们立即结成同盟,一个个的小眼神里全是鄙夷。

“听说只有三个名额啊!还要被她占去一个,那我们……”美女的脸瞬间变成被霜打过了的茄子。

一听这话,实力派们顿时默默无语,全部陷入“自我抗压”状态。

我好想来个真情告白:同志们,一会儿互相厮杀的是你们啊!我也许只是NV给你们施压的一个手段而已,也许第一道题目就叫“抗压奋进”!

接下来,实力派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地进去,耷拉着头出来。

在等待的间隙,我一直在认真仔细观察他们的面部表情,好回去给史音来个现场回放,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绝对能把那丫头乐疯!

“庄姜。”

“到!”我本能地高声应答,这么响亮的嗓门,都是军训的时候让教官大脚丫子踢出来的。

戴着“厚瓶底”的阿姨像门神一样堵在那儿,我在她的面前停住。

她胸前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是谁?我不由得伸长了脖子。

“厚瓶底”阿姨一挺胸,我的鼻尖差点和她来个亲密接触,“你看什么呢?”

“我……这照片上的美女……是您吗?”我心有余悸,有点结巴。

“是,怎么了?”“厚瓶底”阿姨不耐烦地斜了我一眼,一点都不为我口中的“美女”二字所动,也许来应试的人拍她马屁的太多了,人家有点司空见惯。

“如果是,那我……就不用进去了!”

我扭头就走。如果进NV的时候是美女一枚,出来的时候,会被摧残成“厚瓶底”阿姨这样,我绝对不舍得拿美貌去换金钱!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去。”“厚瓶底”阿姨一脸的责难。

看了看她那像一堵墙一样的身体,我想逃遁的思想顿时烟消云散。

由于时间紧迫,“厚瓶底”阿姨职责所在,她用手一推,我迷迷糊糊地进了房间。

再睁眼,就是一片白。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齐刷刷坐着一排男女,我没进过法庭,但见电视上开庭时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审判席”上毫无例外的都是面无表情的考官。

我暗道,要不是我的小心脏还算得上强壮,一会儿出去肯定得落个面试后遗症。

“请作一下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

堂堂的NV公司,竟然也按套路出牌?我的脑袋瓜瞬间来了个“山路十八弯”,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怎么才能让他们成功记住我?当然,不能按套路出牌!

“报,报告总裁,我,我是庄美女。”我故意采用夸张手法,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总裁是不会亲自来面试一个小销售的,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总裁梦,对面的这些考官也不会例外。

面试席上有40%的人抬起头来。

“不,不,我不是磕巴,就是有点……紧张。”顺应他们的心里疑问,我继续想办法吸引眼球。紧张?哼,本小姐有自知之明,就没想过会被NV录取,要不是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史音,我才懒得做这种无用功。但既来之,则安之,陪你们耍耍权当消遣。

又有40%的人抬起他们低垂的头。

还有20%,我拿出自己无厘头的杀手锏,“因为我是处女……”

再次成功赢得10%的人的眼球。

还有一个没抬头,哼,本小姐倒要看看,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我的意思是说我是第一次应聘,算是处女聘!”

鸦雀无声的面试席有了些许骚乱,考官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笑容绽放,私下评点着我这朵奇葩。保持低头状态的人干咳了一下,现场又恢复了平静,面试官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应该是在期待我接下来的“杰出”表现。

我有点泄气,对面唯一一个没抬头的男人果真是功力深厚,继续保持原始状态。

我保持高度沉默。

“继续。”面试席上发出按捺不住的期待声。

“没了。”我爽快地回答。

考官们的脸立刻和今天的天气保持高度一致:晴转多云。

如何应对我这个异类,他们一时没了主意,纷纷望向那个没抬头的男人,毫无疑问,他是今天官衔最大,说了算的主!

那颗深埋着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一头棕黑色的头发又浓又密,英挺的鼻子像被鲁班刀削斧砍地修饰过,性感的薄唇抿出一道诱人的弧线,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比印度巨星沙·鲁克·汗更迷人。

我把他脸上的部件一个个组装在一起……

“妈呀!”我像突然踩了老鼠尾巴一样失声尖叫。

不是他帅得太离谱,而是帅得太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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