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你知道嘛，现在的你其实并不完整。”老者有些痛惜的说道。
“不完整？”墨飞一脸的迷茫。
“你没感觉到吗，你的记忆深处的画面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以你那天爆发的力量而言你也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老者摸了摸胡子转身看着池塘中那波动的水面。
“嗯。”习惯的应了一声后，墨飞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来到鬼谷那天那天时脑海中的那破碎的记忆画面。
此刻的墨飞是困惑的，因为他发现他似乎很少做梦。并且从他只手可数的几个梦境中也只出现了那几个熟悉但又极其模糊的身影。
他知道，梦是睡眠期中某一阶段的意识状态下所产生的一种自发性的心理活动，在此心理活动中个体身心变化的整个历程。
构成梦境的关键便是这些事情曾经发生在你的身上，又或者这便是你自己何时曾想象过的事物。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便是梦。
墨飞知道这些天他白天所想的是些什么，但谁又会没有梦呢。
他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梦，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他似乎明白了，或许他的记忆真如师傅所说的一般，是残缺的。
想到他来到鬼谷的过程，那诡异的出现。
他，迷茫了。
“既然命运让你来到这里，那么便会有他的安排。或许说不定在下一刻你便会寻回你的记忆。”
“再者，你又如何知道玄武的那部分记忆便不是你的记忆呢。我们都不是神，又怎么会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老者看着他此刻沉默的小徒弟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他知道这是对墨飞的考验，但他也同样知道，即使是拥有一张藏宝图也不一定便代表你一定可以得到等样的财富，或许下一刻你便会因此而丧命。
他不愿墨飞就如此陷入沉沦之中，他不愿赌，也赌不起。
墨飞瞪大了眼睛，猛地抬起了他那低着的头。
静静地听着老者的一番话语，墨飞似乎有了一丝的明悟。
既然他还活着，既然命运让他来到这里，既然他已经丢失了记忆，那么为什么要苦苦追寻以往的种种呢。
谁又知道，失去一些便一定不好呢。
须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者一番话落毕，继续静静的看着沉思中的墨飞，他觉得墨飞应该已经听进去了。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墨飞并没有让他失望。
“我，好像懂了。”墨飞喃喃的说道。
“即使没有以往的记忆，但只要我现在仍然同样开心的生活着，那些就真的重要么。”墨飞带给老者的答复有些模棱两可，他似乎并没有客观地去直视这件事，而是避开了它。
“罢，有些事以后再讲也好。”老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祥、温暖人心。
“随我来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便随我来吧。你要学的，其实我真的教不了你。”老者丢下一席话，迈着步子沿着池塘边的小道向竹林之中走去。
“交不了我？”收敛了一下先前的失落情绪，不过师傅的话使得墨飞迷糊了起来，师傅教不了那么和师傅学什么？
片刻的迟疑，老者已然走远，墨飞连忙跟了上去。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就这么顺着水边的小道穿行在竹林之间。
“师傅，你说如果我找到了以往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或者现在的我就不是我？”墨飞一边跟着老者的步子，一边问着这个困扰着他的问题。
“痴儿~”老者摇了摇头。
“就如一桶水一般，水多与水少不都是一桶水吗；你就如水桶一般，只要水还没有消失不还是一桶水吗。”老者形象的回答了墨飞这个似是无限循环的问题。
“那么，如果水没了呢？”墨飞开始了他的寻根问底之路，不过似乎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似乎已经偏离了他先前的问题。
“水没了，那还是一桶水吗？”老者的语句永远都是那么耐人寻味。
“嗯，水没了，还是一桶水吗？”墨飞一边重复着老者的话语，一边思考着这句看似简单的话。
“飞儿，到了！”老者顺着小路来到了一块被青竹包围的空地前方。
“这？”墨飞看着眼前的空地一脸的疑惑。
“这是鬼谷秘境的开启地。”老者摸着胡子笑着说道。
“秘境？我们要进去吗？”墨飞开始四下搜寻着，但显然他没有看到任何可以通行的地方，除了他们身后的这条来路。
“不是我们，是你要进去。”老者将准备好的五色符纸取出，笑着纠正了墨飞的话。
“不是，师傅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墨飞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里面你会找到你要的答案。”老者开始操控着五色符纸在这片不大的空地中布下了一个看似简单的符阵。
五张符纸牵引着五色光华滑动在飘满竹叶的空地之上。
玄奥，神秘。
“飞儿，进去吧！”老者暗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墨飞看着眼前这绚丽的光阵，心中横生出一种别样的滋味。
鬼谷，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墨飞停顿了一会，稍后便朝着光阵中心缓缓走去。
他相信老者，因为他是他的师傅，他现在唯有的三个“亲人”之一。
“师傅，师兄进过秘境吗？”在踏进光阵的一刻，墨飞突然想起了一早师兄和大白那怪异的表现，他似乎有点懂了。
“嗯，两年前清风通过了秘境。”
“我知道了！”墨飞回头坦然走向光阵中心，先前的一点忐忑和不安也已经全然消失。
“等等。”老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墨飞回头的一刻叫住了他。
“从你来到这起为师还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现在补上吧。”老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
“这，你到了里面再打开吧。”老者欲言又止。
小木盒从老者手中飞起，朝墨飞的方向而去。
墨飞接住了木盒，小心的放入了怀中，随后迈步站在了光阵中央。
“墨飞，记得在里面无论发生了什么，最后一定要记得出来，那都不是真实的。”老者没有再喊什么昵称而是直接称呼墨飞的名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墨飞意识到他说的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准备好了就去吧，早去早回。”老者转过了身顺着来时的小路朝小院方向走去。
“或许等到你回来，你便不会这样的迷茫了。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这便是老者藏在心底没有说出的话，他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还是随缘的好。
老者离去的同时，光阵中心爆起了一团白光包围了墨飞的身体。
又是一阵狂风袭来，就如那天一般，随风而起的竹叶又开始席卷整个鬼谷。
小院，大白和清风早在后门静候着消息。
看着远方那渐渐逼近的人影，清风知道，墨飞开始走上他自己的那条路了。
望了望远方竹林的异动，清风皱了皱眉头。
清风还依稀记得，师傅说过，鬼谷不会下雨，不会刮风，没有云，没有雾。
“清风，随为师回去吧！”转瞬，老者来到两者面前。不过他似乎并不想有所停留，而是率先走进了小院。
“大白，走！”清风摇了摇身旁的大白，紧跟着老者走进了小院。
大白起了身，抖了抖毛发。抬起头望了望远方的竹林后，也转身踏着步子走进了小院。
风，停了。
漫天都是飘落的叶子。
竹林中，空地上，那个黑白交加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是那依旧刻画在地上的那失去光华的符阵。
是去是留，又有谁能知道；是对是错，又有谁能一口断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