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模糊了世界的轮廓,到处一片白茫茫,白色成为了所有动植物的保护色。
在一处雪堆,时不时传出“沙沙”声,片刻雪堆里伸出了胖嘟嘟的脑袋。圆圆的黑耳朵不时的伸缩,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毛茸茸的脸孔上嵌着一堆乌黑发亮的眼睛,可惜在那大大的“黑眼圈”中显得不起眼。黑色的朝天鼻四处嗅嗅,不知道再找什么。它笨拙的抖掉压在它身上的雪,露出那乌黑肥肥的四肢,雪白胖胖的身躯。
夏炎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感觉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比前世几十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加起来还精彩。
前世夏炎生活在一个对吃比较讲究的地方,多多少少会受其影响,可以坐着吃,绝不站着吃,可以在餐厅吃,绝不在街边吃。
由此他没有立即吃掉这个苹果,奉承要吃就吃最美味要住就住最舒服的他,肯定不会在这么一个冰天雪地上随意饥肠问题,最起码也要有瓦遮头吧!他好不容易找了个能够阻挡风雪的大雪堆,正想将手上的苹果上变成苹果公司的公司标志。
突如其来,身后的雪堆蹦出了一只几分像熊,还有几分像猫的动物。
“卧槽,熊猫!”夏炎不禁大喊出声。
夏炎一下子措手不及,手中的苹果差点扔了出去。
他满腹疑窦的望着这只原生态的熊猫,这么会在冰天雪地上遇到这货,号称鲜竹毁灭者的它,不在啃竹子,还真稀奇。
他没有注意到,在这么一个冰雪世界中,怎么可能会有一般生生在在低纬度的热带或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的竹子呢?
很明显,这只熊猫不是啃竹子的,这是一只进化了的熊猫。
对这只在前世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珍稀动物,突然出现在眼前,夏炎一阵狂喜。
看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身为熊猫爱好者的他心中泛起莫名的亲切感。
好想摸一下它那毛茸茸的头,会不会跟猫猫狗狗的毛一样柔软。
嗯?情况有点不对劲。
怎么它那隐藏在黑眼圈的眼睛冒着绿光?
一直盯这我的苹果。
不是吧!
这是我的苹果好不好!
夏炎十分憋屈,经过多少磕磕绊绊,一路的波折,千辛万苦才得到这个苹果,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半路跳出了个程咬金,我的肚子怎么可以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谓人为财死,鸟未食亡。拼就拼吧。
砰,熊猫胖胖的后腿狠狠的拍打在地上,一下间震飞它四周围成一个圆圈的雪,夏炎的脚板也不受控制的短时间离开地面。它伸出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在雪的反光下闪闪发亮,张开血盆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夏炎摆了摆头,小小的眼睛充满不屑的看着夏炎,一副要你留下苹果就放你一条生路的样子。
这熊猫逆天了,竟然还会威胁,这赤裸裸的是强盗啊!那不屑一顾的样子,分明就是说放我一条生路就是最大的仁慈。
老子竟然被一只只会卖萌的熊猫威胁了!
你这吃相对得起这么多年来在电视上苦苦经营萌萌的形象,你让前世的熊猫情何以堪。
望着它如此凶猛,夏炎对自己的豆芽身躯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打起来,刚刚被震飞的雪就是他的下场。
好吧,你赢了!我打不过,我跑还不成啊。看你这个笨笨的样子,脸盆头水桶腰大象腿,从物理学的角度上,这是个阻风碍雨的体形,最大程度上加大空气阻力,哪像我这样的苗条身材,在逃跑方面肯定是我比较占优势。
夏炎当机立断,转身不择方向,飞奔而去。
熊猫没想到这个弱小的生物竟然违抗它,一时间愣了愣,就这么点时间,夏炎已经跑出几米之外了,离开了它的攻击范围。它立即大怒,四肢一缩,抱成一个大肉球,向这夏炎逃跑的方向滚去。
夏炎听到身后逼近的滚动声,回头一看,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在心里大骂,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它竟然逆天到自己改变体形,减少阻力。真是熊猫不可怕,就怕熊猫有文化。电视上不是说熊猫是内八字慢吞吞的行走方式,这不是坑爹吗?
熊猫的行走方式确实是这样,但那是前世的熊猫好不好,此熊猫非彼熊猫,在电视机前的小盆友千万别学异界的这货,张冠李戴。
在走投无路下,他竟然在紧要关头下激发潜能,迈开步伐的频率徐徐加快。头脑有点缺氧的他有点分不清方向,如同机器般毫不停息的往前跑,心中一直重复着快跑二字。
专心致志逃命的他没有发现身后的景色突然变了,不再是那一片白茫茫,而是一片果实累累的果林,红的,黄的,紫的,什么样的形状也有的水果压满枝头,还散逸着果与花夹在一起的香味。
熊猫见状,丢下逃跑中的夏炎,面露一阵狂喜,摇头晃脑,全身心扑向片果园。
这时夏炎身边的景色也变了,但这一次不是一片果林,而是一个两层楼高的小民房,如果夏炎看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这是他想象中的家,可惜意思模糊的夏炎什么都看不到。
小民房旁边有一个小果园,果园里种着一棵番石榴,一棵枇杷,一棵杨桃,两棵水蜜桃,还有在几十个头菜整整齐齐的放在一块架起的木板上。温暖的阳光懒洋洋洒下,到处洋溢着温馨的气息。
画面慢慢的拉近,民宅通向乡小果园的门口打开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长相十分普通,浓密的短发夹着几根白发,岁月给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皮肤因长年暴晒黑黑的。
她看见夏炎,脸上顿时露出了康乃馨般的笑容,叫道,“小炎,食饭啦!”
她没有理夏炎反应,自顾走回民房。
画面随着她进入民宅的厅房,厅房不大,一部32寸的电视摆放在墙中间,离电视几米有一张饭桌,饭桌上放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农家菜式。
中年妇女边熟练的把装好饭的碗筷摆放好,边唠叨着,“这种菜是今年的第一次收成,新产品。自家种的菜,没有农药,不像外面的菜,多吃一点。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种菜,所以今年我种了很多。”
“今天,我煲了个雪梨银耳鸡肝汤,听电视说这汤清肝养肝,明目护眼。你现在学习压力大,经常看书,眼睛都看累了,要喝多一点。”
“快高考了,别给那么多的压力给自己,考得怎么样都没所谓。”
“今天,隔壁的那个王阿姨送了很多鸡蛋来。她说她自己养的鸡生了太多鸡蛋,自己都吃不完。”
咔嚓,响起门打开的声音。随即,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厅房。他个子高高,古铜色的皮肤,额角上有几道时间留下的痕迹,一进来,便习惯性的脱了件外套,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
中年妇女抢过中年男人的筷子,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先洗了手,再吃饭。这么大的一个人,还像个小孩子那样。”
中年男人搓搓手,讪讪一笑,洗了手,看了一眼夏炎,淡淡道,“吃饭吧,冷了吃不好。”几句简单的语言蕴含者不简单的爱,这就是父爱,如山般高大、稳重、深沉。
在孤儿院的时候,夏炎曾经想象过他的家。不需要很富裕,小康就足够。不一定在城市,农村也可以。家不用很大,够住就行。父母不是名人,健康足够了。只要看着它,就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温馨,如同一朵盛放的康乃馨。
他无数次在梦中看到这个其乐融融情景,但每到这一刻,他震惊、兴奋、狂喜,激动万分的迈开那期待以久的步伐。可是他走了许久,距离那普普通通的饭桌毫无变化,最后他奋力狂奔,那饭桌只会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眼前。
他总是在这一刻惊醒过来,随后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脑海中慢慢回放着梦中的每一幕,如同水中月般,用手轻轻一碰,破碎了那个脆弱的家,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感觉,得到的只是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最终逃不过重力,化成两条泪线,悄悄的落到干瘪的枕头上。
其实他知道的,他与那饭桌的的距离是多么的遥不可及,是梦与现实的距离,不可逾越。
现在这个情景又一次出现在夏炎眼前,但这次他没有跑向那张饭桌,看不到这一切的他还是延着原来的方向,冲出了那个家的门口。
迎接夏炎的是一束强光,身后民房如同阳光下的雪般,悄无声息的消融了。
一般人在雪地上驰骋这么长时间,肯定消耗不少体力,而夏炎再加上恐惧激发潜能,无意识的逃命,就更加了。最后消耗了过多的体力,脱力直至昏迷过去,直直的摔在地上。
在一处绿草如茵的湖畔,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女子舒雅的背靠大树,她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散散披在双肩上,一张白皙细腻的瓜子脸,小巧挺拔的鼻子,修长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容貌娟秀,秀丽绝俗。唯一不足的是她的眼睛,毫无神采的直直望这湖面,仿佛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一阵清风撩起她的秀发,女子眼睛略显身材,皱起秀眉,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这风不一样,是什么东西闯进牢笼?难道……不可能,这里设置了的什么阵法我最清楚不过了。”
“……”
“还是去看看吧,可能会有希望。”
她伸出皓肤如玉的纤手,一阵狂风在女子身旁毫无征兆刮起,乘起女子的身体。她面色平静,好像这风本该就是这样。
片刻,女子乘风落在一个昏迷的少年身旁,惊诧的望着他许久,才轻轻的飘出一句,“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类闯进这个牢笼。”
“我的希望可能可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