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静悄悄的,简洁的装修风格给人一种视觉的美感,屋子虽然小,但不失温馨。
金米和安喏涵找出五个杯子,分别沏上了两杯咖啡和三杯花茶。
安喏涵看了看正在沏茶的金米,问道:“原上草他……确定不喝咖啡吗?”
“嗯,”金米点点头,“我想应该不喝,换个口味又不坏。”
“也对哦。”
安喏涵把咖啡搅拌均匀,又按照各人的喜好添了糖跟奶昔,一一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
五人坐在沙发上喝下午茶,花香和咖啡香搅在一起,升起淡薄的雾气。
“金米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金米把窗帘拉上,遮住外面刺眼的阳光,又将电视打开,嘈杂的声音涌了出来。她刚想换台,听见安喏涵问她。
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呢?”
“我听说Alice咖啡厅最近在招人,年龄18―25,到时候我们装的成熟一点不就可以轻松应聘了吗?”不知情的陆梓琪插口道。
金米低头去饮手里的花茶,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化石和原上草闲聊着,安喏涵和陆梓琪正讨论着新工作;唯独她默默喝着手里的茶,低头不语。
简短的午后时光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他们约好,要经常这样聚一聚,享受着时光的静谧、一同喝茶聊天。
一下子放松下来,都有些不适应。待原上草和化石走后,陆梓琪“啪”的放下手机。
两人不解的看向她。
陆梓琪怒火攻心,声音显得有些急促:“真是放假也不让人心安!”
“我猜猜,谁又惹你了,顾浅倩?”
“哼!”陆梓琪冷哼一声:“小安,你不是不知道,顾浅倩整天趾高气扬的模样!自从她考了第一后,越发肆无忌惮,还敢挑衅我们!这不,一放假就在朋友圈里各种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一样!”
“这么说……她平时一定特别张扬了?”金米插口。
陆梓琪苦着脸:“那当然了。”
安喏涵一摸小巧的下巴,“我有办法了!”
12月的天气越发寒冷,不过片刻功夫,雪已经从天而降,洒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一片白,雪花越下越大,超出常人的速度,大地竟全被这耀眼的白笼罩。
妖娆似血的梅花枝头上,挂着几层薄薄的雪,连带着整朵梅花都变得圣洁。
红白相见,本是世间最凄美的对决。
然而这样美的雪夜里,却有大片大片的富家子弟只顾花天酒地、美人在怀,殊不知这样千年一遇的景象又会在何时消逝。
鹅绒般的雪打在窗檐上毫无生息,男人抿了口红酒,不出片刻,浑身都暖洋洋的。
然而他没有那么多享受的机会,目光如炬,盯着来人的脸,问道:“你要亲自出马?”
女子笑了出来,说道:“你依旧很聪明,聪明到令我都无法想象。然而……”
她的目光如毒蛇一样在男人身上缓缓游驰,男人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却听她嗤笑:“不要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毒蛇猛兽。只是你最不该在这场游戏里犯的错就是,你心软了。”
“你不必狡辩,我看的出来。但是你要记着,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给敌人留后路,万万不得心软。否则,后悔的永远是你自己!”
男人沉默着。像在思考她的话,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和你一样,都在共同努力着,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托你后腿。”
“但是,”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需要有时间去化解,化解掉这些复杂的情绪。它们一直跟着我,我需要摆脱。”
女人精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无法想象的是,这张脸下隐藏了多少黑暗。
她望向窗外的雪,目光再也不能收回:“我等了很多年,我做了无数个噩梦,汗水湿了无数枕巾,我每天都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你永远想不到我是怎样用这样一个弱小的身躯扛过来的……终于……”
终于,她熬过来了。
她将一切的痛苦都埋藏心底,那些仇恨化作鹰爪、虎啸,那些欠了她的人通通要还回来!
黑夜里的泪光终究会成为大片的暴雨,倾洗这混浊、肮脏的心灵,她迟早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张开逐渐丰盛的羽翼……
“你只需要铭记,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害相同的人。”
她走的时候扔下这样一句话,让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后闭上了眼。虽然看不到,但他还是能想到脑海里的种种,那些清澈、美好的画面铺天盖地涌了过来,一下子把他包围。
夜,再次化为宁静。黑暗的背后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它掩藏在痛苦、黑暗的边缘,迟早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在帝都最繁华的区域内,昏昏欲睡的守卫依旧冒着风雪在自己的港湾上。
两人站的笔直,状似一切如常,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一人四下瞅了瞅,见没人才敢轻倚在背后的墙壁上。
另一人也学着他的样子,舒服的呼了口气:“你说我们干这容易吗?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现在的工作都不好找了,等工资一发下来,咱就回家。”
那人抱怨了句:“我最看不惯这些富家女子了,整天就只知道开……开……”
“派对。”
“哦,对,派对,要不是念在她是老板女儿的份上,唉,真不把我们当人看……”
对面高个子守卫刚想训斥他两句,却见一辆车停在路边,朝他递了个眼色,两人匆匆站好。心里却想:都这么晚了,派对都快进行有一半了,怎么还有人来?
车子上下来三个女孩,都是寻常装扮,上前询问:“大哥,这里是顾小姐的派对会场吗?”
女孩把“顾小姐”咬的很重,守卫愣是没发觉,只是点了点头,“是。”
又吩咐人放行,其中一个女孩瞥见他的手,从包里摸索了一番,递给他:“天冷,别冻坏了自己。”
那人定睛一看,顿时热泪盈眶,欲说些什么,女孩已经把药膏瓶子塞进他手里,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他手上的冻疮年年都犯,每次犯起都疼痛无比,今年尤其厉害,却没想到一个陌生女孩会注意到他;哪怕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看门守卫。
他紧握着手里的药膏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大雪翻飞,红梅遇雪盛开,愈发茂盛,远远看去似大片娇艳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