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扫了一旁的阿强、阿贵、小军等人一眼,梁仲轩大声说道:“拉保,拉保,一拉就饱,一拖就饿——”
几个人听着,先是相互对视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阿强笑得直咧着嘴,再也忍不住时,将头扭到一边去了;阿贵大声笑了几下后,用手撑着地勉强站了起来,然后半蹲着捂着肚子;小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不一会儿就猛咳了起来,原来是笑岔了气;小芳等几个女生,先是哈哈大笑,片刻之后似觉不雅,就用手捂着嘴直笑。
仲轩捂着肚子笑了几下后,一时感觉到肚里波涛阵阵,翻江倒海起来。再过了片刻,他总算忍住了笑,拔起身边的小草来。刚扯了几下,他皱紧了眉头:不好,要是有人将这些话传出去,传到班主任耳边,又会怎样呢?她会不会觉得,我这是在讽刺、嘲笑那些有上进心的同学?!“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能保证,这些人中就没有向老师告密的人?唉,怎么就把“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给忘了!说得严重一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哦,那一次,那一次。那是六年级以前的事了。那天上午的数学课,老师在讲“验算”。本来,验算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说,6+x=10,解方程后,我们知道x=4,怎么知道这答案对不对呢?很简单,将x带入原方程,6+4=10!这说明,你做对了。可是,望着底下好些同学一副如坠五里云雾迷茫的样子,数学老师只好翻来覆去的讲,那嗓子,都快要冒出烟来了!“同学们,听懂了吗?”老师这样问道。
不语。摇头。迷惘的眼神。
我忍不住,这样说道:“记好了,算完后记住要拈酸——”
愣了一下之后,教室里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大眼瞪小眼,捂着肚子笑,趴在桌面上笑,仰头望着天花板笑..
结果,我被“拎”到办公室里去了。
你也知道,酸有萝卜酸、豆角酸、姜酸、辣椒酸,这一次,我差点就吃了老师的“蒜头酸”:这“蒜头酸”吃不起啊,老师的四个指节,那么厚、那么有力,敲在头上可不好受啊!这种严重违反课堂纪律的事,办公室里的老师,自然全知道了,我也因此成了“花头鸭”。有时候,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爱说一些影响不好的话: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个下午,又说出什么“拉保,拉保,一拉就饱,一拖就饿”来,班主任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我不留在教室里,也就算了;还要到外面来,说出这样一番话..“老师交代,马上回教室!”同桌的声音传来。
梁仲轩站起身来,跟阿强等人一起,往教室方向走去。
当每一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后,班主任说道:“刚才,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从总体上看,我们的同学,还是很有上进心的,想着到更好的学校学习——”
说到这里,她盯了梁仲轩一眼。
梁仲轩扫了一眼身边的同桌,随即低下头去。
只听班主任继续说道:“当然,有些同学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这也可以理解。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个同学都记住,重点中学的大门,对每一个同学,都是敞开着的——”
仲轩没有抬头望班主任,不过,他觉得,班主任的这句话,说得很好!
放学后,仲轩和阿强落在了后面。当他们走出教室时,后边已没有人,前边只有稀稀拉拉的拖在后面的几个人。
阿强扯了扯仲轩的衣角,示意他注意看。
仲轩注意到,同桌和她的弟弟,就走在前边十多米远的地方。姐弟俩一路谈笑风生,很显然,班主任所带来的好消息,给了他们很多鼓励,激起了他们美好的憧憬。仲轩也知道,同桌的父亲跟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很要好的同事,这两年,同桌的父亲苦尽甘来,成了一位吃国家粮的公办老师;而自己——
“不想走快一点,跟你同桌聊几句吗?”阿强将嘴贴在仲轩耳边,这样打趣道。
仲轩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不会吧?”阿强故作认真地说道,“你的成绩比她还好,怎么会——”
仲轩一时接不上话,就慢慢挪着步子。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问道:“阿强,我问你,这姐弟俩,谁的把握更大一些?”
阿强盯着他的脸,皱了一下眉头,这才说道:“有可能两人都考得上,如果只有一人能考上,我看好——”
仲轩暗自笑道:阿强,想不到你还是个“卖关子”的好手!
于是,他停了下来,由于阿强一直没开口,他只好这样说道:“阿强,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鸟筋,当然是鸟筋!”阿强的嘴里,说出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来。
仲轩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点点头。
“鸟筋”是阿强对仲轩同桌弟弟的蔑称!所谓蔑称,当然是一种很不客气、很不以为然的称呼;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还是看好这全班最小的男生呢?
仲轩凝视着阿强,眨了眨眼,示意他把话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