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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外有山

“咦,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孙虎指着旁边。

原来这里有插曲的时候,旁边已经真刀真剑地在对打,其中一位是傍晚杀熊的卫丙。

这里刚有人炫耀实力,那边已然赌上性命。

田圣心有余悸,哭丧着脸面向金士心。

“不用担心,看看其他人,都安坐在地上,可见只是在切磋。”卫贾马上出来安慰杯弓蛇影的队员们。

果然,旁人都在围观,众人释然。

苍茫迷蒙,刀剑交织,影像残留,倏忽间又没入黑夜。

原来比剑也可以很美!田圣看到漂亮的姿势有点陶醉。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风景。世人往往执着于眼前所见,却不知道退一步有别样的风景。金士心出神地望着,忽然又种顿悟。这么多年的隐忍,才造就了超越常人的人生领悟。

盖有非常之功,待非常之人,就靠这句话支撑了十多年。人人都羡慕我,又有几人明白其中的酸楚苦涩,毕竟我也是人啊。公子的丹凤眼泛红,泪花闪烁,两颗灼热的清泪从俊逸的脸庞滑落。

田圣也似乎感动身受,眼眶湿润,陪他一起伤心。他到现在还是纠结不安,有点哽咽。

“这次的东西绝对很重要!反正在那里也是行尸走肉,让别人替我发号施令,替我当家,还不如出来一搏。”金士心想到这里,神情严肃起来,“那些人探查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如果他们想活命的话。”

凶险是免不了的,但这次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公子态度很坚定,有一种孤注一掷的豪迈。

这真是一场豪赌。

忽见傍晚杀熊的卫丙输了,太意外了,原以为是洛阳第一高手呢!

“这次的队伍果然有些奇怪,卫家派出的人剑术一流,一个比一个强,相比之下,以前的简直是软脚虾,而且以前只派一到两个软脚虾,这次一派就是六个绝顶高手。另外,上次参加的近二十个都没参加。”孙虎皱着眉头。

“那上次的哪些人没参加?”袁求摇晃了下胖身体。

“嗨,没参加的大都是些地痞、流氓,没什么特长,剑术也不高明的人,说白了就是分一杯羹的人。”孙虎抬起头,鄙视地说。

“三十人的队伍,有二十人是分一杯羹的,世界上果然还是混混多啊,哈哈!”袁求又开始左右拍打大肚子,好像敲锣打鼓一般,越拍越开心。

“不对啊,你刚才说也是来混的。”孙虎促狭地作弄把玩肚子的袁求。

“对啊,我就是来混的,嘻嘻。”袁求依然自得其乐,有规律地敲打。

“不可能,既然不要二十个混混,也不会再要普通人,你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孙猴子根本不信。

“若说特别的,可能我特别圆乎吧,嘿嘿!”袁求开心地摇头晃脑起来,胖乎乎的脑袋居然像拨浪鼓似地有节奏。拨浪鼓这种战国时代发明的乐器在袁求这里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

“是啊,你特别的圆乎!”孙虎把“圆”字说得特别响。

“哈哈哈。”袁求开怀大笑。

“哈哈哈。”孙虎也气乐了。

这两个人,一个胖成球,一个瘦成猴,成为一道对应鲜明的风景线。

他们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孙猴子每次都喜欢‘勾搭’新人,真是多事。”巢野一剑下去,劈得地上泥土飞溅,落下一个浅坑。

“你呀,有事没事都生气,他去了解下不是更好吗?”燕赤说话声音不响,但显然很有效果,因为巢野脾气爆发的烟火立时熄灭了。

众人沉浸在热闹中,却也有不一样的烟火,绘图师柳展雄简单地勾勒着《探险人物》、《篝火夜景》、《比武对剑》,一张张叠放在地上。瘦长得可以飘起来的孙虎,圆乎的可以当球踢的袁求,背一把阔剑站如铁塔的燕赤侠,咆哮的黑炭巢野,白如无常的邹演,右手拄铲的黎丘,女人身材皮肤男人头的田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背影,强壮如牛却娃娃脸的王贲,手握宝剑临风而坐的王越,火光照身认真观战的卫贾两侍卫侧面像,加了戴了面具对视的神秘人,对面铁划银钩刀光剑影的比剑者,对面的观战者或蹲或坐或卧或仰,满脸漠然的那位重金聘请的剑士和满脸堆笑跟人联络打招呼的卫贾,最后是飘在空中俯视他们正在作画和写日志的柳展雄和公孙昌。日志大师公孙昌看了这些个性鲜明的画风笑得前仰后伏。

这些画勾勒简单却把每个人的神韵刻画的栩栩如生,如行云流水一般顺手拈来。

柳展雄努着嘴扮着鬼脸看公孙昌写了什么,公孙昌不但按流程写,而且对每个人物做了外貌描述和性格分析,甚至对此次寻宝进行了分析,认定这次的宝藏非常重要。

“好!”众人齐声喝彩,把自得其乐的两人拉回到当前场景。

原来又决出了胜负。

刚才看到的比武是卫丙与卫乙,卫乙胜。这次看到的是卫丁与卫戊,卫丁胜。比武结果证实了他们的排名。

现在比武的是卫甲与卫丁。

“好,好。”观众齐声喝彩,原来卫贾刚说完,他们已经决出胜负了,卫甲在第二招就胜了卫丁!排名第四跟第一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卫甲与卫乙的决战!

第一招,第二招……第九招,咦,他是怎么赢的,都没看清楚。观众们纳闷了,卫甲怎么在第九招胜了?动作快到看不清。

“他这招叫流星赶月,讲究一个‘快’字,动作是这样的……”坐在靠后的公孙昌看柳展雄怎么画动作,两个人低声说话。

“天下武功,还真是没有你不知道的啊。”柳展雄左手食指点着他说。

“不过,你也知道,我自己根本不擅长武功。”公孙昌耸耸肩。

世上往往是懂的人不教,教的人不会,所有都精通的天下又能有几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比于公孙昌,柳展雄对人生有深刻理解领悟。

真是高山流水,得遇知音。公孙昌很感慨,性格志趣相投、价值观念相同,众生芸芸,相逢不易。

书画相通,就像江河海湖,殊途而同归。

想到高手流水,公孙昌说:“我刚才发现隔壁的袁求拍自己的肚子很有节奏,说不定跟你我一样也是音律中人呢,他可能出生贵族子弟。”

公孙昌随意地说,善于描述的人对于事物观察入微。玩乐器的贵族子弟较多。

柳展雄点头。

公孙昌抬头望去,上场轻松得胜的卫甲正与那个重金聘请的剑客打得难分难解。六个剑客中就属他不是卫家的家丁,却是聘来的。

卫家个个都是高手,为什么还要重金聘请别人?真是让人无法理解。这次的高手特别多,对面的六个剑士,卫贾身边的两个,巢野和燕赤侠,王贲和王越,高手如云,也不知道谁的武功高?出这么多高手又为了什么?

对面的显然比出高下了,卫贾身边两个叫卫已和卫庚,应该要差一点,其它人实力如何真难说。

“停,二位已经比了几十回合,我看一下子也比不出高下,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卫贾出面阻止。

“伤了任何一个都是这个商人的损失。”

“是啊,商人嘛。”

“没错,我就是商人,大家点到为止最好啦。”卫贾听见有人骂他商人,很开心。

商人在世人的眼里地位卑下,而且“无商不奸”的风评也不好。

不久,两边偃旗息鼓,静谧取代喧闹,众人自得其乐。金士心也选择尽量不跟人打交道。

夜已深沉,像一个见惯风雨安于淡泊的旅人,更像波澜不惊的湖面,静静地,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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