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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想着心事(3)

“你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红霞是我们的女儿,也是个懂得如何去尊重自己的好女儿。她之所以愿意去跟肖义多接触,甚至去约会,也是出于她对肖义多加了解的目的,更是一种大胆的考验。如果肖义经受不住咱女儿对他更深层次的了解和考验,那肖义就不配去做咱的女婿,更不配去做洪强的徒弟——这一点,我们看的明白,肖义也会看明白的。”

刘红霞的哥哥刘洪强的用心和用意比之他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显得更为心细且更有条理:自从自己的这个徒弟肖义跟定他之后,刘洪强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肖义平时当班的时候,语言并不太多,但为人很厚道,干活也很实在。不管是多脏多累的活儿拿起来就做,而且做起来干脆利又不拖沓。这就是刘洪强认定肖义是个本质很不错的小伙子的真正重要原因。

做师傅的心里有他自己的一把尺子,而且掌握的很地道也很有分寸,并且做到了既公平又合理的地步。刘洪强认定:作为徒弟,能不挑不捡地踏下心来去实实在在的干活,又任劳任怨,不声不响的去埋头苦干——这种人的心地绝对不坏!也注定了他是个可造之材。这就是刘洪强乐意带肖义并且毫无保留的对肖义传授他独门绝技直接又根本的原因。

这是肖义留给他师父刘洪强的第一印象,但是刘洪强不太喜欢肖义沉默寡言的性格。作为男子汉,说话和交往都应该是大大咧咧的才对。根本不应该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去用心刻意的掖藏自己的全部内心世界,甚至去回避或者去躲避任何人。

经了解,刘洪强得知:肖义在进场之前的头一个月里,他的母亲就已经撒手离他而去……肖义的父亲则做着海员的生计,出海走船在外的日子居多,能够呆在家里陪他的时间很少。因此肖义完全无法去和自己的父亲进行必要的沟通……渐渐的,在他们父子两人之间便有了某种隔阂!肖义因为失去了母亲、又没人再像母亲生前那样对他疼爱有加的进行呵护,肖义心中的天秤渐渐的开始失衡了。肖义的性格也由此渐渐的变得内向了起来。肖义感觉到了来自他浑身上下的一种失落。

作为师父,刘洪强觉得自己有责任去也解开徒弟心上的那种积郁,让他从新开朗并活跃起来。

刘洪强把自己了解到的、肖义的一些最真实的情况以及自己准备竭尽全力去挽救肖义的那些最真实也是最现实的想法全盘告知给了他的父母、也没忘记告诉给自己的妹妹刘红霞。转过天了没几日,刘洪强趁着双休日,特意约上肖义到他母亲这边来吃饭时,肖义现出满脸的惊讶之色,愣怔的注视着自己的师父看了很大一会儿,这才奇奇怪怪的问一句:“干嘛非要请我到你妈那里去吃饭?”

刘洪强呵呵一乐的说道:“因为我是你师父呀!师父请徒弟去吃饭应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应该不受时间所限吧?”接着,刘洪强现出很歉意的样子来对肖义说:“本来我应该在自己家里摆酒来请你的,可叹我老婆根本做不出像样又好吃的饭菜!所以,我只好把这个责任和荣誉拱手相送给了我妈……我妈的烹饪技术那是绝对的棒!再说,我们师徒两人也能够趁着双休日这样的大好时光好好的聚在一起去用心的塑造我们两人之间的那种永远定格的师徒关系和师徒情意。”

一顿饭,让肖义重温了母亲般的情意!席间,刘母加上刘父以及刘洪强兄妹二人不停手地用筷子往肖义的碗里夹着菜……刘母还禁不住关切又带着歉意的询问起肖义来:“肖义,你千万别客气,你千万多吃点儿啊。头一次请你来吃饭,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我只是一时心热又是凭着自己一时的感觉马马虎虎做出来的这些菜肴,你就别太讲究、也别太挑刺……以后你想吃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时候,直接去告诉你的师父,由你师父再通知给我,我肯定会按照你的要求为你做出来和你胃口的菜来……以后希望你跟你师父一样:都把我当成是你们的母亲——儿子对母亲是从来不讲客气的!”

没想到红霞妈在酒席之上说出来的这一席敢惹我你肺腑的话语被肖义铭刻在了心里。从此,红霞妈在肖义的心里便成了他重新塑造起来的母亲形象。紧随其后,刘洪强的妹妹刘红霞又以一个女人特有的细腻和关心渐渐地为肖义治愈了心头的隐痛,让肖义渐渐振作了起来。

年轻人总会不失时机的使用出自己特有的方式尽快的拉近彼此的距离,何况又是正处在青春期的这一对妙龄男女——爱情总是这样被人为地掀起来,又被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往那堆烈焰燃烧的火堆里随手扔进去几块劈柴,火焰即时便蹿高了起来。围在烈焰旁的这一对男女就像正围坐在篝火旁一样,浑身上下顿时被炙烤的炽热了起来。

可以说刘红霞和肖义之间所产生的那种感情升温,刘洪强在其中起到了很好的推波助澜又功不可没的作用。

赶巧那一年刘姥姥因为对张杏菊产生的误解所精心导演出来的闹剧里致使张杏菊在难容之下又难堪之时,用自己的那颗脑袋去撞了墙的“淩辱”事件,导致刘姥姥和张杏菊双双入院。

刘红霞以肖义女友的身份出面帮助肖义照顾刘姥姥之时,得到了刘姥姥的青睐和好感。

众人添柴火焰高。在曾姥姥、黄春英以及肖忠等人的精心策划和撺掇之下,很快便撮合成功了肖义和刘红霞两人的订婚之喜。紧接着随后不久,刘红霞经过反复思考和对比权衡,也是为了更好的去照顾刘姥姥,更好地去愈合残留在肖义心上的那个创口,也是为了更好地去启迪、去感化、又是去真心实意的帮助肖义又带动肖义尽快上进的需要,刘红霞毅然决然又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把自己的贞操提前贡献给了肖义的做法……很快的,随后不久,也就是在刘红霞主动献身给肖义并且感觉自己孕育起了小生命一个月之后的那个天高云淡、日头晴好的日子里,在四处贴着大红“喜”字又不时燃起鞭炮的海洋新村那套宽大的新房里,她和肖义隆隆重重的举行了他俩人生中第一次、也是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场婚礼。

刘红霞沉浸在往事犹新的回忆之中:和肖义在大杂院订婚的时候,肖义的干妈黄春英作为代替的一家之主,双手郑重其事的递给她一个用红纸包好的订婚彩礼钱,刘姥姥也不失时机地褪下自己腕上的一只金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她和肖义的结合由此进入了笃定的发展阶段。

婚礼那天,阔气的排场、隆重又热闹的婚礼。齐聚在“海洋大酒店”里前来喝喜酒的人们,在这种喜庆的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恶作剧般的在她的公公肖正春的脸上涂上了色彩,端端正正的画出了一张唯妙唯俏的老虎脸谱,并且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去给前来贺喜的所有人们倒上一杯杯的喜酒。肖正春额头上那个硕大的“王”字不时闪现在每个人的眼睑里,引逗的整个场面火爆地发出一阵阵的哄堂大笑……刘红霞在她和肖义隆重婚礼的那天一直是笑盈盈的,尤其是公公肖正春额头上的那个“王”字,令她大笑不止又十分开心地涌出了许多的眼泪……那场景、那场面依然历历在目地呈现在刘红霞的眼前,令她终身难忘又令她回味无比的久久沉浸在那种久违的甜蜜之中不愿去冲淡更不忍心将其从她回忆的眼光中、从她幸福回味着的心坎上挥之而去……刘红霞轻吁口气,开始客观的、也是实事求是又公平的评估起肖义来:结婚之后的肖义还算出息,还算上进的没有令她失望。肖义在她的帮助和催促之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全面系统地修完了大学里的全部课程,并且通过自学考试拿到了烫金的毕业证书,同时又是同步发展的必然结果:肖义的上进和突出的成才经历得到了领导、当然这其中必然的也包括了肖义的大舅子刘洪强在内的首肯、赏识和提拔。肖义尽职尽责的做起了车间的工段长,由肖义负责的那个工段在领导的业绩考核和抽检评估中多次荣登过标兵的榜单。因此,肖义平步青云地得到了他应有的任用。先后被调至车间办又调至厂部去做产品的检测和统计工作,再继后便被完全彻底地调入到厂供销科去独当一面的出任起了供销副科长的自职责,开始了他经常跑外的业务生涯。这样,肖义离家在外的日子渐渐地就增多了起来。出于肖义事上的考虑,加上那么必然和需要,刘红霞对肖义的这种变化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极大的也是最强有力的支持。虽然有时候刘红霞也会心悸的又是十分自然地会在子那里产生一丝的忧郁和疑虑,对肖义开始出现的这种反常给予一丝费解,但作为肖义贤惠妻子的刘红霞终究经不住她哥哥刘洪强不时为肖义做出的开脱和解释般的那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随即相安无事的化解,让刘红霞对肖义偶尔产生的这种猜疑和不安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红霞的哥哥刘洪强是这样告诫他妹妹也是这样评价他妹夫肖义的:“肖义是个男人,你总不能让他像个女人似的整天呆在家里,再学会婆婆妈妈的去唠叨去过日子吧?你纯粹是想糟蹋肖义吧?男人把工作看得很重,这应该不是一件坏事,我特别欣赏也特别喜欢肖义这种对待工作十分执着的做法。舍小家为大家嘛,这才是做大事之人应备的襟怀。”

刘洪强的这一席话让刘红霞无言以对。

背地里,刘洪强也曾耐心地劝导过肖义:别老是把心思全用在跑业务上,也要腾出一部分精力去仔细认真地去眷顾一下自己的家,那里才是你最终也是你真正的归宿。“面对肖义,刘洪强举杯了两种身份。为公,刘洪强是肖义的顶头上司,作为副厂长的他直接分管的工作就是抓供销和财务这两大部门,并且还是肖义的师父。对私,在刘红霞这边,刘洪强是个地地道道的兄长;在肖义这面,刘洪强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舅哥——无论为公,还是对私,刘洪强都恰到好处的扮演了自己的角色。对妹妹刘红霞而言,刘洪强的那番话说的合情又合理。作为一个男人,同时又是自己的丈夫,潜心刻意地去追求一个目标,这本身就是她刘红霞对肖义的最大指望。

对妹夫肖义来说,刘洪强的那番话也恰到好处地点到了肖义的软肋之上——作为一个男子汉,没能力去摆平和处理好家庭关系,那你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显然这话,刘洪强没有面对他妹夫肖义直接去说出来。但是,肖义绝不是一个大傻瓜!他已经听懂了刘洪强的言外之意。这么些年的闯荡和积累,肖义已经学会了取用晓以利害这种技巧去为人处世,又以这种晓以利害的技巧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家庭危机。肖义没有去顶撞他这位大舅哥,也不敢去这位大舅哥。肖义的一切都在他这位大舅哥的掌控之中,一切也都在他这位大舅哥的袒护和包容之中——说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大度和宽容。肖义除了佩服之外,便是对他自己的行为做些刻意的收敛。

刘洪强特意批给他这位妹夫十天的假期,让肖义好好呆在家里去重温一下家庭的温馨和暖意。

肖义心领神会又十分耐心地呆在家里,陪着后妈张杏菊,妻子刘红霞,还有他的两个可爱的孩子夕阳和彩屏。肖义像模像样的快乐无比又安心本分地——在大杂院里,又在属于他自己的那个新区小家里舒舒服服又心安理得地过满了十天,也过好了十天。

在这短暂又特殊的十天里,那个远在青岛并且跟肖义有过肌肤之爱的女人无数次的给港城这边的肖义打来电话,态度十分不友好的质问着肖义:你什么能到青岛?业务还想不想做啦?她的那份订货大单,肖义是否不想要了?

肖义满脸的尴尬,用手急忙捂住手机的话筒,很快速地有人在场的那个房间,刻意回避刘红霞的惊诧和起疑,步入到另一个房间里之后,小声又惊慌的对着电话里的那个女人说道:”我明天准回青岛。“瑶瑶在电话里态度蛮横又十分不客气的说道:”明晚零点之前,你倘若到不了青岛,那你肖义就是完全地对我失信了。那么你最想要的那份订货要成品的大订单就会落入到别人之手。“没容肖义回答上”我一定在你规定的那个时间里到达。只会提前不会滞后“这就话,对方已经态度强硬又很不客气地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刘红霞当然能够从肖义在她门前接电话时毫无掩饰而流露出来的那种窘迫和尴尬之中明显的看出也猜测出一些事情的端倪之处来,但是没有轻易地去点破罢了。而只是在当天晚上送肖义出行上火车去青岛的时候,才免不了在肖义检票进站之时,小声的叮嘱了一句:”别忘了常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肖义勉强做声的应答了一句:”我都知道啦。“然后径自检票进站,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来到青岛之后,肖义如鱼得水般的感到了一种轻松、洒脱又放荡的自由。每天和瑶瑶吃喝在一起又厮混在一起的做成了这宗最大的买卖,给厂里带来极大的经济利益的同时,也给肖义提取了可观的金钱利益。肖义很有点居功自傲又得意忘形的姿态,大吃又大喝且大赌了起来。不几天光景就输光了他兜里所有的钱,欠了瑶瑶一屁股的冤枉债……渐渐地,肖义变得懒惰了起来——这种懒惰不仅用来对公,也用来对私的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每次,如果不是刘红霞主动打电话过去问候肖义,肖义根本就想不起来给他家里的媳妇刘红霞打个电话说一些他那里的情况再报个平安。每次在接到电话之时,总是敷衍又极不耐烦地搪塞说道:”我正在谈生意,签合同,最好你不要打扰我!有什么时候等我回去之后再说吧!“随即挂断了他那边的电话。

起初,是张杏菊表现出来的那份不安!再后来便是刘红霞的母亲很关切地问起女儿来:”肖义到底怎么回事儿?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不归家,连电话也懒得打给家里了!这可是有点不太正常了。“刘红霞总是搪塞地去替肖义打掩护地说道:”肖义确实很忙,刚谈成了这宗大买卖,整天忙着做报表再提货过去给人家……我刚跟他通完电话,他告诉我他在那边的情况很好,叫家里不必为他担心……还问了我一些家里的情况……“刘母气不打一处来地挖苦说:”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家里有老婆和孩子……“刘红霞只能苦笑笑,笑得很不自然。

背后,刘红霞没少去偷偷地、独自一人的去抽泣、去痛哭失声过……抹干眼泪之后,还要在婆婆张杏菊和他父母面前装出一副十分祥和的相貌来,深怕自己的意思不妥而做出来的别扭举止会带给大家更多的猜疑和伤害——这种痛苦和隐忍只有刘红霞真正的去领略、去感受到了。

刘红霞是在上班的厂子里吃完了中午饭从食堂里走出来,利用中午可以休息一个小时的这段时间藏身在她哥刘洪强专属的那间办公室里避开众人,专门又特意地给肖义拨打过去的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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