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拼命往前跑,我想只要跑下去,跑得远些,再远些,直到筋疲力尽,就能忽略到心里的所有矛盾和负担。或许我只是想跑下去,没有缘由,歇斯底里。
“佳佳!”不知什么时候傅裕成追了上来。
我稍稍一回头,只见他红着眼睛,一脸张惶。
“我想我爸妈,我想回家.”我停住脚,勉强挤出几个字。
傅裕成一把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我放下芥蒂安心地靠着他,任凭眼泪肆意狂飙。我不是软弱,我只是一时无法习惯一些掺杂其它情绪的东西,比如厌恶。可这是我迎着枪口自愿撞上去的,磕碎了牙也该自个儿狠心咽下去。但只要傅裕成明白我的心意,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傅裕成捧起我的脸,柔柔地注视着我,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只连连地说”对不起”。
“你是该道歉。别以为全世界都欠你的!你把程佳佳当什么了?”秦数冲过来推开傅裕成,拉开我,“佳佳,我送你回去!”
傅裕成抓住我的胳膊,冷冷地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数毫不退让,语气里眼神里尽是不屑,“你是故意这样吧?利用程佳佳激怒你爸妈,然后找个正当理由逃掉?你别对谁都这么算计,行吗?”
我有些懵。故意?算计?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傅裕成垂着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很软,很软,像一只是受伤的鹿,眼里闪烁着悲伤。
“你少TM来这套!”没想到秦数越说越激动,竟走上前扯住了傅裕成的衣领,“你认识的程佳佳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妈妈的那些话她能听吗?我都替你臊得慌!”
“傅裕成,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自以为我是了解你的,但我现在才发现我们真不是一路人。”
“够了!别说了!”傅裕成用力一推,秦数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心虚了?你丫的有种这时候就别怂啊?”眼前的秦数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邻家大男孩,这种咄咄逼人的气焰令人心惊。
傅裕成恨恨地望着眼前的人。我生怕他会蹿到秦数跟前狠狠揍他一顿。然而他没有,他只是双手地扶住我的肩,很用力地扶住我,急切又惊慌,“佳佳,你相信我吗?我不是故意的.”
我大概了解了。这只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谋划已久。这次却是角色替换,导演和编剧是傅裕成。我喜欢他,这就是利用点,他爸妈不喜欢我,这更是利用点。我心疼他的不自由,可我没有慷慨到能包容一切。看着傅裕成大失方寸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特别可笑。这算什么?到底是他咎由自取还是我自取其辱?
“我可以相信你吗?”我抹掉泪渍,费力地扬起嘴角。
秦数起身走到了我跟前,“佳佳,回去吧!”
“你喜欢她是吗?”傅裕成一把将我藏在了他身后。我也不挣扎,只觉得自己想浮萍一样,无着无落。
“没有!”秦数愣了一愣,”
“那你凭什么插手我跟她的事?”傅裕成的神情很冷漠,“你闲的呢?”
“我为什么插手你不懂吗?我跟你十几年兄弟了吧,我眼看着你这么毁掉自己?”秦数深吸了一大口气,每个字都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你们没结果的,放弃吧!你辛苦,她也遭罪!”
“狗屁兄弟!”傅裕成的拳头还是稳稳砸在了秦数的脸上,“你丫的要是我兄弟就甭在这儿拆我的台!“
“傅裕成,够了。”我说得大声,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忐忑是什么感觉吗?等待,期望,落空,碾碎.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傅裕成转过头,犹豫地向我伸过手。
我避开了,抬手拢了拢头发,又抿了抿嘴唇,这一系列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可偏偏偏能把话说得这么流畅,”你不知道对不对?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死缠烂打,连这儿都是我死皮耐脸追着你来的。你心情好了,就试着喜欢喜欢我,心情不好了,也就能心安理得地利用利用我?你不喜欢我你可以直说,大不了我绕你远点.”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哪怕有一点的余地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想过利用你.“傅裕成揣着手,吸了吸鼻子,突然有抬起眉眼,怔怔地注视着我,”佳佳,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傅裕成,我觉得青雲山不是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