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没利用我吗?”我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扯出个笑容:“说吧。”
“我妈她知道你的事,为了你的好,才想办法让你加入社团的。”佟云迈起步子,溅起了一连串水花。
我跟上去,不可思议的问:“难道,校长,不,秦匀是你的妈妈?”
“是。”他笑的很轻松:“她说,等必要时再告你,我不喜欢骗你,提前告你又有何妨?”
我点了点头,忽然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我知道她让你加入社团,但没告诉我让你加入哪个,我就开始打听,毕竟我也是刚转来的。”
一个岔路,我向左拐去,轻轻皱了下额头:“刚转来的?”
“恩,因为表妹的事,所以……”
我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佟昀跟我说过,还差点哭了。”
佟云有点无奈,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宠溺:“这家伙,这么爱哭,那次我劝了她好久,她才停止的,差点把眼睛哭瞎了。“
“她还说我像她表妹。”我得意起来。“她有我这么漂亮吗?”
佟云打量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撇了撇嘴:“算了吧。”
我有点失落,但不知道这种失落哪来的,是当不成佟昀的表妹吗?
“那我继续说了。”佟云叹了口气,“老妈教学很严格的,由于我和佟昀的成绩不好,老就老给我们做练习题,并在这个学期说了,如果没有达到全班前十,就不能做喜欢的事,所以,我就办了个社团,又能学习还能完成老妈交代的任务,佟昀也是同样的要求,所以才接近你,但绝对没有利用你……”
佟云停了下来,用眼角看了我一眼,看我没说话,咬紧了牙:“对不起。”
我灿烂地笑了:“没关系。“
在这段马路上,即使下着雨,车辆也没有减少,来回行驶的声音,混着打在玻璃的雨声。在此刻,我听着却像一首歌。
他惊讶了,再次停了下来,有些惊喜的说:“我妈她要你加入钢琴社团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别怪她。”
听到钢琴两字,我还是不可避免的震了一下。这种感觉像伴随了我多年似的,似乎也和我收拾整齐书包一样成了一种习惯,但起码不会是那么害怕了。
尽管如此,我依旧是把我的想法问了一下:“你知道为什么你妈妈让我进钢琴社团吗?”
“诶?不知道,我妈也不告我,只警告我和佟昀不要老谈关于音乐的事,所以……“他没再说下去,有事在瞒着我。
“关于音乐?你看我现在不是能好好的谈吗?“我反问着,加紧了步子,雨小了好多。
佟云有些阴沉,声音压抑地说:“我说过,我和你见过面,可初三一毕业,就联系不到你了,到你家里找你,就只有你奶奶。后来暑假时我才知道你在宋清阿姨的店打工,我才……。你原先是很喜欢钢琴的,怎么一听到这两个字现在就害怕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原先很喜欢钢琴?初三毕业发生的时?我一直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呢!就是那天,就是那天……
我攥着手,指甲都快嵌到了肉里,走路的脚也开始软了起来,那天绝对是个噩梦,我顺着回忆想了下去。恐怖,害怕但感情就像一块装了酵母的面团,在发酵,在发酵,在膨胀,在膨胀,我脑袋一晕,昏了过去。
奶奶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一定得了一种病,一种我跨不过去的病。
佟云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看着脸色惨白昏了过去的我,收起雨伞抱起我就往我家跑去。
我不知道然后发生什么事了,我只知道我在做梦。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空间,没有一丝的光,我站起来,摸索着过去。
一根冰凉的栅栏。还是一根冰凉的栅栏,我慌了起来,连忙往后退去,靠到了又一个栅栏。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但泪水却慢慢地滑了下来。搞什么名堂!我被囚禁在了一个笼子里,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笼子里!
一阵风幽幽的吹来,很轻很轻,但还是将一张纸吹到了我的脚边,我张开眼,不再窝成一团,然后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密密麻麻的字体,还有木质的书桌,上面的笔、书。我像见鬼了一样逃得远远地,我怕,我真的怕。
我之前以自己学习为荣,现在呢?别看我是一个汉子,一个逗比,但谁说这样的人就不能哭了?我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被束缚着,一切都是冷的。
寒意爬上了我的心头,将我最后的温暖夺走,那包含在温暖里的东西,那笑容,那信念,我彻底的迷茫了。
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开始围绕着我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是我太天真,还是太幼稚?没有人提醒我吗?我是彻底被忽略,被抛弃了吗?
“谁来救救我?”我喃喃着,用沙哑的声音祈求着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