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多么的没底,只怕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能被拉开的越来越远。
这次一别,我竟然好多天都没有看见过他,甚至连楚之歌的项目他也交接给了阮晴。每次我坐在美术中心,视线不自觉的停滞在门口,总希望能够在那看到一抹我爱的鱼白。
若不是小秦伸出手打断我的思绪,我可能保持同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坐就是一整天了。
小秦见我神情恍惚,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笑着摇摇头,“昨晚没有睡好,可能还没在状态,怎么,有事吗?”
她递给我一份文件,说我下班之前看完,然后拟出一份报告提交给戴总。
戴总?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们公司的文件怎么会让我一个合作公司的人看?
我疑惑的接过,礼貌的朝小秦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叫住小秦:“那个,戴总的妈妈,是你的。。。?”
“姑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果然,她们都姓秦,其实我只是猜测而已,因为戴明星在公司很少跟女人有私下的接触,小秦却是例外,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秘书,所以会细心到早饭中饭晚饭甚至夜宵送被子全部将戴明星在公司的生活照顾的井井有条。
重要的是,戴明星从来没有对她刻意保持过距离。
其实一点也不难推测,毕竟是个家族企业,这很正常。
随手打开这份文件,里面的内容却让我长大了嘴巴,我还以为是什么项目的报告呢,原来是他们家成员介绍,我不得不佩服,戴明星竟然如此有心。只是,这么多天没见,他都在做什么,突然给我一份他们家族信息,让我写一份报告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他们家人太多了,翻了好多页,我也只记得见过的那么几个,他的妈妈秦卿,表姐舒心,表妹小秦,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堂弟戴以恒。
其他的估计就算见到,只会觉得面熟,叫不出具体的称呼来。
至于报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写。
很想给戴明星发个短信的,可想到自己那么严肃的说给彼此时间冷静的,总不能才过这几天就告诉人家说想好了吧。
还是回家吧。报告也不写了。
回家的路上还是忍不住会偷偷翻看戴家的成员关系,差一点公交都坐过站。
满心欢喜的回家,却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他们手里拿着长木棍,若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杭州有些地方其实很混乱,这样的打手很多,因为出入夜场的人经常会有些纠纷,调解不了便私下寻仇。这些人一般在酒吧附近出现的多,我一直安分守己,从来不趟那些浑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来找我?
我将戴家家谱紧紧的搂在怀里,不住的往后退。怕,怎么会不怕,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我空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的伸向外套口袋,解开手机,随便拨通一个号码都行,只要能来救我。
可偏偏该死的我给该死的手机设置了5820这四个破数字密码,当初设置这个是在对殷久利心灰意冷以后,5820的意思是‘我不爱你’。他不知道,我却不会忘记。
下班时间,马路上过往的人有很多,我们的位置是往巷子里面五十米的距离,小区里没什么人,但如果我大叫一声马路上一定会有人听见。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秀秀落水的时候,我叫的那样撕心裂肺,可是连警察都不相信我的言辞,所以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
“你们找我的?”我壮着胆子与他们对话。
左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将木棍扛在肩膀上一步一步靠近我,面目狰狞:“对,阮红叶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躺,我们老大要见你。”
说话间,掏出一张我的照片摆在我眼前,证明我确实是我。
“你们老大是谁?”貌似在杭州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裴国菲,难道是她?莫非,这就是她所说的让我家破人亡?
想到她我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好笑,就凭她一个酒店出身的实习生,年龄比我小岁,若不是上次在她家戴明星拦着我,我早就将她打死了,怎么会留着她反过来咬我一口。
另外一个男人走上来,皱着眉催促,“快点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这里人来人往,给人看见了不好。”
害不害怕是一回事,逃跑是另外一回事,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只是个小女人,若是被他们带到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奸杀了都没人知道。我慢慢的走在他们前面,按着他们所指的方向走。
出了巷子口的时候,我故意放慢脚步。该死的手机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根本解不开密码锁,他们两个跟在我后面,又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一个熟悉的面孔走了出来。是他,殷久利,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叫住他,他一下车便看到了我,同时也看到了我身后两个逼近我的男人。“你们什么人?!”
在他的喝斥声中,那两个男人直接拖着我往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跑去。他们个个身材魁梧,我的挣扎根本就连小鸡都不如,趁他们不注意,我从口袋掏出手机,迅速的解开密码,通话记录里直接拨出了戴明星的电话,还好,最近通话的记录不多。
被拖上车的时候,拿着手机的手一下砸到车门上,手机顺势飞了出去,落到桌子底下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连电话有没有接通我都不知道了。
殷久利很快就追上来,用力的想扒开即将关上的车门,一个男人按着我,另一个男人使劲用木棍打他的手,可他一点也不想松开,拼命的吊着车门。
那个男人见状,没有办法,索性将他也拖上了车。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车间狭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动作太大,时不时会打到我身上,痛的我连惊叫都不敢大声。
“殷久利你干嘛跑上来!”我没出息的哭了,不是第一次见到殷久利为我打架,只是这是面对两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混混,他们会做出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虽然是法治社会,但还是忍不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