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利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将手搭在裴国菲的肩膀上,搂着她往门外走去。此时两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尤其是殷久利,双眼已经开始迷离,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了。
我悄悄的跟着他们,过了马路,又穿过一条小巷,两人始终紧紧的黏在一起,摇摇晃晃的继续往里走。
这里我虽然没有来过,但多少还是听说过,摇曳酒吧对面巷子是有名的红灯区,前段时间查的那么严,这里竟然都没查处过什么,显然都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的。
这里面的妞,据说也是整个杭城姿色最好的。但具体好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见识过。
我忽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裴国菲能把殷久利带进这里,莫不是她在这里‘就业’?就算不是,能住在这种地方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大学生高沦落到这种田地,更可怜的是,有些丑男人竟然会跟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简直就是可悲。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碎的砖块,藏在身后,远远的跟着他们。带砖块的目的有三个,一是黑暗的小巷子里遇到劫匪我就砸死丫的;二是裴国菲要是敢对那个男人动手动脚,我也砸死丫的;三是那种男人与其留着祸害人间不如直接砸死丫的。
戴明星一直说我傻,他一定没想到我也有这么明智的时候。
他们转了弯。我靠在墙角,看着他们走进一间院子,上了二楼。
我瞥了一眼院子,黑乎乎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吓的我有点腿软,很想跟进去却又莫名的胆怯。我一定是被那几声狗叫吓到了,跟楼上的两个人没有关系。
退缩吧,这种场面没什么好欣赏的。
不能退缩,阮红叶,你现在要是不进去,生米可就煮成熟饭了。
生米煮成熟饭又怎样,指不定早就熟烂了。
阮红叶,那个男人可是你老公啊,你就这么把他丢给别的女人,你甘心吗?
天呐,我快被脑子里的几个声音吵炸了,能不能来个人给我出出主意,告诉我该怎么办吧,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完全的六神无主。
“我说你傻,没想到你会傻到这种程度!”
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巧妙的飘过来。
我闻声回头,戴明星!他怎么会来?
他好像是知道要来跟踪某人,特意的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夜色下显得格外的严肃、稳重。
我像看到救兵一样的拉着他的手抖动,“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我用几乎渴求的目光凝望着他,希望他能帮我想想办法。
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嘴唇微微张开,然后又合上了,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什么,没想到,他竟然拉着我的手直接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焦躁、恐惧的情绪忽然被困惑、羞涩和莫名的心安席绢覆盖。
轻轻的,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傻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陪在你身边。”
我正想推开他说些什么,他突然用力拉着我的手就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严肃的跟我说:“弟弟虽然有错,但这一次他是被有意算计的,待会你什么也不要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被有意算计’?谁会算计他,我吗?我有那个必要吗?难道是……?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对,腿是长在他自己身上,明明是他主动搂着裴国菲的,又不是人家女人硬是把他拖来这里的。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戴明星就拽着我来到了二楼拐角处一个房间。他让我站到一边,然后伸出长腿,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铁门。
他的表情明显的震惊了。
我赶紧推开他,想要走进房间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他拦住了,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头被他死死的摁在怀里,动弹不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太着急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我里面发生着什么,我又拳头狠狠的打在他背上他胳膊上甚至他的脸上,他却一点也不松开我半分,就那么忍受着我暴怒的攻击。
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是裴国菲的声音。
我更加用力的挣扎,并且语言威胁:“戴明星,你放开我,你让我看清楚,让我看看那对狗男女到底在做什么。”
威胁不行,换哀求:“我求求你,放开我,让我看一眼,我好难受啊现在,你放开我吧。”
我哭着求他都没有一丝松动。
忽然他垂下了双手,我终于挣脱出来,迫不及待的闯进房间。殷久利躺在一张矮小的床板上,衣服凌乱的丢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块遮羞布了。而裴国菲已经穿好了衣服惊恐的站在墙边看着我们。
殷久利醉的不省人事。
“砖头,我的砖头呢?”我嚷嚷着,到处在寻找我的砖头,我要砸死那个女人,再砸死那个男人,然后我再砸死自己。
真的,当时我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而且很活跃的跳动着。
我找不到砖头,只有拿起门边的扫把,我冲到裴国菲的身边就对着她胡乱一顿暴打,我用尽余生所有的力气,凝聚在扫把上,然后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变成一声声的惨叫。
她也喝了酒,根本没有力气对抗我。
我像天赐了神力一样,完全停不下来。我用力的打,畅快的打,她身上的米黄色长裙被扫把划破了,一条条血流暴露在我眼前。
“差不多够了!”身后的男人一把夺走我手里的武器,丢到了门外。我又开始挥着拳头去打那个沉睡中的臭男人,狠狠的打,他发出一声声闷哼,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嘴里叫唤着“痛,好痛……”。
痛?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你身上更痛,还是我心里更痛?
我无力的趴在他身上,放声痛哭起来。戴明星走过来将我拉起来,放在一旁任我哭。
裴国菲那个女人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我:“阮红叶,你继续打呀,打死那个男人,打死你老公,反正他也不会痛,他现在所有的感受都是快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