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不用我去描述,大家也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激动多亢奋。几乎是一整天都不离手,下班的时候我也没有回家,而是捧着玫瑰准备去找潘潘她们炫耀一番。
让她们看看,什么叫第二春,虽然我离婚了,但我得到了更多以前从未拥有过的美好。现在的我,比以前幸福。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明显有很多羡慕的眼神来自四面八方,我低着头,一直沉醉在玫瑰的芬芳里,心情跟朵花一样。
可这种美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上车没一会,手机就响起来了,是叔叔打过来的,他的声音有点着急:“红叶,你怎么不在家,我带你阿姨来杭州配药,利利的电话又没人接,他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我的心情顿时坠入谷底,笑容全部僵硬在嘴边,怎么也舒展不开,骨子里的奴性让我不断的点头:“我现在就回来现在就回来,你们等我一下。我在下班的路上。”
挂了电话,在下一站台停靠的时候果断下了车,换成出租,直奔回了家。
可是,手里的玫瑰怎么办?一路上我都在担忧这个问题,叔叔阿姨看到了一定会以为是殷久利送我的,还会追问为什么送,会觉得我们夫妻感情很好而高兴。
事实呢,他们完全不会想到。
有想过将玫瑰寄放在哪里,可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临时收藏,扔掉也不现实,人生第一束玫瑰珍藏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扔掉。
于是,在车子停稳后,我只能硬着头皮捧着花回了家。
刚进小区的单元门,就看到叔叔阿姨站在我们楼下,焦急的等待,阿姨两眼无神,依然发着呆,看来病情是加重了。这样的话,更加不能跟他们说离婚的事情了,我要怎么办?
叔叔见到我,立马喜笑颜开,眼神因接触到我手里的玫瑰而放出光芒:“好大的玫瑰,利利送你的吗?”
果然。我心虚的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手里的花,微笑着说:“嗯,漂亮吗?”
阿姨回过神来,闻声走过来,伸手就触上我的玫瑰,像个孩子一样咧嘴笑了:“漂亮,好漂亮,给我吧。”
说完就伸手过来抓我的玫瑰,我下意识的护住了,往后退了几步,零零散散的玫瑰花瓣飘落在地,我的心就像被撕裂的花瓣一样疼痛,却不能发火。
只是不满的大叫了一声:“阿姨!”
叔叔见状,立马拉住了想继续抢夺玫瑰的阿姨,哄孩子一样的对她说:“那个不能碰,是利利送给她的,你想要的话,等会我也给你买一束。”
阿姨马上就笑了,抓着叔叔的胳膊开心的问:“真的啊?”
我的心忽地一紧,不知道是为破损的玫瑰心疼,还是为眼前这幕画面而打动。其实,阿姨也是因祸得福,如果没有生这个病,可能到现在她都是一个人在家,操持者家务,担心外出拉货的丈夫,不成熟的小儿子,压力巨大的大儿子和两岁不到的小侄子。
现在这样,也算是享福了吧,所有的家务都是叔叔在做,头发也是叔叔帮她洗,心里也没有烦恼,完全成了无忧无虑的孩子,给糖吃她就笑,给她脸色她就闹。多好。
我打开单元门,带着他们一起上楼了,开门的时候才担心起房间里,殷久利早就已经搬走了,关于他的东西几乎没有了,只剩下柜子里几件冬天的衣物,说是过段时间再来拿。
而且早上走的匆忙,房间也没有整理,连被子都没有叠。
房间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阿姨大声嗔叫:“你房间怎么这么乱?利利都是住在这个破地方的吗?”
这句话听的我浑身的不舒服,好像在怪我委屈了她儿子,真是难为她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惦记着儿子住的好不好。
如果没有看到她的脑电波图,估计我会怀疑她的一切都是伪装的。
叔叔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她连看都没看,走进房间将窗帘拉到边,然后打开了窗户。嫌弃的口吻说:“房间这么闷,也不知道开窗户透透气的。”
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叔叔打断说:“红叶,利利呢,怎么现在电话都很少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前几天他妈妈生日,他竟然都忘了,害你阿姨哭了一整天。”
“他。。。”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阿姨的生日我也忙忘了,殷久利也没有打电话告诉我,他现在竟然只知道裴国菲,连自己妈妈生日都不记得,“他可能上班忙了吧,我也忘了,不好意思啊。”
阿姨拉下脸,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努着嘴,不说话了。
叔叔打量着我们的房间,表情也显得不自然起来,我想如果不赶紧把殷久利叫来,我一定会冲动的说出所有的真相。
我退出房间,给殷久利打电话,一遍两遍不接,我开始有点烦了。因为就要去云南了,所以房间里的衣服都收拾好了装在箱子里,加上殷久利的东西不在,看上也是空荡荡的,叔叔不傻,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终于在打到酒店总机转宴会后找到了他,“现在忙吗,马上回家,你爸妈来了。”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冷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等他回答就挂了。
跟叔叔说:“他在上班,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坐一下,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了。”叔叔叫住我,“坐下吧,你跟叔叔说,你们是不是要搬家了,还是吵架了?”
他沧桑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久经世故的他一定看得出我们之间有问题,不然上次回家,我就不会一个人跑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对着放桌上的玫瑰发呆,“没什么,吵架了。”
这个时候什么谎言都没有用,不如顺着他的想法走。既然认为我们吵架了,那就是吵架吧,只是这一架估计是吵不完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好了。
叔叔看着我,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阿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红叶,我们家已经很困难了,阿姨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你们操心操出来的,你们如果再有什么小打小闹,我怕她。。。”
这句话像把冰刀,一下子插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既寒冷,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