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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开疆土大元帝国(2)

忽必烈和众将围在窝阔台的四周,准备分四路开始狩猎。这时,这匹骏骑突然咬断了缰绳,直向人群冲来。众将均知道这马的烈性,都明白无法阻捉住它,人们怕它冲撞了大汗,便全都拔出了钢刀,准备砍杀它。

“慢着!”忽必烈大吼一声,止住了众人的动作,而后,一个箭步跨上前去,伸手便去抓它脖子上的一节绳子,不想这骏骑脖子一梗,抬腿便朝窝阔台踢去,人们“啊”了一声又忙举刀。说时迟,那时快,忽必烈飞身抢前,挡在窝阔台面前,并伸出右掌,在骏骑的脖子上轻拍一下,嘴中吼道:

“停!老实点!”就在人们已经举起了钢刀,准备砍向它的颈下时,它却倏然静了下来。它走到忽必烈面前,低头嗅了嗅忽必烈的衣襟后,便低低嘶鸣着,乖乖地倚在了忽必烈的身旁。

蒙哥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埋怨忽必烈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差一点……”

窝阔台汗打断蒙哥的话,拍了拍忽必烈的肩膀说:“蒙哥不要怪他,你们当中呀,就属他机灵,也就属他勇敢,把我护在了身后。既没伤了宝马,又保护了我。好小伙子!”

刚才在驯服烈马时英气勃勃的忽必烈,听到大汗的赞扬,低下了头,没说一句话。

“这匹烈马日行八百里,至今尚无人能降服它。看来是跟你有缘哪。今天你护汗有功,这马就赏给你了。”窝阔台见谦恭而有些羞涩的忽必烈一点也没有张扬傲慢,心中越发喜欢他了。

“谢大汗。”忽必烈收下了这匹骏骑。

忽必烈非常钟爱大汗窝阔台赐给他的那匹宝马。他专程从回族人手中,买回了一座黄金包裹的吊马柱子。这座吊马柱子上端,雕着精制的龙头凤昆,看起来非常美丽。吊马柱的两侧还安有两对别致的银环。银环上系着四九三十六个小巧玲珑的铜铃。每当南风吹到铜铃上的时候,三十六个铜铃叮当作响,铃声好似龙吟。每当北风吹到铜铃上的时候,三十六个铜铃低吟,铃声宛如风鸣。每当清晨,百鸟在金马柱子上空,盘旋歌唱,每当夜里,群星与金马柱子相互辉映。

忽必烈就这样开始了军旅生活。

耶律楚材在追随成吉思汗的年代里,折服于成吉思汗的勇谋兼备,鞍前马后,他都在尽力听命调遣,想跟着成吉思汗成就一番大事业。窝阔台继位以后,因为他协调窝阔台与拖雷关系,促使忽里台顺利召开的缘故,倒比在成吉思汗时期更受重用。但因为自己是个契丹人,窝阔台宗亲中的将领们有意无意间都在排挤他,尤其是老帅直新义,更是视他为眼中钉,私下常常给他找些麻烦。而且,在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后,蒙古兵又多次涉足中原,抢掠财宝,每有无辜百姓被杀,这在年事渐高、饱读汉儒文化的他看来,违背了从善从良的初衷。当初在成吉思汗的义薄云天感召下,这种矛盾撞击的痛楚尚不明显。在窝阔台继位后,较其父更加冷酷,而且窝阔台纵情声色,不似成吉思汗般视大任为要,这使他的痛楚日深一日。忽必烈到军营后,令他眼睛一亮,他从忽必烈身上看到了别于其他蒙古人的特质,如谦逊、内敛、侠义之中又不乏冷静、机智,仿佛较成吉思汗也多了几分沉稳。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有光明前程的,如果精心培养后,恐怕大蒙古国的伟业就靠他来光大了。他下决心要帮助忽必烈,帮助他多接触些儒汉文化,从胸襟和气度方面拓展视野,也算是不负先汗的厚爱。

当耶律楚材听窝阔台要忽必烈斩杀金兵使者兀战时,耶律楚材心中一颤,不由得跟随而出。

忽必烈押着兀战一行人走到荒处,命伯颜等杀死了除兀战外的随从,正欲与兀战说话,拾眼望见耶律楚材走了过来,忽必烈脸色一沉,道:“怎么,中书令大人来监斩么?”

耶律楚材见忽必烈先斩随从,知道忽必烈是想留兀战一命了,不由得心中一喜,没有在意忽必烈话中带刺,笑答:

“此次伐金已是不当之举,大汗没有听我的奏言,且加怒于我,”他揶揄地摇摇头又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已为千古一律,如若杀了兀战,我大蒙古又何信于天下?”

忽必烈上下审视着耶律楚材。忽必烈自到军中以后,每与首领、大汗相见时,他都是多听少言,仔细观察人们的行为,耶律楚材虽受大汗重用,但他与直新义的矛盾,忽必烈早已明察在胸了。所以,耶律楚材此番话语倒也不出他的意料。

耶律楚材知道忽必烈仍不太相信自己,便接着道:“我此来实为请求您留兀战一命,一是他为世间贤人,经纶满腹,倒戈后可与我一同助您治天下,二是会保全您在天下的信义声望,也就是大蒙古国的声望。”

耶律楚材话中有话的含义,忽必烈是听出来了,他沉吟—阵道:“兀战长老倒是说想倒戈,现在他是各为其主,日后金朝灭亡,他再为我大蒙古国做事也还可以,只是大汗……”

“如果泄露,由我承担一切。刚才一番谈话,更让我明了心志,我今后会尽一切力量助您纵横天下的。”耶律楚材道。

“这倒不必。那就依中书令大人的话吧。兀战长名,多保重。”

兀战纳头便拜,忽必烈拍手止住,兀战哽咽道:“大蒙古国有如此贤明之士,怎能不得天下,望小王爷早日担起大任,拯救天下之人。”

忽必烈送走兀战后,回到帐中,边饮酒边思忖。他到军中初衷是历练本领,统领军队,光大祖父伟业,且能获得父亲那般的荣誉与声望。但近来目睹军中的一切,他感到军中多有勇猛之士,而少有智谋之人,他没有发现有一人有勇有谋,令他佩服与学习的。刚才兀战及耶律楚材的一番话,显然是在暗示他是堪当治天下的人,他听后心里的确涌动着舍我其谁的感觉,而且他也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祖父违常规把汗位传给窝阔台后,忽必烈的心中的确曾有过心灰意冷的念头,但这同时也说明汗位的传承是可以有违祖训的,窝阔台的汗位可以传给他的幼子,可也有可能传给别人。忽必烈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倍增勇气,他要努力,先掌军队,再图发展。

“伯颜、搠不罕,快,跟我去见大汗!”忽必烈想到此,兴奋异常,他要开始显露自己的本领了。隐忍是手段,出人头地才是目的。

窝阔台大汗帐内灯火通明,他正与大臣商谈伐金大事。

大汗此次伐金并不顺利。军队先入山西后,想再入陕西。在金哀宗知道蒙军攻到邓州后,便派完颜合达任总帅。

完颜合达不辱使命,与移剌浦阿二人带军分兵包抄蒙军,让完颜无成留守抱河,终于在凤翔大破蒙军主力。

窝阔台率速不台部汇集在邓州,对目前的局面有些—筹莫展。恰在此时,忽必烈携伯颜、吹见晔、阿术巴特尔和搠不罕进帐:“大汗,深夜相扰,只为献计而来。”

“献计?”窝阔台很吃惊,“你等弱冠少年,又有什么计可献?”

“联宋抗金。”忽必烈一字一字慢慢道出。

“怎么讲?”

“金兵初胜,再战必有挟勇之势。宋也备受金兵攻掠,肯定也怕金会蚕食他们的地盘,如果我们以几十万的资本提出联宋抗金,宋定求之不得。这样,我们跟宋联手,便能对金形成包抄之势,胜之当唾手可得。”

速不台冲到忽必烈面前,一把抱住忽必烈,大笑:“好小子,虎父无犬子,简直像你祖父一样。大汗,我同意忽必烈的计策,我们不妨一试。”

窝阔台听后心里也不禁一亮:的确是个好主意,忽必烈比其兄又多了一分智谋。问:“那又如何联宋?”“可派使者到宋游说。”

“谁会去呢?”大汗紧盯着忽必烈问。

“我愿使宋。”搠不罕跨前一步,请命。

“好吧。”大汗点头了。

耶律楚材陪忽必烈步出帐篷,走出几十米后,问道:

“您觉得联宋可行吗?”

忽必烈看了看漆黑的夜幕,道:“我提此计有几个目的,一是让大汗暂避金兵挟胜锋芒,二是可休整我军的连战疲惫,三是传出信息后,金兵会在布阵上有所顾忌,不会一致对我蒙古大军,四嘛,联宋抗金也不失为暂时的权宜之计。”

耶律楚材拍手道:“我真的老了,不但想不出这计策,竟也领会不了如此的妙计了。只是,我作为你祖父重用的长者,嘱咐一句:在打仗时你一定注意别伤了身子,一定让伯颜他们在你身前左右,你要为大蒙古国的未来着想啊。”

忽必烈的这番见识是耶律楚材没有想到的。

【忽必烈与涮羊肉的故事】

涮羊肉传说起源于元代。七百多年前,元世祖忽必烈统率大军南下远征,经过多次战斗,人困马乏,饥肠辘辘。忽必烈猛地想起家乡的菜肴——清炖羊肉。于是吩咐部下杀羊烧火。正当火夫宰羊割肉时,探马突然气喘吁吁地飞奔进帐禀告敌军大队人马追赶而来,离此仅有十里路。但饥饿难忍的忽必烈一心等着吃羊肉,他一面下令部队开拔,一面喊着:“羊肉!羊肉!”清炖羊肉当然是等不及了,可生羊肉不能端上来让主帅吃,怎么办呢?这时只见主帅大步向火灶走来,厨师知道他性情暴躁,于是急中生智,飞快地切了十多片薄肉,放在沸水里搅拌了几下,待肉色一变,马上捞入碗中,撤上细盐、葱花和姜末,双手捧给刚来到灶旁的大帅。

忽必烈抓起肉片送进口中,接连几碗之后,他挥手掷碗,翻身上马,英勇地率军迎敌,结果旗开得胜,生擒敌将。

在筹办庆功酒宴时,忽必烈特别点了战前吃的那道羊肉片。这回厨师精选了优质绵羊腿部的“大三叉”和“上脑”嫩肉,切成均匀的薄片,再配上麻酱、腐乳、辣椒、韭菜花等多种佐料,涮后鲜嫩可口,将帅们吃后赞不绝口,忽必烈更是喜笑颜开。厨师忙上前说道:“此菜尚无名称,请帅爷赐名。”忽必烈一边涮着羊肉片,一边笑着答道:“我看就叫涮羊肉吧!众位将军以为如何?”从此,涮羊肉成了宫廷佳肴。

但直到光绪年间,涮羊肉才逐渐走向民间。

【忽必烈与昔里吉的争位】

昔里吉自己以为比忽必烈更有资格当可汗:他是蒙哥可汗的儿子,忽必烈不过是蒙哥可汗的弟弟。

蒙哥可汗(宪宗)有四个儿子,第四子昔里吉,三人都曾经站在阿里不哥的一边,与忽必烈为敌,阿里不哥失败、投降,这三人也都被忽必烈赦免。

蒙哥的三儿子玉龙答失的大儿子是撒里蛮。

撒里蛮在至元十三年(1276)秋天,在阿里麻里(伊犁附近)捧立昔里吉为“大汗”。窝阔台后裔与察阿歹后裔,凡是在西方的,差不多都反了。在东边反的,有翁吉剌部的部长,只儿斡带,可谓声势浩大。

脱黑帖木儿,是昔里吉事件的主谋人,脱黑帖木儿是谁?屠寄说,他是帖木格的一个曾孙。《元史》卷107漏了“黑”字,写作“脱帖木儿”。

昔里吉等人的兵向东打,翁吉剌部只儿斡由应昌向西北打,以和林为目标。至元十四年春天,只儿斡带打到和林之南的合剌合塔(黑颜色的城),被忽必烈的一位“诸王”,伯木儿,打得全军覆没。昔里吉的兵,打到河边,守了一些时候,被忽必烈的爱将伯颜杀得惨败,逃到唐弩乌梁海。

至元十六年,脱黑帖木儿再攻和林,被刘国杰击溃。他向昔里吉请救兵,昔里吉不肯。于是,他改捧蒙哥的孙子撒里蛮为“大汗”,昔里吉吓得退到额尔齐斯河流域。

阿里不哥的儿子药不忽儿,对昔里吉很忠心,不愿意附和脱黑帖木儿捧撒里蛮,便把脱黑帖木儿捉了,送给昔里吉处死。

撒里蛮不敢再自居为大汗。他主动走到昔里吉那里请罪。昔里吉派他去钦察汗国东部,联络术赤的孙子宽彻。他走到中途,被旧部拦住,回过头来攻昔里吉,捉住昔里吉与药不忽儿,派兵押解这两人去大都,向忽必烈讨好。

这两人与押解他们的兵,去到金山,经过帖木格的另一曾孙别里帖?帖木儿的行营。别里帖?帖木儿受了药不忽儿的贿,把药不忽儿释放,而且帮助药不忽儿突袭撒里蛮的主力,将他们击溃。撒里蛮幸而逃脱,便索性也去了大都,向忽必烈请罪。忽必烈对他既往不咎,而且“厚赐牧地人畜,仍命统军”。

不久,昔里吉也被别里帖?帖木儿派军医押送了来。忽必烈把昔里吉流放在一个海岛。这时候,已经是至元十九年(1282)了。

忽必烈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位杰出的人物,其军事征服活动,克服了当时东西方陆路交通的人为障碍,极大地促进了东西方文化交流,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他所建立的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少数民族统治全国的王朝,它初步奠定了现代中国疆域的规模,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大融合,但将民众根据不同民族分为四等,具有民族压迫色彩,带来一定消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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