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此时也管不了锦杰是否说的是真的,心里焦急找到孟乐喜的他,已经完全忘了考虑自己的安危。
小门后,显然是一间刑具室,他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完全陷入了疯狂,仅有的一点理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你把她怎么了?”看着刑具上暗红色的血痂,风行烈的脑子里满是孟乐喜被摧残的景象,他一把拽紧锦杰的衣领,双眼血红。
“想知道?”锦杰再次邪恶的一笑,指了指房间中间的一张靠背木凳道,“自己坐上去我就带她来见你。”
风行烈真想一剑结果了这个恶魔,可是他更相信此时杀了锦杰,他恐怕永远也见不到孟乐喜了。锦杰敢只身前来见自己,一定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要自己杀了他,那么便会有人立刻结束孟乐喜的生命。
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只要能见到孟乐喜,他相信总会有一线希望救她出去,他相信老天不会那么绝。
于是,他松开了抓着锦杰衣领的手,慢慢转过身,踏着沉闷地脚步,决绝地坐在了木椅上。
在他坐下的一瞬,木椅上的机关自动开启,“咔嚓”几声,他的双手双脚便被木椅上的机关束缚住,任他如何用内力也挣不断精铁炼制的禁锢。
“我现在满足你。”看着风行烈被牢牢束缚住,锦杰得意一笑,“而且还让你看的清清楚楚。”
风行烈看着锦杰眼里邪恶的笑意,心里莫名升出一股不祥预感,预感着他将会对孟乐喜不利。
锦杰暂时消失在小屋中,静悄悄的密室只剩下他焦急地呼吸声,还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狂跳的心。
“郎君,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原本静谧的小屋,忽然响起一声媚的人骨头都快要酥掉的女人声音。
一听女人的声音,风行烈便听出是孟乐喜的声音,只是她怎么会说出这么妖媚的话,真的是她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身紫红衣袍的锦杰拥着一个身穿桃红色薄纱的女人出现在密室里。
风行烈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穿着暴露、神情轻浮的女子,恐惧在脸上荡开。那样的脸,那样的人儿,不正是自己日日苦寻的女人吗?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今的她甚至比青楼的女子还要放荡几分。看着桃红薄纱下若隐若现的娇躯,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是因为惊艳,不是因为渴望,而是残忍的现实让他呼吸困难,喉咙发干。
“你……”原本还媚眼如丝的孟乐喜,一瞧见被绑在木椅上的风行烈时,美丽的大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为何他眼里有那么浓的悲伤,为何看到他悲伤她的心里也难过。
“先别震惊。”锦杰一把搂住研究着风行烈的孟乐喜,挑衅地对风行烈挑了挑眉道,“后面还有更让你心疼的事情。”
说罢,他埋头吻住了孟乐喜的唇,在被男人吻住的一刹那,孟乐喜全身一阵颤栗,身体立时瘫软在男人的怀里,享受地闭上眼,甚至比男人还性急地自动脱掉身上仅有的薄纱。
寂静的小屋中顿时响起一阵接一阵唇齿相交的声音,锦杰一把抱起软若无骨的女人,放倒在风行烈跟前的长桌上,大手一把握住女人胸前的饱满,肆意揉搓起来。桌上的女人在锦杰的挑逗中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媚叫声,双手开始熟练地解着他的衣物。
“够了。”风行烈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放荡的两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没有预想过,不是没怨恨过,可最终决定放下,只要孟乐喜没有损伤,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现在,真人版就在自己眼前上演,女主角还是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能忍的下去。
锦杰根本无视风行烈的怒吼,只是转过头邪恶地冲他笑了笑。而吃过“迷心”的孟乐喜此时满脑子都是欲望,哪里管的了其他。感觉到身上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她不满地扭了扭身子摩挲着男人****的胸膛。
“不要啊~~~”看着眼前令人恶心的一幕,风行烈彻底疯狂了,他紧咬着牙齿,鲜血从牙缝中飞溅而出,不要命地将内力输入双手双脚中想要挣脱束缚。
“嘭”巨大的响声如乍雷般响起,风行烈双眼血红地缓缓站起了身。
原本正准备进入女人身体的锦杰听到响声,惊地停下了动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风行烈。只见风行烈不知哪里来的巨力竟然将千年乌木做成的木椅震的四分五裂,双手双脚上仍然套着精铁铁圈,鲜血从手脚处狂涌而出。
“啊~~~”原本还放荡不已的孟乐喜,在看到这一幕时,迷糊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不少,尖叫一声后惊恐地跳下长桌退到了墙角,瑟瑟发抖。
“没想到你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锦杰从错愕中清醒过来,邪笑着拍了拍手道,“可惜你拼尽全力挣碎木椅,如今犹如风中残烛,危在旦夕了。”
“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也再不能让你凌辱她。”风行烈犹如地狱来的魔鬼,一步步向锦杰靠近。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锦杰不在乎地笑笑,暗运内力于手掌,猛地挥掌向风行烈拍去。
这样直接的掌法,要在昨天,风行烈定会淡然躲开,还能同时给予对手以还击。可如今的他确实如锦杰所言,内力耗尽,反应迟钝,面对迎面而来的手掌,想躲却力不从心。
“卟”结结实实挨了锦杰夹带着内力的一掌,风行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大的掌风让他这一口血喷射的好远,甚至有几滴血喷溅到了墙角孟乐喜的嘴唇上。
“你想死。”锦杰看着摇摇欲坠的风行烈,从长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恶毒地笑道,“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说罢,举起匕首猛猛地刺向风行烈的肩头,风行烈举起双手想要抵挡,无奈哪里是锦杰的对手,匕首“卟”的一声刺进了肩膀,强大的惯性让原本就虚弱的他摔倒在地。
“我最恨有人在我欢快时打扰。”锦杰微眯起眼,蹲下身子恶恶地道,“所以我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锦杰再一次举起匕首,这一次他对准了风行烈的小腹。风行烈绝望地闭上眼,何曾想过杀人无数的自己也会有今天的下场,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如若自己如今的惨样能够洗净身上的命债,如若就此死掉,再也看不见刚才那样比此时更痛的场景,那么,他乐意死,乐意痛。
“啊~~你”正当他闭上等待巨痛的来临时,锦杰忽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风行烈睁开眼,看着眼前瞬息万变的景象傻了眼。
孟乐喜缩在墙角,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残暴恐怖的杀戮,害怕的呼吸都快停止,她只能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蜷缩起来,紧闭上双眼,努力不让自己再看如此血腥的场景。
可是当风行烈狂喷出的鲜血有几滴溅到她的唇上时,她猛地瞪大了眼,不自主地伸出舌头添了添嘴唇上的血渍,咸咸的血渍入喉,原本混沌的脑袋忽然闪过一线光亮,耳中响起“叮”的一声脆响。
抬眼看向屋子中央软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男人,她忽然泪流不止,心痛的似被分割。
“烈。”幽幽地轻喊出男人的名字,在这一刻,她终于记起了他。
当她看到锦杰竟然举起匕首要刺向风行烈时,恐惧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锦杰杀死烈。
她慌乱地站起身,顺手取下身后墙上挂着的铁剑,拔下剑鞘,举起泛着冰凉寒光的铁剑,猛猛地对准锦杰的后背刺去。
也不知道是她突然长了力气,还是铁剑过于锋利,剑刃居然将锦杰刺了个对穿。
锦杰感到身上传来的剧痛,缓缓转过头,看着仍握着剑柄的孟乐喜,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吃过“迷心”后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怎么突然拿剑刺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她嘴唇上的血渍时,立刻便明白了,“迷心”唯一的解药便是爱人的血,除此别无他解。
他不甘心,他爱她不比风行烈少,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之爱,难道自己就没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点印记吗?看她刺杀自己时眼里的狠决,怎么那么让他心痛,那么让他心碎。
风行烈捂着流血的肩膀,看着孟乐喜刺杀锦杰,心里除了震惊、疑惑,便是深深地喜悦,她没忘了自己,她舍不得自己死。虽然肩膀仍在流血,此时的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甚至觉得伤成这样非常值得。
“烈。”孟乐喜终于从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醒过来,松开剑柄哭喊着奔向躺在地上的风行烈,“你没事吧?”
“你回来!”锦杰努力将嘴里的鲜血咽回喉咙,凶狠地瞪着孟乐喜,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她。
孟乐喜看着如地狱修罗般的锦杰,坚决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指。
“去死吧。”风行烈看着孟乐喜被锦杰恐怖的样子吓到,抬起脚一脚向他踹去。
锦杰被踹翻在地向后倒去,背后的剑柄触地的一瞬间更深地刺了进去,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卟”地喷出一口鲜血。
“啊~~啊~~”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再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双眼紧紧看着孟乐喜。
原本冷傲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神情,深情、不甘、不舍、怨恨。最终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一阵痛苦地呐喊后,又目彻底失去了光彩,死不瞑目。
孟乐喜看着惨死的锦杰,银牙紧咬住红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对于锦杰,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情,这段时间的屈辱,让她对他恨之入骨。可是,毕竟是跟自己肌肤相亲十几日的男人,要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是不可能的。
她想哭,是终于熬过了如此不堪的日子;是对仇人死的痛快;是对男人凄惨死相的悲悯……“我们快走吧。”风行烈又怎么会不明白孟乐喜心里的冗杂,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嗯。”孟乐喜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地上仅有的桃红色薄纱,皱起了眉头,“我不想再穿这个。”
“暂时穿这个吧。”风行烈点点头,费力地坐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孟乐喜穿好衣服,虽然过大好歹能遮住春光了。她扶起风行烈,将他的未受伤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步履艰难地往外走去。
出了地下室,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四周很安静,看来还没有人发现锦杰已死。
“姑娘。”正当两人往外走时,一直侍候孟乐喜的老妇人突然拦住了两人。
对于突然出现不知是敌是友的妇人,风行烈立刻闪身挡在孟乐喜身前,戒备地看着她。
“不要害怕。”老妇人神情复杂地道,“我不会告发你们,还会助你们一臂。”
“大娘。”孟乐喜知道老妇人在锦杰手下做事也是有苦衷的,当下迈过风行烈上前紧紧抱住老妇人,“谢谢你。”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老妇人拍了拍孟乐喜的后背轻声道,“我的女儿终于可以逃出魔掌了。”
“你的女儿?”风行烈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丝竹就是我的女儿。”老妇人想着女儿这几年所受的辱,老泪纵横,“她被王爷用‘迷心’控制了三年。”
孟乐喜想到九王爷府风情万种的绝色女子,原来跟自己一样是中了“迷心”的毒,明白这一点,对当初她色诱风行烈的行径也不再气愤了。
“事不宜迟,你们还是快跟我走吧。”老妇人擦干泪,焦急地道,“我在后院备了马,你们骑马走。”
说罢,率先转身向后院走去。孟乐喜立刻扶住风行烈跟着老妇人而去。
果然走出后院的门,便瞧见门前大树下栓着一匹健壮的马儿。
“大娘,你也快走吧。”想着他们走后大娘一定脱不了干系,孟乐喜好心地提醒着。
“我会的,你们快走吧。”老妇人微微一笑,冲他们挥了挥手。
孟乐喜对老妇人感激地鞠了一躬后这才翻上了马背,风行烈也忍着伤痛爬上了马背坐到了她的身后。
“大娘,保重啊。”风行烈用力拍了拍马儿的屁股,马儿嘶鸣一声,高抬前蹄迈步奔起来,孟乐喜感激地回头对老妇人大喊着。
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老妇人再次流下了泪,如今王爷被刺,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而自己的女儿“迷心”毒解不了,也只会久不了人世。
不如,让她救下这两人,也算是为女儿多积点阴德,希望女儿来世能够投生到一个好人家,再不要受这世这般的苦。冰凉的夜风吹打着两人,两人衣衫都很单薄,再加上风行烈重伤在身,更是抵御不了寒风,只感觉风劲如刀般吹的全身疼痛。
孟乐喜将身子往身后的风行烈怀里挤了挤,希望能让他温暖一些,风行烈也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儿,此时虽然痛的不行,可他的心里却甜如蜜,回想起之前两人共乘一骑时的情景,恍如隔世。
“前面有人骑马过来了。”风行烈是练武之人,眼力自然非常好,远远地便瞧见一道黑影往这边飞奔而来。
孟乐喜也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暗想是不是来抓他们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是娘。”马儿越跑越近,风行烈终于看清了来人,紧绷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
“烈儿!”风紫衣自然也早早看清了两人,急急地喊了一句,身子腾空而起,眨眼功夫便落在了两人跟前。
风行烈停下马,看着母亲被风吹的凌乱的发髻,心疼不已,翻身下马眼里满是愧疚。
“你受伤了?”风紫衣看着儿子满身已经干涸的血迹,惊恐地瞪大了眼。
“一些小伤,不碍事。”风行烈淡淡地回答,神情愉悦地道,“娘,我终于找到晶晶了。”
这时的风紫衣才想起确实看到马背上有两个人影,刚才自己发现儿子受了伤才会忘了。听到儿子提醒,她立刻抬手将孟乐喜接下了马背,欣喜地一把将孟乐喜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的儿,苦了你了。”坚强的风紫衣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夫人。”感受到风紫衣温暖的怀抱,孟乐喜也早已哭成了泪人,“让您担心了。”
“娘,我们先找个地方清洗一下吧。”看着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风行烈鼻子也酸酸的,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并不是感慨之时,连忙催促两人。
风紫衣点了点头,三人再次骑到马背上向着大路旁的一条岔路跑去。
天边一颗启明星如宝石般闪烁着光芒,原本漆黑的天空开始泛蓝,夜幕即将被光明撕破,黑夜里所有阴暗面将在阳光下曝光。
三人不眠不休的已经骑乘了一夜,风行烈的伤口原本不大,可经过一夜的颠簸早已加大了伤势。感觉到身后跳动缓慢的心跳,孟乐喜勒停了马儿。
“夫人,前面有一座破庙,不如我们去里面歇息下吧。”
“好。”风紫衣也发现了儿子支持不下去了,点了点头。
风紫衣和孟乐喜两人合力终于将风行烈扶下了马,此时的风行烈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踩着杂乱的草丛,三人进入了破庙中。说是破庙还真是破的不行,屋顶全是漏洞,泥土墙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到处都是蜘蛛网。
风紫衣将儿子搀扶到避风的墙角靠着,孟乐喜则收拾着庙里的干草碎柴准备点一小堆篝火给风行烈取暖。
可是当她将干柴收拢时才发现一个问题,她是光着身子出来的,而风紫衣母子来时匆忙,他们都没有带引火的工具。
“我出去想想办法。”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冷的发抖的风行烈,孟乐喜站起身便往外跑。
“晶晶,你回来。”风紫衣叫住她,“还是我去吧,现在你出去会有危险。”
孟乐喜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回到了风行烈身旁,是呀,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再任性给风紫衣找麻烦了。
风紫衣不放心地看了看两人,走出了破庙,翻身上马,马儿嘶鸣一声,向外跑去。
孟乐喜坐在风行烈身旁,看见风行烈左肩伤口仍然有血冒出,这才想起一路匆忙竟忘了帮他止血。
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可以用做包扎的东西,看了看身上套着的外套,连忙扯起衣角,用牙咬出一个缺口,双手一用力,撕下了一条布巾,再一用力又撒下了一条,如此反复,只到长及脚裸的外衣只到大腿了才罢了手。
“烈,你一定要坚持住。”她动作迅速地将风行烈的衣襟退到胸口下,看着他左肩上的伤口心像被刀猛猛地刺了一下,疼的她眼泪如雨下。
风行烈眯着眼对孟乐喜淡淡地笑了笑,只要有她在身旁,他什么都不怕。
孟乐喜将布巾一圈一圈从左肩开始绕过右肋再绕回左肩,刚开始裹上去的布巾很快便被血溢湿了,到后面血再也溢不透布巾,她才停了手,小心地绑好结头,她的全身早已汗湿一片。
“感觉好些了吗?”看着始终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风行烈,孟乐喜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风行烈缓缓地开口,失血过多导致他严重缺水,嘴唇已经裂了好几道口子,原本充满磁性的男中音此时也是嘶哑不堪。
孟乐喜听他这样说,稍稍放下了心,疲惫地靠在泥土墙上等待风紫衣回来。
因为一夜的惊心动魄,两人都是疲惫不已,不一会儿便头挨着头睡着了。
“热,好热。”
迷迷糊糊间,孟乐喜似乎听到风行烈在说话,猛地惊醒过来,看向身旁的风行烈,此时他满脸火红一片,嘴唇更是蜕了一层皮,双目紧闭,神情万分痛苦。
“发烧了。”她连忙摸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将她的手都烤的生疼。
“怎么办?怎么办?”她知道受伤后发烧是伤口感染的症状,虽然她不清楚自己怎么知道,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看着风行烈被高温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强迫自己一定要镇静,一定要想出办法,要不风行烈一定会被烧死的。
“对了。”猛然间,她似乎想到方法,惊叫一声便冲出了庙门。
此时天已经大亮,所幸他们现在所处的破庙是在一个鸟无人烟的山坳里,她这样惊慌地冲出去也不用怕被人发现。
“就是这里。”在离破庙一里地的地方,孟乐喜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立刻弯下腰开始拔起来。
这是一小片野生的萝卜地,因为是野生的,所以露在土地外的叶子都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多数都枯黄了,只有少数十几株还是嫩绿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萝卜叶子可以降温,只是如今没有办法下,也只能试一试。拔光了嫩绿的萝卜叶,顺带拔了些野萝卜,紧紧抱在怀里向破庙跑去。
“烈,我来了。”将怀里的叶子小心地放在一旁,再次摸了摸风行烈的额头,居然比刚才还要烫了一些。
事不宜迟,她拿起一片叶子搁在风行烈的额头上,原本嫩绿的叶子只一会儿功夫便变的焦黄,她连忙更换一片新鲜的上去,叶子变黄后接着换。
如此将抱回来的十几株萝卜叶都换光了,风行烈的额头真的没有那么烫了,原本通红的脸色也淡了不少。
“水水。”温度下去后,风行烈只觉得喉咙干的火辣,嘴唇更是绷的厉害,迷迷糊糊地喊叫着。
孟乐喜拿起刚拔回来的萝卜,看着满是泥土的萝卜皮,咽了咽口水,张开嘴便啃了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将肮脏的萝卜皮啃了个精光,顾不上吐出满嘴的泥,咬下一小块萝卜塞进了风行烈的嘴里。
“烈,你嚼嚼。”她推了推迷糊中的风行烈。
可是此时的风行烈哪里还听的到她说话,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情急之下,她咬下一大口萝卜先洗洗嘴里的泥土,野生萝卜没有家养的香甜,相反多了一些苦辣的滋味,不过还好汁水还挺多。
她一口吐出裹带着泥土的萝卜未,接着再咬下一口,细细地咬着,努力憋紧喉咙,坚持不让一滴萝卜水被自己吞了。嚼完后再将自己的嘴贴在了风行烈干裂的嘴上,嘴唇嘟起,形成一个茶壶嘴状,小心翼翼地将嘴里的萝卜水渡到风行烈嘴里,萝卜水顺着风行烈的牙齿缝流进了他的喉咙。
孟乐喜看到风行烈的喉结动了动,知道他一定是吞下了萝卜水,立刻再接再励,变身成了小白兔拼命啃起萝卜来。
很快,三根巴掌大的萝卜便被她啃了个精光,再看风行烈的嘴唇不再像刚才那么干涸了,她这才停了下来,揉着早已酸疼的唇靠在墙上休息。
“晶晶。”就在她快睡着时,风紫衣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风紫衣的声音,她立刻站起身迎了出去,一眼便发现了风紫衣背上背着的包袱。
“我买了火石,金创药还有一壶清水。”风紫衣跳下马,急冲冲地进了破庙,“烈儿还好吗?”
“刚才发烧了。”孟乐喜如实地回答,“不过,现在不太烧了。”
风紫衣走近一看,只见原本散乱着杂草的地上多了好多枯黄的叶子,还有一地不规则的萝卜皮。
“萝卜叶用来退烧,萝卜用来解渴。”看出风紫衣眼里的疑问,孟乐喜连忙解释道,“昨晚匆匆而过时,无意间瞟见外面有一片萝卜地。”
“你真是聪慧过人。”风紫衣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即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金创药递给孟乐喜,“你替烈儿敷上吧。”
孟乐喜接过药,再次褪下风行烈的衣服,解开绷带,仔细地将金创药洒落在伤口上。风紫衣看着儿子身上缠着的绷带,心里对孟乐喜更是喜爱,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女孩。
“别再用那个了,用这个吧。”风紫衣递上干净的绷带,顺便看了看孟乐喜的双腿。
孟乐喜为风行烈重新缠上绷带,风紫衣则用壶盖倒满一杯水喂进儿子的嘴里,可是水却喂不进去,顺着风行烈的嘴角滑到了衣襟上。
“夫人,我来吧。”孟乐喜见状接过壶盖,也顾不上害羞,含上一口水熟练地渡进了风行烈的嘴里。
风紫衣看着她的动作,不禁红了老脸,但她并不认为孟乐喜轻浮,相反却觉得她圣洁的犹如天女下凡,怎么看怎么让自己喜爱。
“晶晶。”风紫衣疼爱地喊着孟乐喜,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女装递给她道,“快换下吧。”
孟乐喜连忙接过衣服,对风紫衣感激地一笑。对于风紫衣对自己的关爱,她感激之极,有母亲关心的滋味真是美好。
她躲在破庙的另一处换好了衣服,简单的整理了下头发,总算舒服了一些。而风紫衣已经升好了火,正捧着一个纸包坐在火边。见她换好了衣服,风紫衣赶忙找开手里的纸包,三个白白的馒头出现在眼前。
直到看见了馒头,孟乐喜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饿坏了,挨着风紫衣坐到火边,不客气地拿起馒头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慢点吃。”风紫衣体贴地递上水壶,轻拍着孟乐喜的背,“吃饱了再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回风行庄吗?”孟乐喜停下了嘴,疑惑地问。
“不能回去了。”风紫衣紧皱着眉道,“你们杀死九王爷的事迟早会被查出来,回去不安全。”
“那我们去哪里?”想着因为自己的出现给风行庄带来的危机,孟乐喜的心里愧疚不已。
“这个方向正是皓月国的方向,我们不如先去那里避避。”风紫衣闯荡江湖多年,考虑的自然要周全些。
“晶晶听夫人的。”孟乐喜认同地点了点头。司马庆宇这边圣龙国是天下第一大国,不论国力还是军力都是其他三国无法比拟的。一丈厚的城墙将硕大的国都紧紧保护在其中,高大的城门大开着,期间车马流水般地穿行之中,人声鼎沸、车马嘈杂,繁华之极。
司马庆宇看着熟悉的城市,心里五味陈杂,这个养育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城市,从小到大给他的一直都是幸福和快乐,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一个通缉犯的身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