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乐喜看了看厨房里存放的菜,很快便有了主意,只见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动作起来。骆卿寒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欣赏着,回忆着,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的熟悉,看着孟乐喜纤细地背影,脑子里满是惜儿的音容笑貌。
“好了。”很快,菜便做好了,孟乐喜将饭菜摆放在厨房里的四方桌上,看着骆卿寒独自发着呆,轻声地喊了他一声。
“哦。”骆卿寒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连声答应着坐到了凳子上。
菜心炒牛肉,煎鸡蛋,凉拌豆芽,青菜豆腐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却色香味俱全,令骆卿寒胃口大开,十指开动,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孟乐喜端着碗夹了一根菜心,小小地咬了一口,缓缓地嚼了起来。看着对面骆卿寒吃地津津有味的样子,脑子里全是与风行烈对桌而食的情景,原本努力压制住的悲愤与伤心,此刻如山洪般暴发而出,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骆卿寒看笑话,她用力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怎么了?”正吃的香的骆卿寒见孟乐喜迟迟不动筷,疑惑地抬眼看她,却见她眼泛泪光,神情悲伤,心疼地问道,“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你慢慢吃,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感觉到泪水就快决堤,孟乐喜放下碗筷,捂着嘴跑出了厨房。
骆卿寒原来如晴天般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缓缓放下碗筷,心里酸涩无比。一世的轮回,惜儿已经忘记了前世的一切,想着如今她的心里装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别人,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疯了似的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到了地上,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如今变成满地狼藉。
“啊~~”他仰天长啸,想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呐喊出来。
惜儿,惜儿,你怎么能忘记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有多苦?你可知道我爱你有多深?你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而伤心落泪?
“我不甘,不甘啦!”他一面喊叫着一面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厨房,消失在后山的密林之中。
孟乐喜回到房间,却哪里又睡的着呢?只觉得胸口闷的发慌,一把推开窗户,面对着眼前翠绿的青草,点点野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你要用如此手段?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我对你的恨消不了对你的思念?
“我太没用了。”孟乐喜捂着面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是呀,虽然风行烈做了如此可恶可恨可杀的坏事,自己竟无法恨起他来。相反,心里对他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疯了似的找自己?是不是后悔的要死?是不是心痛如自己?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只觉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脑袋也晕晕沉沉,双脚早已立地麻木,身心俱疲的之下,踱着步子来到床铺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棉被上,缓缓闭上了眼。
夜如泪水般滑过,白雾似泪水蒸腾后般迷蒙,一夜纷乱的梦,扰得孟乐喜睡不踏实。
“咚咚”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并没有睡实的孟乐喜翻身下床,简单地穿好衣裙后打开了房门。
“我做了早饭。”房门外,骆卿寒温柔含笑,一点也看不出昨日的癫狂。
“谢谢。”看着骆卿寒手里的托盘,孟乐喜连忙挪开身,请他进了屋。
骆卿寒将托盘放于桌上,端出托盘上放着的白瓷碗,缓缓揭开碗盖,顿时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我特意为你熬了安神粥,快来吃吧。”
孟乐喜感激地对骆卿寒笑了笑,坐在方桌旁的凳子上,拿过勺子舀起一点粥送进了嘴里。
“很好吃。”孟乐喜由衷地赞道。
“你昨夜没睡好吧?”骆卿寒坐在孟乐喜的对面,凝视着她关切地道,“双眼浮肿,脸色苍白,待会儿我再熬些滋补的汤水,你喝过感觉会好些。”
“有劳你用心了。”孟乐喜低下头不敢正视骆卿寒溢满浓情的双眸,尴尬地道,“你不用对我这样好的。”
“惜儿。”骆卿寒见她故意躲避自己,心里一急脱口喊道。
“我不是惜儿。”孟乐喜恼怒地抬起头,瞪着骆卿寒疯狂地吼道,“我是孟乐喜,是二十一世纪的孟乐喜,不是现在的孟乐喜,不是水晶,我只是我,请你们别让我当其他人!”
吼罢,她孩子般蹲到了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苦起来。
骆卿寒默默地看着疯狂发泄的孟乐喜,眼里满是疼惜和悲痛,他蹲在孟乐喜跟前,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柔柔地拍着她的纤背,无声地给予她支持。
“你是惜儿的转世,这一点我很确定。”等孟乐喜情绪有些稳定后,骆卿寒才敢轻声地开口,“只是你喝过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全忘了。”
孟乐喜推开骆卿寒的怀抱,缓缓地站起身,用圆而亮地眼眸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惋惜与同情,没想到,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居然是个疯子,妄想狂。
“给我讲讲惜儿的故事吧。”她不忍心再打击这个痴情的男人,柔声道。
骆卿寒见她态度有所软化,露出惊喜的神情,连忙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回忆。
“惜儿与我青梅竹马,我们从懂事起就发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我的哥哥也一直暗恋着惜儿。为了得到惜儿,他不惜弑兄杀弟得到皇位,他以为得到皇位后惜儿便会选择做他的皇后。可是,惜儿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仍然与我不离不弃。后来哥哥恼羞成怒,将惜儿逼的跳了崖,封我七筋八脉,将我丢入百草谷,让我自生自灭。”
“原来,你是皇子!”孟乐喜没想到骆卿寒竟是这种身份,当下也替他气愤道,“你那哥哥还真不是个东西。”
“在百草谷的这些年,我一直潜心研究卜术与医术,终于有所成就,五年前我算到惜儿已经转世,因为前一世因桃花劫未完,所以这一世身带桃花,劫数不断。”骆卿寒言罢,深深地看着孟乐喜,仿佛想透过她看到前一世的惜儿一般。
“难道你甘愿呆在百草谷内,了此残生吗?”孟乐喜不想与他争辩自己是不是惜儿转世的问题,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面上。
“不!”骆卿寒激动地站起身,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道,“惜儿之仇不报,我决不甘心。”
“只是……”他忽尔又萎靡了下去,“我被封住七筋八脉已是一个废人,而且哥哥下令不准我踏入国都一步,否则按刺客处治。我死不足惜,只是惜儿之仇未报,我不甘心。”
“能封自然就能解啊。”孟乐喜道,“你医术如此了得,怎么就解不了自己的封印呢?”
“我身上的封印是鬼医所设,除了他再无人懂解。”
“那鬼医在哪里?”
“前些年听说鬼医在越丽山出现过,我前寻过,没有寻到。”骆卿寒低垂着头道。
“没有寻到不说明他就不在了啊。”孟乐喜站起身鼓励道,“不如我陪你去寻,定要帮你找到鬼医为止。”
孟乐喜之所以会这样说,一是因为想要分散骆卿寒对于自己是不是惜儿转世这个问题的注意力,二是替惜儿和骆卿寒不值,她平生最恨阴险小人,最喜欢打抱不平。
“你真愿陪我去?”骆卿寒不相信地看着她。
“说话算话。”孟乐喜抬起右手,手握成拳只翘起小拇指,勾起骆卿寒的小拇指,打起了勾勾。
“这是什么意思?”骆卿寒不解地问。
“这是我承诺地方式。”孟乐喜吐了吐舌头,连忙解释。
骆卿寒原本低靡的神色一扫而光,满脸欢喜地盯着孟乐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