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打开的门中央,残留着一滩血迹,极目望去,房中都是一滩滩深红色的血迹。放眼望去,仿佛身处地狱一般。阳光打在身上,依旧让人如入冰窖,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只觉得寒气逼人,阴风阵阵。
房内的血迹还是鲜红色,仿佛刚刚从地下钻出来一样,显示着这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少年跪在门外,呆呆的看着房中的血迹,许久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扶着墙角站立起来,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这一刻竟宛如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步履蹒跚,走一步身体跟着一晃。
仿佛屋内的那些血迹早已经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只见他每走一步身体都跟着摇晃一圈,几十步的距离竟然走了几柱香那么久的时间。
少年缓缓的看着那些血迹,一时间竟不知道哪一滩是自己心爱的人儿的。
奇怪的是在这一刻,他竟感觉不到悲伤,流不出眼泪,只觉得自己浑身好冷好冷,仿佛在冰窖之中一样,似乎连血液都被冻住了。
明明是阳春三月的时候,眼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却依旧让他有一种置身冰天雪地之中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这样的一场噩梦,自己必须要早些醒过来。
于是乎他用双手开始扇自己的耳光,左一下右一下狠狠的扇着。只见他扇得双颊都是掌印,两颊慢慢的红肿起来。双颊的疼痛让他慢慢的清醒过来,让他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房中那些鲜红色的血迹再阳光下变得刺眼了起来,不仅刺痛了他的双眼,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突然间他快速站直了身体,往屋内几个房间走去,快速的往一个一个又一个房间查看着。只见房中东西全部凌乱着,仿佛经过一场打劫一般,却没有一个人影,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只有着一滩滩血迹静静的躺在那里。
然后他又飞快跑出去,向着其他的房子走去,一间又一间的仔细查看着,只见这些房子依旧如前面一样,只有房内东西散落一地,却没有半个人影,连尸体也看不到。
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现实,在心中仍然存在着侥幸,也许自己心爱的人儿在哪个地方躲了起来,也许出去玩耍忘了回来,因此逃过了这一劫。于是他飞快的往山林跑去,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听到一声回答,然而四周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连风声也没有,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突然少年跑出丛林,快速奔向远处一个山坡,站在山坡上一声声的喊着那个名字。
寂静的山林只有这一声声焦急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不知道喊了多久,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嘶嘶声从他喉咙发出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而少年依旧不肯放弃,还是站在小时候她采花的那个山坡,自己欺骗着自己她还在这里等着自己,或者躲在哪个树下跟自己躲迷藏,她在怪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自己,小时候自己惹她生气了她总是会躲在这里的哪颗树下,看着自己焦急的模样,然后跑出来,这次一定也是这样,少年这样想着,慢慢又喊了起来。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少年始终等在山坡上,不曾离去一步,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不曾离开,口中一直喃喃喊着那个名字。
渐渐的那些焦急的声音变得凄厉了起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连太阳都似乎不忍心听这声音,躲进了云层不敢出来。
天空慢慢的一直下着雨,是不是老天也在哭泣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少年的白袍早已变成了灰色,嘴唇干裂着,双颊泛着潮红,头发蓬乱着,下巴上长着丛杂的胡须,原本翩翩的美少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
日出月落,斗转星移,转眼间又过了几天,终于那个身影倒了下去,一动不动,再也没能爬起来。
不论风吹雨淋,还是电闪雷鸣,那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下,仿佛死了一般。
突然有一天,安静的山坡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沉睡中的少年闻得这马蹄声,居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充满着血丝的的双眼看看四周,发现还是不见心上的人儿,于是绝望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耳畔传来一声黄莺般好听的声音:“爷爷,快看,这里有个人。”
听到这个声音,少年激动的睁开了双眼,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蹲在自己身边。少年不禁激动的叫着:“小雨,小雨。”双手还紧紧抓着少女的双手,仿佛生怕她从此消失一般。
少女吓了一跳,双手用力拉扯着那双手,想要把自己的双手从那人的手中挣开。
少女使劲的挣脱着,突然间那人直直的往后一倒,昏迷了过去,双手却依旧不肯松开。
少女急的大喊:“爷爷。”
空荡的山谷中只回荡着少女急切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