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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大哥昨夜喝酒太高兴,摔池子里了,当时没事,只手臂撞到石块上,乌青了。可今儿个凌晨他正整马车呢,结果晕倒了,找大夫来一看,才知他竟发烧了,手臂也疼得不能动了。”

“发烧了?”朱孝宁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探手去碰张拓奕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了。”

“宁姐姐,大哥病了,你们就过几日再启程吧。否则我大哥这样,路上病起来可就麻烦了。”张霓瞧着床上虚弱的张拓奕,含了泪。

朱孝宁揉了揉眉心,她的心已似箭一般飞向了广西,可是张拓奕病了,她也不能不顾他的身子,无奈点头:“我看你们都累得很,先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不,忍冬,我看你酒劲未过,还是我们看着吧。”孟远拒绝了她,招呼小七从张霓身侧过来,“小七,你去厨房叫人准备醒酒汤,给冬姐姐喝。”

“好。”小七搓了搓几欲合起来的眼皮,颠着小脚往外去了。

“我也去。”小六紧紧地跟着小七,风也似地跑了。

“小霓,你去休息会儿,这儿有我跟忍冬呢。”孟远见张霓眼睛一直紧张地眨着,扶了她的胳膊把她送到门口,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张霓的眼神越过孟远的肩膀,见朱孝宁直着身子立在床前,烦恼非常,她缩了缩脑袋:“我去了,你小心些。”

“嗯,快去吧。”孟远宠溺一笑,看着她走远,回过身却皱了眉,“忍冬,你打算怎么办?”

“大夫怎么说?”

孟远却只重重地扣着桌案,咚咚咚就像敲在朱孝宁心头。

“怎的,很严重?”朱孝宁心急如焚,一步踏到他面前。

“大夫说起码得养一个月。”孟远狠狠心。

“一个月?”朱孝宁大惊,“不就是摔到池子里撞着了手臂吗,竟要一个月?”

“大夫说,张大哥身上有旧伤,都是以前打仗时留下的,平时没感觉,只这次落了水,又发了高热,就全都爆发出来了。他打仗时,都是伤筋动骨的,病都在体内埋着。昨日的事,不过是导火索,反正是很严重。”孟远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他这至少得养一个月才好,否则落下病根,待到哪日再发病可就治不好了。”

朱孝宁越听越心惊,直到最后一句就像一只大锤在她耳边铿铿地捶了一下才醒过来:“我知道了,那就先养伤。去广西的事,暂且缓缓罢。”

“好。”孟远将话都说完了,便沉默着,仔细揣摩朱孝宁的神色。

朱孝宁也不语,探手掀开张拓奕的被子看了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一股药味,直刺鼻端:“阿远,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好。”

恰巧小六进来了,孟远端过他手上的醒酒汤递到朱孝宁面前:“那,先将醒酒汤喝了吧,你昨夜只一下就倒了,睡到这会儿才起来,定然头疼。”

朱孝宁咕咚一口喝了干净。

若不是为了留住她,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她伤心为难,孟远紧了紧拳头。即使皇长孙有难,即使事后她会怪他们,他们也绝不会让她去冒险。而且了缘说了,此次劫数本就是皇长孙自己的,不该由忍冬去承受。

而且,她帮得他一次,不能帮一世。

什么青鸾、无爪凤凰,在他这儿,就只有忍冬——忍冬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绝不允许她出意外。

“阿远,你在想什么?”朱孝宁在张拓奕床边坐下,孟远却呆愣在一旁,迟迟未动,诧异问道。

“没什么,我出去了。”孟远忙不迭埋着头关门退出。

虽然张拓奕的烧是退了,可是昏迷直至第二日才醒,朱孝宁也在床前守了他一天一夜。

经此,朱孝宁充分认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让他动弹、拿外边的事情打搅他。

孟远趁热打铁,一边劝说,皇长孙不是稚子,他应该自己面对所有好的坏的状况,学会处理身边的人和事。这种话,许多人都跟朱孝宁说过,可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此次张拓奕病了,她才深入思考过。或许,真的只有她放手,朱孝旻才能够真正成长。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把他放到广西去,而不是南京。

张拓奕就算是清醒了,也卧在床上,不提南京不提广西,不提皇上不提皇长孙。欺骗她,他是心虚的,可只要于她有益,他就是做恶人又何妨。

一个月过去,张拓奕也装不下去了,声称病已好全。朱孝宁却再没说过去广西的事,反而日日与张霓几个玩耍,几乎忘了时间。

一月复一月,直至七月下旬,京中传来了消息——皇上病了。

朱孝宁已打定主意不去管朱孝旻的事,却不料皇上先病倒了。皇长孙在外,皇上难以主持朝政,彦王和晋王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他们任一人得逞,朱孝旻都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孝宁酒楼前,两匹马整装待发,朱孝宁与张拓奕再次启程,却不是去广西,而是要快马加鞭回南京。张拓奕和朱孝宁轻装出门,后边跟了一群送行的人。

“宁姐姐,我与你一同回京。”

张霓在高唐县玩了这么久,差不多已忘了南京,正月里那件事也淡去了。朱孝宁二人要走,即使她已接受了孟远,也是比不过大哥的,她便巴巴地扯住他们,泪水涟涟。

“霓儿,你知道事情紧急,我们要骑马回京。可你不会骑马也不便骑马,我们不能带你。”张拓奕蹙着眉劝说,因着他早已决定将她留在这儿,语气生硬,委屈得张霓眼圈更红。

“霓儿,待京中事情完毕,我们就回来找你。听话,嗯?”朱孝宁柔了声音,掰开她的手,翻身上马。

“小霓,听你大哥和忍冬的话,别给他们添麻烦了。而且这儿有我,你不会寂寞的。”孟远半揽着张霓的腰,带她往后,给他们让出大道。

张拓奕抹了一下鼻头,大喝一声,绝尘而去,朱孝宁随之跟上。

皇上得病的事情被京中瞒住了,若不是如今孟远与钟知县打得火热,钟知县又有亲戚在京中为官,否则也传不到朱孝宁耳朵里。

若论起来,皇上年纪刚近花甲,身子还硬朗得很,朱孝宁离开南京时看起来精气神比她还足,怎的就病了。是不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只是这一点,朱孝宁无论如何打听不出来了,只能回京再想办法。

而京中特意隐瞒了消息,就是不想让朱孝旻知道,以便占尽先机。

幸而南京有两位王爷,即使晋王草包,也能拖一段时日,彦王没那么容易得逞。

朱孝宁想到这一点,轻松许多。又在心中掐算着孟远替她送出去的信什么时候能到朱孝旻手上,到他手上又什么时候能回到南京。

起码要一个月罢?

她必须尽快赶回,至少给他拖一个月。

同时,她也发了另一封信给秦王。秦王没有皇上旨意不能随意回京,但是孙子孙女回来看看皇爷爷是天经地义的。有他们在,也能给二王施加压力。

朱孝宁放松了几个月,突然精神紧绷起来,又连夜赶路,身子便有些吃不消,脸庞以可见的速度瘦削下去。

张拓奕看着极其心疼,可是他明白她心中的感受,只能替她将沿途事情都打点好,尽量快一点回到南京。

只是,关于皇上为何发病的猜测,要不要告诉她呢?

关乎朱孝旻,他们都知道,她却不知情,若明白了内里缘由,她会怨怪他们罢?

张拓奕心里有事,脸色极其难看,但是朱孝宁一直没注意上。直到半个月后进了南京城,朱孝宁一只脚跨进行宫,才觉张拓奕不对劲,可又自我安慰,是她想多了。

“张拓奕,你怎么了?是累的?我去换套衣裳就进宫面圣,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拓奕怔了一瞬,却跟着她进了行宫,看着有嬷嬷闻声而出,摒退她们:“孝宁,我有话与你说。”

“什么?”

“皇上的病,或许是因为皇长孙,被他气的。”

“孝旻?”朱孝宁顿觉匪夷所思,先前孟远告诉她的皆是好消息,他在广西好好的,哪里会气着皇上。

“是,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担心,怕你着恼。”

张拓奕一本正经,朱孝宁神色一僵,信了一大半,抿着唇一言未发。

“了缘不是不告而别了吗?其实他不是跑了,是去广西了。”

“他去广西做什么?”

“为皇长孙渡劫,为你挡灾。”

“什么?”朱孝宁身子一震。

“你听我说完。”张拓奕左顾右盼,将她拉到水榭中坐下,“了缘大师早测算出今年六月,皇长孙有一大劫,且是血光之灾。若要化解也可以,就是亲近之人为他付出性命。”

“也就是我或者皇爷爷才能救他?那他为何不告诉我?”朱孝宁腾地站起来。

张拓奕急忙稳住她的肩膀:“就是怕你冲动不顾后果。了缘早跟你说过,他不会让你涉险,为了你更为了槿娘。所以他先一步去了广西,同时吩咐孟远拖住你,绝不能让你往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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