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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危楼记事之七(3)

副书记很快被排除了,他是个“清官”(当时报纸上正成篇累牍地讨论着),而杜书记,对于花草虫鱼、文物古玩、名特土产、舶来商品,没有他不喜欢的。甚至包括年轻而漂亮的女孩子,老人家的雅兴也很高。大家认定是第一书记的特差——别看S市小,官谱摆起来却很吓人的。正如有的作家,文学观点多于他的文学著作,摆出一副世人皆浊唯我独清的教诲众生的样子,也蛮俨然有趣的。阿秋当然明白,但他偏要“请示”:“局长,如果不保密的话,是谁这样喜欢金鱼,还指名道姓要搞到比水泡、龙睛、五花、燕尾更贵重的品种?”

局长到底有政治经验:“这个,你就无须知道了吧?”因为他已经有见异思迁之心,既想跳槽,就不得不维护一番了。我们S市的领导干部讲起话来,慢得让人不耐烦,还拖长音,还“啊,啊”个没完没了,也许和这种字斟句酌,不出漏洞,掌握分寸,保持平衡的策略上的考虑有关吧?“你抓紧时间,坐飞机去,坐飞机回!”

阿秋从来不懂什么叫害怕,和他妻子完全相反。因为凭他这一身铁券丹书,谁也无奈他何。他才不在乎呢!“金鱼不在我采购范围之内,谁愿去谁去吧!”说罢扭身就走。

这时候,二马的“革命”义愤与耿耿忠心,使他不安于位。其实有局长在,有管采购员的业务主任在,完全用不着他多管闲事。他哼了一声,说出了局长不想讲出口的名字:“杜书记点名要你去办,竟这样不识抬举——”

“他?”阿秋笑了,“我没义务侍候这些官老爷。”

“你敢这样说第一书记!”在二马的心目里,首长的表永远是准确的。他为局长、业务主任,以及在座的其他同事,听着这个家伙攻击首长而不予镇压在痛心疾首。尤其不满意局长竟然示意别人把他请到旁边的房间里去休息。那时还不兴誓死捍卫这类口号,因为“文革”祸水尚未波及到S市。但二马拚命挣扎,义形于色的神气,已经可以预见他未来的狂热和邪火入魔的姿态。阿秋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也颇具有造反派的脾气了。

阿秋才不把气得两眼发黑的局长放在眼里。尤其摔门离开时,听到那暴怒的声音:“查一查他的三代!”他正中下怀,这最时尚也最具威胁力的话,对他毫无作用。“查吧!正愁你不查我家谱呢!”他有恃无恐地走了。

因此“文革”这台好戏,倘若没有阿秋这类胎里带的“革命”骄子,不会闹得这样厉害,横行无忌,为害作乱。但如果没有誓死捍卫到迷信程度的二马之辈,恐怕也难以遭劫十年之久。当然,还应加上象杜洛克这等干部子弟,他们常常得风气之先,起到兴风作浪,推波助澜的作用。然而,这还是三缺一的局面,拿S市来说,假如没有杜书记的金鱼事件,会出现阿秋的第一张大字报,点起“文革”这股邪火么?所以,正是这四个方面,构成了打麻将的一桌,“文革”好戏才开场的。

危楼邻居中好心者多,特别乔老爷,到底多吃几斤盐,深知世事艰难,变化莫测。一把拉住已经写好大字报马上要去Y大街张贴的阿秋:“你疯了吗?五七年贴这种玩艺的,有几个得好结果?一见它,我从心里往外哆嗦!”

“我不怕——”他一拍胸脯,“我根正苗红!”

人若投对了胎,获得个好成份,就象拿到一张付过人身安全保险费的证书,这确实让人羡慕。但是大家为他捏把汗的,这张点名叫号冲着市委第一书记去的大字报,可是太岁头上动土。到时候,从娘胎里带来的铁券丹书,还能有多大的安全保证?是值得怀疑的。“副书记都斗不过他,你一个小八腊子。别惹祸吧!阿春再禁不住吓了,昨晚上整整哭了一夜,你就心疼心疼她吧!”

不提阿春犹可,一提这个可爱而又可怜的女人,他象受伤的野兽那样一跃而起,嗷嗷地咆哮着:“你们谁也甭拦我,是死是活,我自己领去!”

他冲出危楼,那神态看上去,即使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畏惧地往里跳的。那不惜玉石俱焚的决死意志,真象海涅的名言所说的那样:“只要正义得以伸张,就让这世界崩溃罢!”谁也拉不住他,挟着那张“人不如鱼”的大字报,飞步走去。

可楼上在屋里守护着得了怪病的阿春的,似乎是范大妈、朱大姐之流,却失声地呼喊求救起来:“快来人啦!可不得了啦!”原来是千疮百孔的危楼,根本不隔音,谁要放个屁,满楼人不用洗耳也都能恭听到。所以我们在楼下拦阻阿秋的动静,全传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阿春耳里。她过去也犯过这种浑身象散架子的无法治的恐惧症,象打摆子那样,几个小时以后,一身透汗,也就恢复,虽然要虚弱上好多天,但不致于一滩泥。这回受的惊吓,也许不同一般,竟迁延到一夜半天光景,还不见缓转。人们进到这九平方米的屋子,一看那阿春,连瞳孔都散了光了,鼻翅青紫,口角流涎,即使上了年岁的前辈都慌神了。

“见鬼啦!肯定在杜书记家四合院里,碰着什么不干净啦。这种鬼神妖魔,哪儿都有,只不过人家书记官大命旺,能镇得住。可阿春成份不好——”范大妈深通此道地给大家讲述着。

破落户出身,已说不好是何种成份的乔老爷反问:“鬼神也讲咱们这一套吗?那么赤脚大仙该算最根正苗红了?”

“那还用说——”范大妈是最善于把她认识的“革命”和她弄神装鬼的迷信揉合在一起的人。她连忙跪在门后,念念有词地不知朝哪位大仙祷告:“你就饶饶她吧,仙姑。她虽说成份不好,可她从来不敢犯错误,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头的主儿,看在她表现好上,仙姑,高抬贵手吧……”

看来,这位冥冥中的仙姑还挺“左”,硬是不开面,无论范大妈怎样央告,阿春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亏了在上海滩拍过电影的朱大姐,见多识广,一面掐她的人中,一面象叫魂似的招呼:“阿春,阿春……”终于把这位吓得灵魂出窍的年轻媳妇,舒缓过一口气来苏醒了。

她看着满屋挤得水泄不通的左邻右舍,张嘴说出的第一句话,真是哀哀欲绝,让人不忍卒听:“叔叔大爷,婶婶大娘,我身子是干净的,快告诉阿秋哥去,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这颗心是清清白白的。是想糟蹋我来着,我抵死不从。妈呀,我苦命的妈,你一天好日子没过,还给我一个下贱的成份,让我人前人后抬不起头来……”这时候,她那眼里流出的,已经不是泪水,而是一滴滴鲜红鲜红的热血。

“血?”人们惊呼起来。

正巧,贴好了大字报的阿秋回来了,一见这情景,二话没说,抱着这位吓酥软了的,然而却是那纯洁无瑕的苔丝狄梦娜,往医院送去。

也许那是一种错觉,晶莹的泪珠,陡然间红了。但所有目击者,直到今天,也确认他们见到的是血,而且是从这个凄苦女人心田里流出来的血。啊!那难忘的辛酸往事呵……

第一张大字报贴在Y大街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对S市所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次强台风。冲击波久久不能平息,许多好奇心重的小市民竟往返奔走于我们残破窳败的危楼,和第一书记家警卫森严(为这张大字报,又增加三道岗哨)的四合院之间,进行核实性的参观。公共汽车公司还为此开辟了一条新线路,起始站Y大街J巷巷口,终点站市委大院,便利群众。这难得的为人民服务的热情,使交通局老书记在S市第一次“革命行动”中,被杜洛克率领的红卫兵打断了据说还是白求恩医生抢救保存下来的一支独腿。直到今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红军,只能坐轮椅行走。

事情就是这样古怪,眼下杜洛克虽然仗离休老子的力量,开办了一间皮包公司,捣卖倒买文物古玩,兼营彩色电视、录音机,还偷偷放点黄色录象牟利。才两年功夫,已混到轿车代步,一辆白茹、一辆雪铁龙,他戴着麦克镜,自己开车,载几个披头散发的时髦女郎,S市老百姓无不侧目而视。别看他如此趾高气昂,飞扬跋扈,只要一看车前马路上,出现那部十九世纪的轮椅,和端坐着的皓首白眉的S市首席残废军人,连忙打倒车,绕道而行。大概这世上还存在着浩然正气这种本非物质的东西,否则就无邪不压正的道德力量了。

后来S市何止是数以万计的大字报,其中许多不但贴出来,连瞥一眼的人都没有,怕是连贴者自己,也人云亦云,不知所云呢!但阿秋这堪称魁首的杰作,所引起的轰动,余波至今不息。近年来S市的金鱼业,能随着开放政策,将各类珍奇品种,灌装透明塑胶袋中,注入氧气,销往港澳欧美,挣来外汇。若溯本推源,真得感谢阿秋这张“人不如鱼”大字报咧!

趋奇鹜新,是S市人的一种天性。文坛好象也如此,这自是好事。刻意求新,为文之道,但一定投外国人脾胃才算好,似大可不必。前阵追赶西方现代主义,不遗余力,以博洋人彩声。迩来那些大鼻子汉学家推崇起老庄孔孟来,于是,出口转内销,又拼命往故纸堆里钻,真是不胜其忙。S市人也是这样,打鸡血时,满街人皆挟鸡而行;泡红茶菌时,商店的大口玻璃瓶、白糖、茶叶弄到脱销的地步;练鹤翔庄时,公园里,马路上,到处有发功不止的人员;做纪念章时,每人胸前挂铜锣大小象章一枚,形同古代武士的护心镜;兴喇叭裤时,男士们裤脚放宽至五尺五寸,走在街上,确有飘飘欲仙之感。所以,他们看到竟要派人坐飞机去外地采购金鱼,估计这种玻璃缸里摇头晃尾的小东西,必有奇效妙用。

按老百姓的想法,市委第一书记当然不会仅仅是为了闲情逸致。有人说,金鱼可以制造负离子,具延年益寿之功;有人说,金鱼也许能治癌制癌,将来必奇货可居;更有人说,金鱼在预报台风地震方面,灵敏准确,可保住宅平安。从此,金鱼热在S市盛久不衰,始作俑者却是阿秋,这段内情非但当今许多S市人不清楚,甚至包括也养起金鱼,并培育出新品种的阿秋本人和他妻子阿春,竟同样不明白这历史渊源。也许,记住许多事,成为沉重的负担,压得抬不起头、喘不过气来,不一定是件好事;但把什么都忘却,四大皆空,风花雪月,追求性灵,难道就能真的超脱了么?对于过去的麻木,其实也是对于现在的浑噩,和对于将来的懵懂罢了。不管打出多么响亮的旗号,也无法掩饰那内心里的真正空虚。

贴出第一张大字报的那些日子,Y大街天天象赶集那样热闹。乔老爷因为五七年吃过大鸣大放的亏,结果成了内控的不戴帽的“右派”。所以一见大字报,便条件反射地产生一种颤栗不安的情绪。他一直没有去亲眼目睹阿秋究竟写了些什么,但逐渐地也从老伴和邻居口中,获悉大概内容。到底是学过法律的,搞诉讼,打官司,写呈子,告恶状,比他在小小门市部卖臭带鱼,要行家里手一些。从法律观点上看,他觉得阿秋全部起诉的依据,是建筑在被告一方并未变成事实的一种意图上,非败诉不可。正是在替阿秋捏把汗的情况下,乔老爷才在大字报张贴了好几天以后,不得不亲自去读一读阿秋的全文,看能否找到转败为胜的要害之处。

他去了,果然还有许多人围在那儿观看。有的叫好,有的摇头,毁誉不一,褒贬各异。最滑稽的,更有几担卖小金鱼的行贩,在附近大声吆喝叫卖:“何必坐飞机去买呢?我这儿有现成的。一毛钱一条,买两条再外送一条。要买趁早,晚了坐飞机跑啦!”乔老爷笑了,看一看木盆里,连鳑鲏鱼,红鲫鱼也弄来充数了,可见生意之抢手。

大字报果然贴在显眼的地方。老乔一见,顿时两腿疲软,指尖冰凉——这时,他才体会到可怜的阿春在书记的四合院里被书记的公子杜洛克纠缠不放时的恐怖。恐怖中之最恐怖者,莫过于知道其恐怖,而又无法幸免逃脱,眼看自己陷入恐怖折磨,一步步走向不幸,灾难,沉沦或毁灭了。乔老爷虽然害怕,但那颗正直而又滚烫滚烫的心,使他有勇气朝人堆里挤去。

他突然在人群里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愣住了。因为老乔不能相信这张面孔,能在这种场合出现。然而定睛一看,继而一想,好象也唯有这张面孔,才能在这种场合露面,一点不在乎地和普通老百姓混杂在一起,拥挤着,推搡着,在观看这张大字报,还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人不如鱼,人不如鱼……”好象一位冬烘老先生品味着佳联妙句似的。

这正是主持S市工作的副书记。

老乔对这位当年攻打S市,并解放了这座城池的参谋长,还算熟悉。他喜欢随随便便地到普通人当中来,下下小饭铺,挤挤公共汽车,逛逛百货商店,蹲蹲公厕,串串胡同里弄,看看老百姓住房——包括我们危楼,他也微服私访过的。虽然这些行动,被第一书记嗤之为表演,但老百姓还是相信人分好坏,官分清贪;更不相信当时报纸说的,清官比贪官更坏。一个平易近人,一个体贴民情,即使危楼暂时不修,群众也能谅解。正因为经常了解情况,考察实际,调查研究,解决问题,要比第一书记更得民心些。老乔想,如果退一万步,他确实是为了捞取什么资本,那也比第一书记在四合院里深居简出强。深入到街头巷尾听听老百姓呼声,也比裸着屁股,让年青漂亮的女护士打补养针,护着儿子为非作歹好吧?

副书记对老乔当然熟识,不过不怎么器重他,总觉得他象个异己分子似的。阶级,成份,社会关系,以及二马的小报告,使得副书记也不能完全摆脱狭隘和偏见。乔老爷以为这样很好,卖臭带鱼也不错,因为他屡经运动,有点看破红尘,如今但求自在。

乔老爷低头装作看不见,但副书记却招呼道:“我一闻气味,琢磨该是你‘同路人’了吧?”

“我大概永远洗不掉这身老右和带鱼的气味了,顶风臭四十里,副书记——”他自嘲地回答。

老乔这副书记称呼一出口,围观的群众立刻掉过头来,马上好多人同他招呼,压倒了金鱼摊贩的叫卖声。副书记来看大字报这件事实的本身,表明了S市两大“板块”的矛盾。老乔明白,副书记实际上远非老杜的对手,会咬人的狗不叫。他最大的书生气,就是低估四合院的能量和仍抱有希望。老乔演过皇帝到瘪三的各种角色,所以他一眼就能识破象第一书记这类人脸上的面具。也许正因为他看透,才被副书记视作苏维埃时期文学同路人式的下属吧?

他俩看完了后退出人群,站在马路对面。阿秋这张大字报,可能由于太多的嫉恨产生的愤懑,每个字都有手榴弹大小,而且拉开了引火线那样,随时要爆炸似的。也许副书记并不坚决反对革一点命,享一点福。但对于老杜这样把修危楼的钱,弄去翻盖四合院,造养鱼池,派人坐飞机去买金鱼,他也难能掩饰那份激动。所以,站在他身边的老乔,能感到这个布尔什维克的心灵上的震颤,和一种无可奈何和无法奈何的内疚。但是这个总要顾全大局的领导却说:“我是不大赞成诉诸这办法的——”

副书记恐怕怎么也预想不到,过不了多久,S市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会冲他而来?而做梦也难以料及,他和他妻子,却被假手于“革命”群众与造反派,以及红卫兵小将的第一书记,整得死去活来,最后双双抱恨含冤去世。大字报能起到杀人的作用,所以才被人视若至宝。副书记不大赞成,结果是大字报送他上断头台。不过话说回来,他弥留时向乔老爷托孤的大双小双,这孪生兄弟,倒能依靠拣大字报废纸谋生。这也许能作为坏事变好事的一个例证吧?

那时,被乔老爷收留的这对遗孤,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行尸走肉,寻衅闹事,打架斗殴,让人望而生畏。居然打出了一份“特权”(他俩父母一辈子未敢伸手的东西),全S市的大字报废纸,统归他俩拣,别人不得染指。废品站也被闹怕了,除却两弟兄外,其他人拣来的一律拒收。最近去大戈壁寻根的文坛新秀小双,要比他哥更邪乎一点。记得他穿着已成破烂的将校呢服(他父亲的遗物),腰里系根麻绳(纪念冤死的爹妈),怀报仇之心(甚至想放火烧了那漂亮四合院),饥饿使他无法不下作到偷拿摸扒的时候,半点也不讲究他现在追求的空灵,淡远,透明,和无差别境界的。甚至老乔跪下来朝他磕头,央求他别丢自己老子娘的脸,他也不变初衷:“乔叔,你别管,我所以这样,因为我恨——”现在,小双似乎把那一切都忘却了。

忘却,大概也算得一种幸福。

但副书记却并不容易忘却,西谚云:“谁记得一切,谁就感到沉重!”尽管他不赞成大字报,提倡正确的思想斗争,但他记得第一书记所作所为太多,叹息地:“其实这张大字报并没有讲出要讲的话,只不过露出水面上的冰山顶端罢了……”接着沉吟地说:“有的同志走得太远啦!”

“所以——”乔老爷道出了他的隐忧,“杜书记怕不会轻饶了他们,阿秋没什么把柄可抓,可阿春就难保了,黄鼠狼单捡病鸡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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