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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危楼记事之二(3)

由于捞不到黄花鱼科肥缺,他竟要求将带鱼科一分为二,建立热带鱼科,因为观赏鱼类会成为热门。但他的对头大马给否决了:“咱们国家,因为和尚而盖庙的机构还嫌少么?”这样,二马决定装死,谁知露露认真一操办,他不死也得死了。骨灰盒是用不锈钢做的,大概也有防止他再爬出去或死灰复燃的意思。灵堂悬挂的遗像,是全息摄影照片,具有立体感,也是为了帮助人们从正面、侧面、反面,更好的识别。奏肖邦《丧礼进行曲》的乐队已经开始集训,为了缅怀死者黄金时代的光荣,还要演奏两段样板戏音乐。从这些隆重的准备来看,我猜想一定是热烈浩大的场面,包括下午的遗体告别仪式,露露必然要搞得别开生面。我真遗憾死者不邀请我去捧场,估计凡与会者,都是些关系户了。

但乔老爷执意要我陪他去钓王八。按说,他应该去握别这位体恤照顾他一辈子的老朋友,何况总相信狼是素食动物,是他吃了无数次亏也改不过来的劣根性。这回却坚决了,掉头不顾蹬车就走,我只得无可奈何地尾随而去。

“文革”十年,也是钓鱼术大普及的十年。乔老爷正是从钓鱼ABC教起我的师傅,要不然,真不知该怎样度过挨批认罪以后的漫长时光?二马从八哥事件以后,造反派赏了他一个红袖章,顿时间便觉得自己和“中央文革”心连心了。写了一张决心书,虽然错别字连篇,但情之所至,文自天成。说他戴上红袖章,比参加革命,比入党宣誓,还光荣神圣。

乔老爷怕别人不注意,在贴着的这张二马决心书上,挂上两个臭带鱼头,惹得一群绿头蝇在那嗡嗡飞舞。

从此,这位革命了的二马,一见我们拎着渔具外出,便用手指头戳着训话:“你们两个,一丘之各(他不认识貉),本质上的坏人,要规规矩矩,别乱说乱动罗!”

他造反后更忙碌了,随工宣队进驻S市大学。那是他一生中最光宗耀祖,春风得意的日子。校革委副主任按他算,至少相当厅局级干部。过去,连开小轿车门的资格都不具备,这一会儿,居然也屁股后边冒烟,露露算什么呢?大学里有的是女学生,一个条子,就把露露打下去,到乔老爷门市部卖臭带鱼去了。别看他忙,还时不时追踪着我们这两个钓鱼人,远远地在岸上站着盯梢,看是钓鱼,还是在施放水雷?那种溢于言表的革命义愤,左得可爱。

问题在于搞这类勾当,多少应该隐秘一点才好,他毫不在乎我们注意他的存在,更不理会投向他的憎恶眼光。有一次,我们钓到一条很大的鱼,混战半天,弄不上来,他也卷袖子挽裤腿地站到河边帮忙。这使人想起契诃夫的小说,我恭维他:“二马,你挺在行!”

也许他想起了过去(渔行小跑街)和现在(大学副校长),二话没说,抬腿走了。

“其实,他捉拿甲鱼技术最高!”老乔说。

“可从来不见他捞鱼摸虾!”

“他忙着钓人,哪有心思钓鱼——”

直到他以副校长的身份,去赴了一次外国人的宴会,才撤销对我们一丘之“各”的监视。那本是他成功的顶巅,但一念之差,滚在了尘埃。还真该谢谢那回宴会,二马没有在“文革”中卷得更深。那块法式牛排把他救了,使他有本钱大讲在“文革”当中受到迫害。赴宴之前和译员约定了的,他的假牙,咬人是刮刮叫的,对付硬、韧、粘的食物不甚灵光;加之不谙西餐食法,只好随着这位助手,人家指向那里,他打到那里。也许他这辈子咬人太多,形成了食肉性动物的天性,忍不住叉了一块牛排咬嚼起来。舌头烫得起泡,犹可忍受;假牙被牛排绞住,卡在喉咙,咽不下,吐不出,憋住气管,脸涨成猪肝模样,那可是有死亡危险。市革委头头一见形势不好,忙向外宾抱歉:“看来,我们的校长醉了,只好先请他退席了!”

如果谁有兴趣,请二马去做忆苦思甜报告,这一段“文革”迫害史,肯定讲得动情。他会喋喋不休地告诉人们:我早看出不对头,我和他们作斗争,他们报复,就用西餐和牛排来报复我!

假如有女性听众,他还要挤出两滴眼泪。

郊区很快到了,我帮着乔老爷支开摊子钓鱼,要论他的钓鱼术,真到了匠心独运的地步。如伺某些作家,捏咕捏咕即是一篇名作,甚至还未问世,赞美声,喝采声,新高度,划时代的称誉,已如隐雷从远处而来。既然是开天辟地,亘古未见,什么海明威,福克纳,统统不在话下。我看乔老爷这一钩甩出去,没准会是一篇创世纪式的巨著吧?

此刻,湖水涟涟,绿柳依依,蓝天澄澈,荷香扑鼻,什么追悼会,什么遗体告别,想这些未免太煞风景。管二马是真死,假死,还是装死,这类人的任何把戏,大家全看腻了,不如盼着甲鱼赶快咬钩。危楼阿宝拿它与鸡同炖的名菜龙凤呈祥,令人馋涎欲滴。再说在大自然怀抱中,欣赏乔老爷钓鱼手艺,简直是一种艺术享受。他似乎有一种法力,能呼唤水族来吞食他的鱼饵,咬它的钩(在这一点上,二马钓人,也自有他的天赋)。乔老爷只消把钩甩进水中,甚至浮漂来不及站稳,鱼马上把它拖得无影无踪,想钓多少,就有多少鱼,想钓多大,就有多大鱼,让人叹为观止(同样,二马钓人之多之狠之绝,也是才华横溢,令人赞叹的)。

乔老爷是现实主义者,虽讲垂钓的乐趣,精神的满足,但更重实际的收获,总求鱼篓的满载而归。可是今天,上钩的鱼,不论大小,一律放生。我忍不住了,跳起来:“你想做功德么?”

“别说话——”他嘘住了我。“它在听着!”

“活见鬼!谁?”

乔老爷轻声说:“我要钓的那个家伙!这些都是替死鬼,它把它们当牺牲品,送上断头台!”

“你说得太神乎其神了!只有万物之灵,才办出这等高尚行为。为了自己脱身,把别人献上祭台,所有整人的人,都在于保护自己。”

“大千世界,概不例外。看,我非把它弄到光天化日之下不可!”

乔老爷一跃而起,端着钓竿,轻轻一挑,陡然绷直的尼龙鱼弦,弹出一串珍珠般水滴,在半空中弹射似的跌落下来。一刹那间,在阳光照耀下,水珠散发出彩虹般眩目的光晕。于是,眼前出现了五彩缤纷,明亮神奇的幻像。至少从做那个黑咕隆咚的怪梦开始,到二马手持讣闻,请去参加他的追悼会,一直处于幽冥死亡的气氛中。现在,自然风光里一派灿烂的光辉,终于消除胸臆间的压抑情绪。

但是,当老乔钓竿高举,一条尖嘴薄腮,四爪抓挠的老甲鱼,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固然它是佳肴,它是美味,可那丑陋晦气的样子,尤其那对眼睛,竟不怀好意地瞪着我。好容易鼓起的兴致,又打掉一大半。

甲鱼是爬虫,不属水族,所以眼神缺少鱼类温顺平和的天性,常常歹毒地打量一切。特别是那张尖嘴,总是凶狠地想咬住什么。夸张和浮想联翩,本属于诗人的专利,但我从它眼睛里,看到了既有藐视,又有嫉恨,夹着阴险,还带着万事皆知,看透一切的神气。决非是我的想象,乔老爷,这个不知钓过多少鱼的老手,大概也抱有同感:它是甲鱼,然而它也是个怪物。

没有一个生灵不畏惧死亡的。有谁象二马那样给自己办理后事的呢?无独有偶,这条甲鱼悻悻然盯着我们,似乎认为我们不敢拿它去做名菜龙凤呈祥,死到临头,还无所谓的样子。

当老乔捏住它的脖子,把鱼钩从它尖嘴里褪出来以后,它咳嗽两声,然后,用一种老气横秋的口吻讲起话来。

“老兄,这一局你暂时领先了!”

我惊吓得不知所以,恨不能拔脚跑开,这才是真正的活见鬼,和从未有过的人妖颠倒。但我两条腿象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加之乔老爷若无其事、平心静气地和甲鱼,象“文革”期间训练那只永远荒唐的八哥一样交谈。尽管脑袋上根根头发都恐怖地竖起,我站着,一动不动地旁听。主啊!这可实在太可怕了!

“那么?”乔老爷问它:“你也该能设想出你命运的结局了吧?”

“用外交辞令来讲,我保持着谨慎的乐观!”

“你把形势估计得不大符合实际咧!王先生阁下!”S市人对于甲鱼的叫法,颇不拘一格,有叫团鱼的,有叫老鳖的,也有叫王八的。乔老爷称呼它王先生,自是顺应危楼市井词汇,稍嫌不雅,显得有欠尊重。

王先生并不在意,它说:“反正我不打算象二马那样,自己埋葬自己。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善罢甘休地,离开他为之厮杀奋斗一生的世界?暂时的失利,对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来说,是不太计较的。”

因为它两次提到暂时,我忍不住反驳了:“王先生,难道历史会倒转么?”

“哦!失敬了!”它把头扭向我:“生活和水流一样,请相信我在水下世界的经验,有许多莫测的因素,一会儿顺方向流,一会儿逆方向流。”

“可大江永远东去!”

它笑了,一种令人讨厌的格格笑声:“别忘了漩涡,潜流,以及潮汐的影响,逆转的可能性随时存在,倒流也会发生的。”它很有点象多读了几部外国小说,便睥睨一切的人,那眼睛里的潜台词是:“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你哪里配谈当今文学潮流?”它宽容了我们的无知和幼稚:“实说吧,二马算什么呢?是他那种人长长队伍的最后一个列兵吧了。真正有本领的,不动声色地把你整了,次等有本领的,刀枪箭戟,十八般武艺,三等的才用嘴去咬。而二马又咬到几个肥得流了油的呢?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蚂虾。充其量也不过咬过你们这些蚂虾罢了!不错,他咬过二双爸爸一口,咬得挺深,部位挺准,打中了要害。他把古钟埋藏的地点向造反派告密了,而且还在批斗大会上,控诉副书记为了怕铸铜像,怕做纪念章,强迫他干的。无非就是如此吧!”

乔老爷那时和副书记关在一起,是同一牛棚的棚友。更了解这口古钟给已经折腾得不象人样的走资派,是怎样致命的一击啊!“看你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王先生马上争辩地说:“二马不告密,别人也会拿这块蘸着血的砖头,当垫脚石的。对于你们人类社会的种种难以理解的现象,我不予置评。譬如我吧,以鱼果腹,这是整个生物链中的一环,吃就吃吧,既用不着忏悔,也用不着不安,更不会受到谴责。因为对我们来讲,良心那种东西,正义、公平、道德、真理之类,纯系多余之物。再说——”估计,王先生在水族世界里,恐怕也是响噹噹的人物,喜欢作报告,有演讲癖。这使我想起二马,“文革”前,他当过学习积极分子,笔记抄了几大本,到处介绍经验,天天清音丸不离口袋。造反以后,讲用起来,更是口若悬河,天花乱坠。进驻S市大学,因为听众中有女学生,有时候讲到休克的程度。女同学坐在前排,自然先上台抢救,在脂粉气中苏醒后,更加兴奋地讲去。那无穷精力从何而来,只好向弗洛依德老先生讨教了。“再说,也不全是二马自己的责任吧?”

“什么?那货倒有理了么?”乔老爷嚷嚷着。

“物理学上讲作用与反作用。你们那位可敬的副书记,难道毫无过错吗?是谁提拔重用二马?扶不上台硬扶?是谁树二马为学习积极分子?弄得他恶性膨胀?是谁委以重任,让二马埋藏古钟?授之以把柄?是谁——”它笑了,不过笑得很冷。“按照西方习俗,对死者应当宽恕,二双的爸爸,那样嗜好吃我们同类,他的专用厨师隔三差五,给他做龙凤呈祥。说到这里,我真是欲哭无泪,什么清蒸甲鱼,红炖老鳖,游龙戏凤,龟鳖同烹,都是他桌上常菜。他那样器重二马,就不存在一点口腹享受上的考虑?也许我冤枉了他,那也只好Sorry了!”

哦,它还真够赶时髦的,洋文也用上了。

“接着说说你们二位吧!”它象牧师布道似地没完没了,照它的逻辑,挨整者也是活该。

乔老爷火了,把它摔在鱼篓里。“滚蛋去吧,闭上嘴,老实一回。惹火了,我马上把你大卸八块!”

它在鱼篓里直是摇头,大不以为然地感叹,“讲点费厄泼赖行不行?拿出点骑士风度行不行?太缺乏幽默感了。哎!老兄,给我一支烟抽,好吗?我习惯抽过滤嘴的。”

臭讲究挺多,乔老爷大概想看看它叼着烟卷的模样,拿出烟,啪地打火机点着。只听身后小轿车的清脆喇叭声响,回头一看,一辆上海牌桑塔纳轿车,开到我们身边。

开车的是新任黄花鱼科科长的陈白露。她穿着黑丝绒的夜礼服,曳地长裙,可体合身。胸前一朵白色的绒花,越发显出她风姿绰约,举止不凡。我明白这是丧礼主持人必然的打扮,虽然,严肃庄重了些,但摘下太阳镜,嫣然一笑,还是那个不驯服的女中强人一样。她对在车里稳坐的大马说:“出来吧,在老邻居面前,还端什么处长架子!”

大马嘿嘿一笑:“我好容易塞进车里来的,别让我进进出出受罪啦!”大马一米九零,那个子堪与作家冯骥才媲美,除了不会写《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外,打球,画画,志趣基本近似。不过,他命运不济,从大学毕业分配到二马这个科,就背晦倒霉,凶多吉少。而所有的不幸,根源在于他双亲赋于的这大高个子。

既然他姓马,上上下下,都不约而同地叫他大马,似乎是自然而正常的事。可他疏忽了一点——做人难,难做人哪!大家也没在意,他的顶头上司,却一直被人称作二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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