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思考着，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见苏紫一面，旁敲侧击的问清楚，吃颗定心丸，忽然陈皎拉着我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夜总会门口，“你看一眼方砚，那边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拉扯着一个正在挣扎的女孩往最角落的汽车里拽，女孩非常不愿意，半蹲在地上拖着男人不肯过去，他们拉扯着从路灯昏暗的地方到了最明亮的区域，眼看着就要到车的旁边，我走过去两步，近距离看忽然发现那被拖拉着的女孩很眼熟，我仔细弯腰，发现是付惜，而那个拉着她的男人正是我和服务生进去送果盘站在沙发上只穿了内裤唱歌的男人。
我心里一紧，兴奋和刺激浮上脑海，我大力的拍了拍陈皎的肩膀，“付惜！你知道付惜吗？就是局长给咱看照片那个！”
陈皎猛地一拍脑子，“哦对了，可是不像啊！”
他也弯腰去仔细看，我跟他说，“我从三嫂那里看了照片，这两个付惜完全不是一张脸，但是凭借我过人的记忆力，身材是差不多的，具体我也没法对比，有两个可能，其中一个是这俩不是同一个付惜，那个真的是局长给看照片的，但是为什么不见了，我不清楚，有很多种可能存在其中，比如死了，比如被卖了，比如自己跑了，但是付惜是这个团伙的花魁，是顶梁柱，一旦真的对外声称她走了，会造成客流量的损失，三嫂绝对不会这样得不偿失，所以找个假的来顶替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都是极品，都这么漂亮，客人看一眼骨头都酥了，谁会仔细观察有什么不同？何况这个团伙是第一次到上海来，根本没人见过真正的付惜，所以偷梁换柱冒名顶替也不是不可能，另外一个，就是整容了，付惜用别的名字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怕被寻仇报复，所以改头换面，接着在这行干，总之，现在很多谜团都在等待我们去解开。”
“我觉得不可能吧，难道三嫂带着的这个团伙就没有回头客吗？你忘了她刚才跟咱们怎么介绍的？她说有好多人物，都是第二次来找她，三次四次的也有的事，不会这些人都没见过真付惜吧？哪怕再模糊，也会察觉不是一个人。咱们还只是见了照片，都这样肯定不对劲，那些直接发生了关系的，总不至于连自己碰过的女人什么样子都记不住，除非真付惜离开后，三嫂把之前那些客户全都断了，不然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你说这个真假的可能性不大，也许是整容了，对客人也这样讲，一般客人觉得都一样漂亮不会追究什么，反正也不是自己老婆，玩儿的女人而已，管她怎么弄的，漂亮就行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语重心长道，“小伙子还是需要历练啊，没错，三嫂可以对客人称这个付惜整容了，所以容貌有变化，但到底是整容还是换人了，咱们不得而知，再整，也不可能连一点原本的面貌都看不出来，那不是整容，是换皮。”
陈皎被我说得恶心了一把，黑天半夜的，换皮，任谁都会想到聊斋里的那个梅女，我俩一起激灵了一把，陈皎说，“声音呢？每个人的声带都是独一无二的，单是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是不同的人。”
我脑海中再度勾勒出三嫂那副精明的神色，我冷笑说，“声带也可以做手术，女明星为了上位可以和不同男人潜规则不要脸，那小姐为什么不能牺牲一些去赚大钱？三嫂用大把的钱来诱惑这个假付惜，她答应做手术也不是不可能，既然要造假嘛，就要做足全套，这个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
我话音未落，那边忽然传来一声特别凄厉的惨叫，我和陈皎同时一个激灵看过去，之间付惜朝着这边跑过来，奔跑中撕扯掉了上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胸口，露出里头火红色的胸衣，她捂住跌坐在地上，后头追来的男人狠狠扯住她头发，用力的向后一拉，付惜便躺在地上，那男人朝着她大腿踢去，每一下都特别用力，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臭娘们儿，敢跟我玩儿花招？深水炸弹里放了安眠药，想给我灌倒了你跑是不是？我告诉你，钱我都付了，一万块一分不少，你今天晚上乐意也得陪我，不乐意还得陪，想跑，门儿也没有！老子睡定了！”
付惜一边哭着一边躲着他的脚，“爷您放了我吧，我真做不来那个，我就会普通的，那些花样我不会，我们这里有专门的小姐做过培训，我把钱退给您，您找她们行吗？我真不会！”
“不会？三嫂跟我介绍的时候，可说了你什么都会，来者不拒，现在跟我说不会？你想坑老子钱啊？”
“我说了我把钱还给你，我一分不留，今天晚上喝酒唱歌我白陪您还不行吗。”
“放屁！老子缺那点钱吗？钱不要，你人跟我走！上海你打听打听去，有敢和我对着干的吗？我看上你了是你的荣幸，伺候好了我，我少不了你好处，可惹急了我，我弄死你！”
男人将付惜直接扛起来夹着往车的位置走，女人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在这个安静的深夜显得特别突兀和诡异，陈皎作为人民警察，他可不是光看热闹的人，立刻回过神来蹿出去，一把横在那男人身前，“放下她！”
我去，我脑海中一瞬间想到了无数个美好的画面，全都是英雄救美那一种，漫天都是白色的雪花，还有五颜六色的彩带，男人一身白衣姿容俊朗，女人温婉柔弱，楚楚动人，俩人从天而降，他拥她入怀，眉目交汇的霎那，火花嗖嗖的。
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陈皎穿着非常简单的黑色衣服，女人被扛在肩头哭得妆容都花了，还有一个凶神恶煞满身酒气的男人横亘在两人中间，一副老子谁也不怕我就是王法的德行，太破坏美感了。
“哟呵，你小子谁啊，让我放下，这是你娘们儿？”
陈皎凝眸仔细的看了看那被扛在肩头脸上闪过一丝瞧见希望之光的女人，他眉头一蹙，果是觉得完全不是一个人，他是刑警，在侦查辨别方面，肯定比我这个半路出家当兼职的要敏锐很多，加上我们也算患难与共，我比较了解他那个表情意味什么，这俩付惜，不单是整容那么简单，她们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