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岑戴着一个白色围巾，高跟鞋显得她整体非常秀场，就是不知道现在冷不冷，早晚还是寒风凛冽，等下了一场冬雪，基本就要穿棉袄了。
上海的冬天，来的似乎比北方很多城市要晚一些。
我俩并排走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比刚才见面时尴尬了许多，气氛骤然冷却下来，大约是彼此各怀鬼胎，尤其她一个小姑娘，主动约我出来，又打扮这么暗示味道十足的，她也不好意思开口了，我只好搓搓手找话题说，“你做什么工作啊。”
她说，“助理，就是老板秘书，平时负责敲个文案传递合同陪同应酬饭局跟随在身边形影不离那种。”
我恍然大悟，心里对这个职业其实一直以来的态度和印象都挺暧昧，也是因为社会风气缘故，大家对“小蜜”这个群体都戴着有色眼镜。
乔伊岑显然也看出来了，她立刻非常郑重说，“我和老板可没有啊，我们清清白白的，我老板都五十岁了，家里女儿都和我一边大，怎么会这么无耻。”
呵呵，这妞儿到底是单纯啊还是愚蠢啊？咋浑身上下都冒着傻气呢。
现在八十岁还照样喜欢年轻小姑娘呢，五十岁宝刀未老正当年好吗？再是个老板，有的是钱，身体自然也是大把补品养着，为非作歹毫不在乎的，真把你按在床上大战八百回合让你连求饶都没力气。
但我和乔伊岑毕竟不熟悉，看她目前这意思有点要和我接触来往的感觉，现在这话不能说，太直白也太隐晦，属于个人隐私，会让别人产生逆反和排斥心态，你怎么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听啊？
乔伊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四处看了看，“咱们吃什么啊，你想吃什么，有忌口吗？”
“我酸甜苦辣咸都可以，海鲜荤素不在乎，水果啤酒都能来，你吃啥给我弄啥，不用考虑我。”
乔伊岑笑嘻嘻仰着头看我说，“真好养活啊，那你怎么分手后一直没女朋友，我听你说你单身。”
“我啊，没合适的，这种事情要看眼缘的，不是着急就能办成的事。强扭的瓜不甜，为了脱单就太强硬凑合到一起也不会幸福，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乔伊岑非常崇拜看着我，“律师就是能说会道，好有哲理。”
我去，这有啥哲理的，这妞儿太想让我注意到她，奉承的话也忒假了吧。
乔伊岑和我溜达半天，也没找到一家现在还营业的餐厅，稍微上点档次的，基本都歇业了，有的正准备打烊，除非消费两千元以上，否则不会延迟时长。
我不好意思让她初次就破费这么多，我正准备拉着她进入一家咖啡厅买点牛排什么的，也就花个三五百，她肯定能接受，结果刚要进去，她在背包内划拉了半天的手忽然一顿，有些无辜看着我说，“方律师，你带钱了吗？”
我刚想问你请我吃饭我带钱干啥？她对我说，“我钱包落在公司了，现在回去来不及，保安都关门了，能不能这顿你请，下一顿我再请回来？”
我：“……”
如果不是我确切肯定她不是那样的人，我真怀疑自己碰到碰瓷儿的了，吃一顿女人的白饭咋这么难呢？我发现一个问题，女人可以让你白睡，但从她们口袋里抠点钱出来，真的太难了，一个个的全都是将来结婚管家管丈夫的一把好手啊。
但我现在再说不吃就有点矫情和抠门了，我毕竟是男人啊，再不情愿也得打肿脸充胖子，所幸我白捡了十万，不然我这心情太难受了。
我点头说好，但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这里就不能进了，我转身拉着她进了一家写着“盖饭炒面”四个字的小餐厅，本来乔伊岑想仔细看看的，被我一个用力扯了进去，也没看清到底什么匾额。
我们坐下后，这里一桌都没有，倒是挺干净，老板从帘后头出来，看了我们一眼，非常高兴说，“二位吃什么？”
我得装装脸面啊，我让乔伊岑点，她接过菜单看了看，脸色有点垮，“我不爱吃这些，盖饭晚上吃很容易发胖的。”
我咳嗽了一声，“吃西餐啊。”
乔伊岑从头翻到尾，“这里有西餐吗？”
老板刚想说没有，我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对乔伊岑非常温柔说，“当然有了，看你怎么点，生活的乐趣需要我们慢慢发现。”
我说完对着老板说，“来份西餐，黑椒牛排…盖饭，七分熟的！”
乔伊岑和老板：“……”
我浑然不觉将菜单递回去，在老板非常无奈而趣味的笑容中，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乔伊岑说，“开个玩笑，其实女孩子减肥是因为胖对吧？肉多，穿衣服不好看，自己也觉得笨重，而且胖的话，什么高血压高脂肪都容易缠身，所以为了健康着想，女孩子适当苗条点是应该的，对身体也好嘛，省得家人担心，但你就不需要了啊！你也就九十多斤吧，一米六的身高九十斤太标准了，只要不超过九十五都不算胖，太瘦了男人不喜欢，抱着多硌手啊，一点手感都没有，********才是男人的梦中情人啊，你减什么肥，你让真正肥的还有活路吗？”
不得不说，乔伊岑这妞儿好骗到一定程度了，我这么说完后，她立刻非常高兴说，“真的吗？我以为我胖啊，我想保持住，其实我属于那种喝水都会发胖的，你知道我最开始多胖吗？一米六一百三十斤！我自己都害怕，不敢照镜子，什么裙子啊丝袜啊，穿上一点线条都没有，我出门没一丁点回头率，谈恋爱都找不到条件好的，后来我不吃主食不吃油炸，每天都是营养套餐，到现在九十二斤，我自己特别注意，生怕又回到那个时期，我真会死的！”
她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其实一点用没有，她胖死也不碍我什么事，我只是为了哄她吃下这些饭，给我省点钱，别没完没了嚷嚷着去吃真正的西餐，我认识你谁啊？我凭啥给你花那份钱？但乔伊岑显然误会了，她以为我在对她示好，特别娇羞说，“那方律师听你这么说，你喜欢不太瘦的吗，有点手感那种？”
我忽然觉得脊背发冷，说句实话，像含情脉脉望着男人的表情，非得特别漂亮的女人做出来才好看，而长相一般的，顶多说有点清秀，做出来特惊悚，就好像你满脸横丝肉还穿旗袍出去，能把死人吓诈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