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媛媛可是小姐芳名?”兰若雪继续保持客气,他希望今天能把事情说清楚,这样他就永远可以不再见到鞠媛媛了。
鞠媛媛点点头,换作温柔的眼神看着兰若雪,“不管我们以前有多少快乐和不快,都让我们现在忘记,以后重新开始好吗?”
这话把兰若雪吓了一跳,他咽下一口唾沫,然后十分真诚地看着鞠媛媛,“鞠小姐,不瞒你说,我真的是得了花柳病。也是在上次大湾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就患上了这种病,而且这种病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治,家父都花了好多的银子,我只是不想耽误小姐。”
初听到兰若雪这套说词,鞠媛媛心生感动,认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是越想越不对。
如果现在他怕耽误她,那早干什么去了?
他这病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是因为见了自己才知道他的病吧?
“兰若雪,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愿意请医生给治,什么时候治好我们什么时候再结婚也不晚,但是我就是不让你抛弃我,你知道那多伤我的心?”鞠媛媛伤感涌出心尖,这些日子因为兰若雪一喜一忧,一乐一怒,早让她心神俱疲。
现在能与他坐在这里心平气和谈,已经是实属不易,所以无论如何她要说清楚。
也顾不得女儿的矜持,也不管兰若雪是什么说词。
听到鞠媛媛这话,兰若雪差一点没有气晕过去,看来不论怎么说都跟她说不清楚了。
“鞠媛媛,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天下的男子那么多?”兰若雪无奈地看着鞠媛媛,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
鞠媛媛有些伤感的说,“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人了,可是遇到你,我知道我又可以好好爱一个人,做一个正常的女子,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爱你的原因。”
兰若府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兰若雪对鞠媛媛深感头疼,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摇着头,笑看着鞠媛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我喜欢在青楼玩,更喜欢每天换不同的女子,鞠媛媛你就不要再想着我了。”
话说到这样的份上,鞠媛媛其实该清楚兰若雪的态度了。
可是她已经完完全全地陷进去,她以为,兰若雪只是因为花柳病的原因怕耽误她。
“兰若雪,我说了,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你去青楼,只是因为你的病治不好,所以我找一个发泄的地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等你病好了,你就期望有一个真正的家!”鞠媛媛说话极其温柔,与刚才在街上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样子,兰若雪却依然不能动心,他不爱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他所需要的就是玩物。
“鞠媛媛,你是不是非要让我说出实话来,我不喜欢你,根本就不喜欢,你又老又丑又胖,而且还凶狠厉害如母老虎,我就是死也不会娶你的。”兰若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待他停下来,看到鞠媛媛苍白而又绝望的脸。
空气凝滞,仿佛一切都停止不动,兰若雪突然有些后悔说了这么多绝情的话。
他看着鞠媛媛慢慢地站起来,他也站起来往后退。
鞠媛媛看着兰若雪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地告诉他,“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鞠媛媛非你不嫁。我知道,我不够优秀,但如果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染上了花柳病,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我们半斤八两,你还是我的人。”
听到鞠媛媛这疯狂的举动,兰若雪睁大眼睛看着鞠媛媛,“你疯了是不是?你难道非要这样折磨你和我不行吗?”
“你觉得我除了你,还会爱上别人吗?兰若雪,既然是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鞠媛媛转过身,神色凄艳地离开兰若府。
走在路上她就发誓,一定要让兰若雪为他的话付出代价,而且她非嫁他不可,哪怕是一辈子无幸福可言。
因为从那日明月楼看到兰若雪开始,她的幸福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看到鞠媛媛走出去的背影,兰若雪颓然坐到了石凳上,一个丫头端来了茶,被兰若雪连茶带杯子摔到了地上。
“真是倒霉,怎么遇到了这种女人?”兰若雪诅咒大骂!
不到一天的功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兰若雪得了花柳病,所以才迟迟没有娶亲。
也知道了一个钟情不渝的女子愿意以身相许,助他治好身上的花柳病。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对兰若雪嗤之以鼻,对鞠媛媛同情加怜悯。
兰若太师回到府上的时候,脸上黑的像是六月乌云满布的天。
他看到兰若雪一个人在屋子里静静躺着,他一把拉起兰若雪,“你自己做的好事,怎么就不能自己摆平,难道关于你的流言还少吗?偏偏惹这么一种女人,你找死!”
“父亲,难道你也相信,是我欺骗了鞠媛媛这种事情?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兰若雪有口难辩。
兰若太师气得胸口发闷,抬手就掌掴了兰若雪,“你个不肖子,你染上了花柳病就不该再回兰若府来,你把我的人都丢尽了,你知道不知道?”
兰若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底一直埋着的痛苦在这一刻爆炸了。
他得了花柳病,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只是他没有办法说,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觉得这世上本无所留恋了。
“父亲,我只是遭人陷害……”
“你好事做多了,别人才陷害你。”兰若太师气得不轻,也不愿意再听兰若雪说,他只想回到房间静静躺一躺。
直到兰若太师走后,兰若雪的心依旧是麻木的。
这些日子,他虽然处处寻花问柳,但是他早就是力不从心,这样做只是为了打发难过的时间。
大夫请了不少,药也吃了不少,可是就是没有什么效果,他身上的花柳病依然在,而且现在,满京都都知道了。
早知道鞠媛媛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那天就与她同饮毒而尽,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兰若雪又气又急之下,就病倒了,他本来身染花柳病多时,再加上气急攻心,一时间身子万分消瘦。
兰若太师几天也不愿意理睬他,只是叫大夫来按时诊治,直到最后,兰若雪连大夫都懒得再看了,送来的药都倒进了脸盆里。
他绝望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到不如及时死了的好。
东篱院里,纳兰沉浮正在挑着刚刚摘来的菊花,把它们都在竹篾里一瓣一瓣地摆好,晒干了好喝菊花茶。
自从那日与钟离枫从河畔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出去走动。
心里伤了,就觉得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劲,当然,报复除外。
大夫人到底是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来质问纳兰沉浮那日给鞠媛媛丸药的事情。
纳兰沉浮每天起来就是摘花晒花,然后静静泡一杯茶,捧一本书坐在树下静读,偶尔林幽也会陪在她的身边一起看书。
虽然为主仆,但在东篱院,林幽和灵凡就如纳兰沉浮的妹妹一样自在。
日子过的到也自在,这些日子,都是林幽外出带回来一些关于鞠媛媛和兰若雪的事情,纳兰沉浮也只是一听一笑就过去了,仿佛当初精心布置只是为了今天浅浅淡淡的笑一样。
正在晾花的时候,看到林幽的身影从院门出现。
纳兰沉浮停下手里活,转头看着林幽,“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林幽十分激动地点点头,仿佛知道了世界上最好听的新闻。
她从桌子上拿出早备好的笔墨就写,“鞠媛媛把兰若雪有花柳病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现在兰若雪生病在家,奄奄一息,听兰若府上的下人说他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不能让他死,我们要救他。”纳兰沉浮听到这里,把手里的菊花扔下,十分坚决地说。
她是恨兰若雪,可是他死了,鞠媛媛这独角戏是没法唱的。
再说,只有他们在一起,她才不用分心想办法整治他们两,让他们两互相折磨就是最快意的事情。
而林幽不解,他不明白纳兰沉浮这样的举动,既然她恨兰若雪,那就让他死好了,还救他干什么?
“死了就成了独角戏,我还希望鞠媛媛能嫁给他!”纳兰沉浮说的极其简单,眸光里却是十分的严肃,这是自己亲自设计的戏,怎么以半途让角色自行不见?
林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据她所知,兰若雪得的是花柳病,这个病是血液里出了问题,恐怕只有洛桑能治。
只是现在想要请洛桑出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洛桑可以治,可是现在我们找不到洛桑!”林幽脸上略带遗憾,看看纳兰沉浮,见她脸上依旧是平平静静没有半点波澜,她知道她早就想到了办法。
纳兰沉浮点点头,“既然大夫没有办法,那只好让洛桑过来一趟。他答应过我,只要我有所求,他就会出现的!”
林幽深吸一口气,能叫得动洛桑那可不简单,虽然原来纳兰沉浮也曾说过,但她没有想过洛桑会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