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检查两个时辰得出的结果就是云舒无论泡哪种茶都不可能和她所配置的药物产生相克的效果。
听完张太医的话语,纳兰云舒的脸色白了一圈。
纳兰婉婷实时的站出来说:“哼,得出这个结论的人真是太荒谬了,张爷爷你一定要查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老夫人昏迷的。”
张太医点点头,很慈爱的看了一眼纳兰婉婷,随机便对着大夫人说道:“张国夫人晕倒时都有什么特征?”
“就是无缘无故昏睡了三天,无论怎么样都不会醒,而且醒来当天发生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大夫人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这话语便被纳兰婉婷给强了回去。
大夫人的心沉了一下……
纳兰云舒的心更是揪了一下。
张太医抹着花白的胡须想了一会儿,纳兰沉浮相信纳兰婉婷都说得如此明显了,依张太医的医术是一定能猜得出来的。
“张国夫人,你这情况和母腥草的症状十分的相似啊!”张太医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几乎在同时纳兰沉浮听到了倒抽凉气的声音。
“母腥草?”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回头便将凌厉的眼神看着林妈妈:“我记得在馆楼中放着颜大夫为我熬制的母腥草汁液,专门用来涂抹在太阳穴处,用力助睡眠的,而且颜大夫也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服下……”
“是,是,老夫人,奴婢一直都按照颜大夫说的去做,而且这两个月来,老夫人也都没有在碰过母腥草的汁液了。”林妈妈说道,眼神十分的犹豫,矛盾重重。
“这母腥草十分的珍贵,一般人也都接触不到,那汁液的药效十分的厉害,只要沾到一点儿就会让人昏睡三天,且无味儿,虽有颜色但是滴入茶水中,却是看不出来的。”张太医在一旁提醒着。
听到这句话,纳兰云舒一下就站起身来,一下就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泪水哗啦啦的落着,哭着说道:“祖母,是云舒的错,云舒从未到过祖母的馆楼,所以对馆楼里摆放的东西不清楚,而且上面也没有用笔墨标明,云舒只好将那些罐头,瓶子拿出来一个个细细的辨认,一定是我在辨认的途中不小心沾到了母腥草的汁液,之后又滴入到了茶叶中,这才使祖母昏睡过去,是云舒的错,祖母怎么罚云舒都行,但是请祖母不要生气,将身子气坏了,任何刑罚云舒都接受。”
这一次的纳兰云舒是学乖了,没有一再的抵赖,而是首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过失,可是却将之前死不承认,并且想将事情嫁祸大纳兰沉浮头上的事情绝口不提。
老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云舒,哭得眼睛红红的,模样十分的让人心疼,竟一时沉默着。
但是张太医这个时候却说:“张国夫人,这母腥草的毒一般的大夫虽然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是依纳兰府的家世应该也不会请个医术浅薄的人回来看病,所以我觉得,这之前的大夫怎么样也应该能够诊断出来,一天的时间诊断不出来,那两天就应该诊断出来了……”
张太医的这句话俨然说道了主心骨。
纳兰沉浮暗暗的勾住了嘴角。
老夫人立即沉声问道:“给我诊断的是哪位大夫?”
“回老夫人是王大夫。”林妈妈知道这个时候是真的瞒不住了,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而且是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主子,她应该对老夫人十分的忠孝,但是纳兰瑞却又是她看着长大的,俨然她将纳兰瑞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那晚纳兰瑞不是用他老爷的身份命令她,而是用一个晚辈的口吻来求她。
你说她能不答应吗?
这真的是让她左右为难!
最后就权当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所以这才将事情瞒着老夫人。
“王大夫不是一直都是在大嫂房里照拂的吗?”二夫人沉默许久,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便站起身来,夹杂着挑衅的口吻说了起来。
“哦……祖母,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姐和大伯母早就知道祖母是喝了母腥草的汁液,所以这才让王大夫故意说成是大姐的药和二姐的茶相克所致!”纳兰婉婷真的是传承了二夫人的优良传统,不等大夫人搭话,就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诉说。
话一说完,老夫人整个脸色都沉了下去。
“祖母,不是这样的!当时祖母晕倒过去了,母亲十分的着急,直接便让请脉的王大夫到祖母的房里诊断,在此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祖母为何昏睡过去啊!”云舒眨巴着灿烂的星眸,言辞无比的冤枉。
“哼,知不知道你比谁都清楚!”纳兰婉婷狠狠的对着云舒说道。
“母亲,王大夫虽是我房中的人,但是在此之前我们的确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昏睡过去啊,而且当时老爷和二老爷都在场,就是想要串谋也没有那个时间啊,而且云舒对药理根本就不清楚,只分得出什么茶叶,哪分得出什么是母腥草啊!”
“那把王大夫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哎呀,自从发生了七日香坊水粉和舞鞋的事情,云舒说的话,还真的是有待考证考证了……”二夫人酸刻的说着。
纳兰沉浮依旧只是垂眸淡淡的笑着,有着这一对好事的母女,真的是帮了她不少的忙……
“二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云舒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云舒小的时候……”大夫人有些愤愤不平的替女儿说话。
但是还没有说完,二夫人就接过话茬说道:“你也说了,那是小的时候,我记得沉浮四岁的时候,她的娘亲还在,沉浮也十分的讨人喜爱,而且
受到的宠爱也绝对不比云舒少!”
大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忙说:“当时老爷和大学士都是在场的,我骗老夫人,总不能老夫人的亲生儿子也骗自己的亲生母亲吧?”
“总之将王大夫叫来就知道了。”纳兰婉婷很不耐烦的说道。
“母亲,就是将王大夫找来,母亲也未必会相信王大夫说的话,倒不如等老爷和大学士下了朝,让他们和母亲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夫人这是在用缓兵之计。
“大嫂,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隐瞒啊?这王大夫说的话不管能不能信,但是我想这王大夫也不敢在张国夫人面前说谎吧?母亲,还是将王夫人叫来问问,要是王大夫不敢说实话,那就更加证明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了……”二夫人就是天生拆台的,而且天生是来拆大夫人的台的。
这大夫人越想怎么样,这二夫人就越是不如大夫人的愿。
这要是那天老夫人昏睡的时候,二夫人在,恐怕这件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即便是纳兰瑞不让二夫人说,二夫人也会想尽办法让老夫人知道。
而且那时就是云舒想到得到原谅恐怕也不太可能的。
“你说的对,就让王大夫来一趟!”老夫人淡冷的说道。
“大嫂,这王大夫是你派人去请呢,还是我派人去请?”二夫人脸上笑眯眯的。
大夫人恨恨的捏了下手指,但是却不敢发作说道:“既然二夫人都这么说了,还是你派人去吧!”
云舒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夫人,但是好像明白了什么。
“祖母,既然云舒已经认错了,就不要在往下查了,而且云舒也真的不是有意的,自然更加不会有害祖母的心。”一直不说话的沉浮,慢慢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说着。
大夫人和云舒眼中都露出一丝诧异。
纳兰沉浮这个时候恨不得将事实说出来才好,谁知道纳兰沉浮竟然不但不说反而还在帮着她们说话。
老夫人有些疑虑的看着沉浮,说道:“这王大夫的医术一向不错,不然也不会得到大夫人的赏识,但是我的病他却诊断错了,明明是中了母腥草的毒但是却硬说是云舒泡的茶和沉浮你配置的药相克,我若不问清楚,可又怎么知道,是王大夫的误诊还是他人的另有心计呢?”
纳兰沉浮勾着唇微微一笑:“祖母,王大夫一直都是母亲房里的,要若是被大夫人指使,恐怕这个时候要么被杀灭口了,要么就带着全家连夜出了京都,怎么可能还会等着老夫人来问呢?这母腥草毕竟是少有,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是常事儿,而且能治人昏迷的药物又不止母腥草一种,沉浮想王大夫应该是不小心诊断错了。”
纳兰沉浮说的句句在理。
张太医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大小姐说的对啊,若是被人指使,那幕后者定然是不会让王大夫有说话的机会,王大夫要么死了要么就早已出了京都,而且的确或许是王大夫一时疏忽,也不无可能!”
大夫人和云舒疑惑的眼神在沉浮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儿,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不知道沉浮到底想要干什么。
“沉浮,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大夫人琢磨着纳兰沉浮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是啊,祖母,要是王大夫是被人收买的话,就不可能还会呆在纳兰府了。所以祖母不要在怀疑什么了,这件事只是云舒不小心弄到的,也请祖母不要对云舒太多严厉,好奇心谁都有的。”纳兰沉浮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十分的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