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初见时,让人慌乱畏惧,但是时间越长,却似乎习惯了。
钟离瑾瑜就是那种人,不怒而威,第一眼总是给人一种杀气腾腾,不敢靠近的感觉,但是相处多了,他身上凛冽的气质,便也有些习惯了。
“你的自保只能无条件的顺从!”钟离瑾瑜冷着眼看着纳兰沉浮。
“那你还是将我送回冰洞,看我会不会妥协吧?”纳兰沉浮扬着脸,毫不畏惧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高大的身影压过来,妖冶的眸光如三月的寒冰,异常的冰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爷,是你对我下蛊在先,如果我一味的妥协,换来的不是安定,而是伤害!王爷,你对我下蛊无非就是担心我会趁你不再的时候对姑姑怎样,亦或者想要用这个蛊来控制我,但是我纳兰云舒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不怕死,我怕的只是没有自由罢了!”纳兰沉浮的眸光深远而又深邃,黝黑的瞳孔反射出她的坚强和坚定。
这种不轻易屈服的,坚定的女子,他只见过一次。
那就是在他七岁时,他被皇后陷害,而姑姑则紧抱着他,用不屈和坚定的眼神像父皇求情。
那一次姑姑受到的刑法,使她在床上瘫软至少一年才能站起来,但是那个时候的姑姑是刚烈的,是从不服输的,更是坚毅的。
姑姑将他保护的很好,直到他能保护她的时候,姑姑却生了一场大病!
纳兰沉浮这一刻的眼神和姑姑那时的眼神十分的相似。
他终于明白,姑姑为何对她特别的亲切。
或许她们本就是两个性格相近的人,有着猫一般的自尊,和永不服输的态度,她们心中都有想保护的人!
钟离瑾瑜对纳兰沉浮下蛊,倒不是怕她会对姑姑怎样?
在他的王府中,没有谁能够伤害到姑姑。
他下蛊的真正原因则是他必须让纳兰云舒嫁给他。
他知道纳兰云舒是丞相府的嫡女,而纳兰德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如此优秀的女儿入宫成后。
所以他要是回到京都之后,纳兰德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阻止,在加上鞠家,他能娶到纳兰云舒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也会让父皇左右为难。
只有他控制住了纳兰云舒,那么那一切阻力都会变成动力。
“你生活在京都,又是丞相之女,你见过太多美好的东西,人性的丑恶你见过多少?”钟离瑾瑜微微的低下头,妖冶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纳兰沉浮。
人性的丑恶?
她三十年来,见到的还少吗?
“王爷我说了,我从小的性格就是那样,我不好过,那么别人也别想好过,如果你希望用酷刑让我妥协,那么我不会妥协,相反我会毁了你最喜欢的东西,当然代价就是一个死字!”纳兰沉浮这样的性格不是她重生之后才塑造出来的,而是她从出生一直便是如此,她虽然胆小,怯弱,但是她不喜欢的事情,真的没有人可以威胁她。
钟离枫从来没有威胁她做过任何事情,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钟离瑾瑜的眼神眯成了危险的一条线,一直垂立在身前的手,不禁握了握,随即伸出手便将纳兰沉浮的手臂抓住,轻轻一拉,便将纳兰沉浮拉到了床上。
“你想干什么?”纳兰沉浮冷眼看着钟离瑾瑜。
“你以为我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虽然你有着一张不错的脸,但是你的身体对我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钟离瑾瑜看到纳兰沉浮有些害怕的样子,邪邪的嘴角翘的很高。
“是,你只喜欢成熟有魅力的女人,比如姑姑……”纳兰沉浮刚说到这句话。
喉咙便猛然被钟离瑾瑜掐住,力道十分的重,让纳兰沉浮有一瞬间的昏厥。
“本王以为你和别人不同,但是现在你和那些蠢女人没什么区别!”钟离瑾瑜的面容十分的冷酷,一只手便足矣将纳兰沉浮制服。
“王爷,你干什么?”勤惜文冲了进来,钟离瑾瑜这才松开了手。
“云舒,你没事吧?”勤惜文有些担忧的问道。
纳兰沉浮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王爷,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云舒的吗?”勤惜文质问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仿佛是一块儿石头,无论遇到什么都十分的坚硬,但是唯独勤惜文就像石头遇到石灰一般,化沸腾的水,冷厉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呵护:“姑姑……”
“姑姑,我没事儿!”纳兰沉浮没有想到勤惜文会来。
“王爷,云舒也不是想和你做对,她只是想让你将她的蛊引出来而已!”勤惜文看到纳兰沉浮难受的样子,不由的对钟离瑾瑜说。
钟离瑾瑜走到勤惜文身边,将勤惜文轻轻拉到自己的面前,低声说道:“姑姑,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管?”
勤惜文愣愣的看着钟离瑾瑜,好似这一句话伤到勤惜文了一般,盈盈的眸光似是要流淌出一滴泪水出来一般:“王爷,前几任王妃我无论怎么劝王爷你始终都不听,让王爷你不要伤害她们,但是王爷何时听过我的劝?纳兰小姐和前几任王妃不是一个样子的,我看出来她不讨厌我!”
随后又转头看着看着纳兰沉浮:“云舒,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勤惜文说话一般都是温婉的,声音柔柔的,语气和面容都带着一种成熟风韵的美,而这次三十岁的面容上竟露出一丝天真,声音更是带着一种少女的稚嫩!
纳兰沉浮看着勤惜文的神情,簇了簇眉头,然后点头!
为什么勤惜文面对她的时候,她觉得她有点儿不正常呢?
钟离瑾瑜看到勤惜文这个模样,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姑,就依你的吧!”
“那王爷快把云舒身上的蛊给引出来吧?好让云舒告诉我根治少白头的法子!”勤惜文抬眼继续天真期盼的看着钟离瑾瑜。
钟离瑾瑜看着勤惜文,剑眉和纳兰沉浮一样微微的皱起,是在担忧着什么,没有反驳:“好!”
纳兰沉浮看钟离瑾瑜这面容,在看勤惜文,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
之前勤惜文怎么求,钟离瑾瑜都没有答应,现在勤惜文却只是说了一句,钟离瑾瑜就一下答应了。
“那我让敖白去找花军师!”随即勤惜文就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走了出去。
钟离瑾瑜深谙的眸子一直都在勤惜文的身上,目光深沉的可怕。
下蛊容易,想要将蛊给引出来,就稍微有点儿困难了。
本来花洛已经差不多将蛊给引出来了,但是谁知道花花一通乱叫,那蛊便又给缩回去了。
满头大汗的花洛无奈的看了一眼纳兰沉浮:“谁让你打花花的,这下花花来报复了吧?唉,我歇一会……”
花洛坐在椅子旁,呼呼的喘着气。
本身纳兰沉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花洛又是拿着一根长针,在她的身体上刺来刺去,一直将蛊毒逼迫到喉咙处时,在用一种十分难闻的气味儿将蛊毒给引出来,蛊毒从喉管慢慢的爬到舌苔,其中的感觉,纳兰沉浮无数次的想要吞口水给咽回去,奇痒又恶心。
结果好不容易到喉咙眼了,花花竟然一声吼给将吼回去了。
纳兰沉浮自然怒目的看着花花,而花花却开始装起了死。
也不知道是蛊起了反噬的作用还是什么,花洛身上不停的流着汗水,本来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花洛没有一点儿力气动弹。
随着蛊毒渐渐被引出,花洛整个人的神色就越发的不好看。
钟离瑾瑜冲花花招了招手,花花有些畏惧的走到钟离瑾瑜的身边儿,尔后钟离瑾瑜便将大手放在花花的天灵盖上,花花本来张口呼吸的大舌头立即收了回去,神情十分的严肃,动都不敢动一下。
在将蛊毒引出来的时候,花洛是彻底失去了力气。
看到地上恶心的蛊,纳兰沉浮抬脚就想踩上去。
但是却被勤惜文抱住:“云舒,可踩不得!”
本来精神的花洛这下是连站都站不稳,脸色虚弱的可怕,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声的喘着气,有些艰难的将手中的空瓶打开,然后地上的蛊就像找到了家一样,爬了进去。
然后钟离瑾瑜的手也从花花的天灵盖移了下来,随后花花就跟疯了似的冲着花洛手中的瓶子大叫着。
原来钟离瑾瑜知道花花也肯定会去扑杀那只蛊,所以才会将花花按住。
“怎么样?”钟离瑾瑜问道。
花洛抬头看了一眼钟离瑾瑜,叹道:“幸好下的不是金蚕蛊,只是普通的蛊,不然我这条命就不保了,下次没够一个月,不要让我引出来,真的太消耗我内力了!”
“我过一点儿真气给你吧?”钟离瑾瑜神色恬淡,语音低沉。
“不用,我休息一天就好了。”说完花洛就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门,花花还是跟在身后吼叫着,似乎一点儿都看不出花洛的疲惫。
钟离瑾瑜冷酷的眼神撇了一眼纳兰沉浮:“该你了……”
纳兰沉浮的神色中还流露着一丝恶心,与想吐的神情,听到钟离瑾瑜说的话,便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帮姑姑根治少白头的,当然希望王爷可以将我在罗源的两个丫鬟接过来。”
“不需要,你只要说用什么方法就可以。”钟离瑾瑜冷厉的说道。
“要是王爷在给我下蛊呢?”纳兰沉浮可不会因为蛊毒被引出来了就松了一口气,相反只要待在钟离瑾瑜身边就是危险的。
她要提起十二万的心思!